乔以航将杯子放下,试探道:“我没有接到你哥哥的请帖,这样参加会不会太冒昧?”
张知道:“你不参加会很冒昧。”他不等乔以航接话,又道,“他已经知道你会参加他的婚宴。”
“啊,大乔要参加张识谦的婚宴?”小周终于从和勺子的斗争中解脱出来,加入他们的对话。
乔以航眼珠子一转,连忙道:“一起去?”
张知皱眉,但是又不能当着小周的面说不欢迎三个字,所以只能用眼神警告她,一定要拒绝!
小周狠狠地打了个了冷战,gān笑道:“不行。后天我肚子痛。”
乔以航:“……”
小周后悔地垂头继续看勺子。
牛排很快上来,三人各自动刀。
参加婚宴的事似乎就这样在无声中定局。
吃完饭,乔以航充当车夫送他们回家。
由于张知住的最远,所以他是第一个下车的人。
他离开之后很久,小周还能感受到他临走前留下的怨气。
“呃,你和他的关系好像……”她思考着措辞,“改善了不少。”
乔以航头也不回道:“嗯。”
“游戏的事他不计较?”小周问道。
乔以航道:“哪有男人会真的在乎这种事qíng。”张知介乎于男孩和男人之间,所以他从介意转变到了不介意。当然,这段内心的补充他并没有说出来。
小周坐在后座正中,一脸yù言又止的模样。
乔以航瞟了眼后视镜,“怎么了?”
“没什么。”小周想了想,才缓缓道,“大概是高董事件的后遗症吧,总觉得……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比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还危险。”
“……”乔以航道,“很好,我们看病可以报同一科。”
小周道:“那你还参加?”
乔以航叹了口气道:“答应别人的事qíng一定要做到,这是原则。”
小周的眼睛若无其事地朝四周扫了扫,突然小声嘀咕道:“我倒觉得是你不想拒绝。”
乔以航抓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
车厢内陷入窒息般的沉默,直到小周下车也没有恢复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完成。\(^o^)/
被曝光(下)
伊玛特因为高勤和封亚伦事件,全体走低调路线。乔以航和沈慎元的活动大大减少,可有可无的全都一推了之。以前是尽量多露面,希望被惦记,现在是能不露面就不露面,省得被惦记。
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封亚伦的粉丝聚集在他们工作地门口,高举大旗,希望他们有人站出来解释。
某音乐节目录制之后,沈慎元和乔以航站在后台闲聊。
沈慎元摸出一袋花生边剥边道:“师兄,我最近上游戏怎么碰不到你?”
乔以航顺手摸了一颗,“嗯,在背剧本。”
沈慎元看着他将手中的花生丢进嘴里,惊愕道:“你不是在减肥?”
乔以航咀嚼的动作微微一顿,镇定道:“烦心的事qíng太多,需要补充能量。”
“听说高董快回来了。”
乔以航抬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你觉得我这样像饿得浮肿吗?”
“如果高董不知道体重秤这东西的话,”沈慎元为难地回答道,“也许有希望。”
“……”乔以航收回想去拿第二颗花生的手,“我明天继续减肥。”
“明天?”沈慎元眨巴着眼睛,分明在问为什么歧视今天?
乔以航道:“我今天要参加婚宴,一定要吃回来。”
沈慎元眼睛一亮,“婚宴。”
乔以航眼睛跟着一亮,“你想去?”
“谁的?”沈慎元虽然没有正面答应,但看表qíng也差不多是这意思。
“张识谦。”
沈慎元眨了眨眼睛,“谁?”
“张知的哥哥。”
沈慎元眸中的亮光顿时黯淡下来,微笑道:“师兄多吃点。”
乔以航道:“你不去?”
“豪门宴和鸿门宴只差一个字,我吃不消的。”沈慎元敬谢不敏。
乔以航觉得“鸿门宴”三个字真是浓缩jīng华,不过越是这样,他越要拉个人垫背,立刻抛出擦着奶油的橄榄枝道:“红包我出。”
沈慎元坚定地摇头。
“真的不去?”乔以航犹不死心。
沈慎元叹气道:“其实,我从小家境不太好。”
“……”乔以航对于这种牵扯上下几代的故事最没有抵抗能力,只要讲个开头他就能睡到结尾。
不过沈慎元开头结尾的相当gān净利落,中间完全没有添加任何过程和转折,“所以我不去了。”
“呃,家境不太好和不去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乔以航纳闷地问。
沈慎元想了想道:“就当做偶然关系吧。”
乔以航:“……”
正巧小周和沈慎元的助理都准备好车,跑来接他们,话题只好就此打住。
乔以航上了车,心里一直琢磨着晚上婚宴的事,直到家门口才回过神。
小周坐在驾驶座上,小声嘀咕道:“你这样子不像是参加婚宴的。”
乔以航下车的动作微微一顿,“那像什么?”
“见丈母娘。”小周道,“而且丈母娘的风评不大好,所以格外担忧的模样。”
乔以航道:“你最近好像很闲?”
小周尽量不让自己的欣喜表现得太明显。毕竟高勤和封亚伦出事,举公司哀痛,放假这种个人的蝇头小利不该看得太重。
“我要小吃街的鸭血粉丝汤,长安街的糯米糍,星巴克的糙莓拿破仑,还有好好多超市出的纸巾。”
“前面那三种也就算了,好好多超市出的纸巾很出名吗?”小周目瞪口呆。
“这样才能让你东南西北跑一圈啊。”
小周无语地看着他一脸的坦然,“你不是减肥吗?”
“明天再说。”
“婚宴?”
“还没到时间。”
小周认命了,“也就是说我非去不可。”
“这年头工作不好找啊。”乔以航似真似假地感叹着。
小周道:“你记得我前天说过什么吗?”
“什么?”
“我今天肚子痛。”
“预言不一定都灵验的。”乔以航跳下车,然后冲开了一半车窗的她微微一笑道,“比如说,我预言你明天会失业,你说会灵验吗?”
嗖。
车飞了。
乔以航用手拨了拨被风chuī乱的额发,转身进大厦。
洗澡,换衣,chuī头发,准备红包礼物。
乔以航不紧不慢地做着这一切,顺便调整心态。
差不多四点半,张知的催促电话终于过来,“好了没?”
“不是六点左右么?”乔以航正在搭配鞋子。
张知道:“要提前到。”
乔以航的手轻捶鞋架,没好气道:“难道你想让我去当迎宾?”
“你喜欢也可以。”张知顿了顿,“你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白色。”乔以航说着,拉了拉身上黑西装的衣摆。
“嗯,快出发。”
张知心qíng愉悦地按下挂断键,手机铃声就迫不及待地响起。看着屏幕上现实的电话号码,他的表qíng瞬间晴转多云,犹豫了两秒才接起,“喂。”
“对自己的父亲就称呼为喂吗?”张复勋的心qíng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小时候没什么机会练习。”张知说话也呛得恨。
张复勋深吸了口气,提醒自己正事还没提,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朋友今天非来不可?”
“非来不可。”张知想也不想地回答道。
张复勋道:“那个叫乔以航的?”
张知身上的汗毛刹那直竖,“你调查我?”
“我只是担心自己的孩子被一些来路不正的人蒙蔽了。”张复勋的耐xing终于在qiáng硬的对话中磨尽。
张知冷哼道:“我母亲当年要是知道这个道理就好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
“是你先打电话给我的!”面对张复勋的怒火,张知寸步不让。
张复勋冷声道:“如果你执意让那个小明星来参加婚宴,那么最好让他有心理准备。”
张知脸部瞬间僵硬如铁,“准备什么?”
“你将我的话原原本本转告给他,他自己会晓得的。毕竟,他早就过了十九岁了!”张复勋说完,直接将电话挂断。
张知望着挂断的手机,越想火越大,抬手就将狠狠地它丢了出去。
只听砰得一声,手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张知坐在沙发上,又憋了会儿气,突然身体一震,急匆匆地走到手机边捡起它的尸体,努力将它拼回原状。但拼回去的手机显然已经到了哀莫大于心死,怎么也不肯闪烁一下明亮的眼睛。
他来回组装了几次都组装不回去之后,终于死心,摸着额头想了想,猛然起身冲到家里的电话边准备打电话到公司。但是拿起电话,他才发现自己根本记不得公司办公室的电话号码,从头到尾,他用过的电话都只有自己的手机和公司的电话两台,家里的电话连通话记录都没有。
“该死。”他将站起身,将钥匙、钱包和那只争气的手机统统往裤兜里一塞,抓过外套朝门外冲去。
乔以航停好车,从地下车库的电梯直上酒店二楼。
出了电梯门,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礼宾站在门前,态度恭敬地朝他微笑道:“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乔以航报了宴会厅的名字,礼宾立刻在前带路。
由于酒店大堂五层中空,站在栏杆旁可以将一楼大堂和三四五楼围栏旁的风景看得一清二楚。乔以航走到宴会厅前十米处,就看到一幅巨大的海报从三楼一直垂到二楼。画报上的男女亲热半拥,望着镜头的脸充满笑意,仿佛幸福随时会从眼睛里满溢出来。
他有点不大确定画报上的人是否是张识谦,因为他和张知实在没有半点相像之处。无论是五官还是神态。用他的眼光看,这根本就是一个需要稍微减肥一下的路人。新娘还不错,虽然不是特别出挑,但五官端正,笑容甜美。
“先生,这边请。”礼宾在宴会厅前止了步,另一个燕尾服旁镶着金边的服务生走上来,笑容满面地朝他伸出手,“乔先生您好,请出示下请帖好吗?”
乔以航僵住,眼睛立刻朝四下寻找张知的身影。
“乔先生?”服务生笑容依旧完美,眼底却透露出一丝丝猜疑。
乔以航gān咳一声道:“我的请帖在朋友手里。”
服务生道:“请问您的朋友是?”
乔以航正要回答,就看到张知飞快地从自己旁边擦过,朝一个穿着白西装的男子走去。
婚宴时(上)
服务生愣了下,急忙转身去拦。
他的反应已经算快了,因为张家在本城的影响力,除了一些受邀的大媒体之外,还有很多八卦小媒体混进来,所以他们工作前就被告知必须眼疾手快,耳听八方。
不过他快,张知更快。不等他开口,直接抓起那个白西装男子的胳膊,拽着就往回走。
望着气势汹汹迎面而来的张知,乔以航万千词汇化为一句,“HI……”
“……”张知的脚步猛然顿住,一双隐藏着小火苗的眼睛先是眨了眨,然后狂风bào雨就开始在瞳孔里凝聚,“你不是说穿白西装?”
乔以航睁着眼睛说瞎话道:“出门时弄脏了。”
张知倏地回头。
被他拽得莫名其妙,心中正十分不慡的某白西装男的气势顿时一弱。“你……”
张知甩开手,冷冷道:“你离我那么近gān嘛?”
某白西装男:“我……”
“我不认识你。”
“呃……”某白西装男很想说,其实我也不认识你,但张知没给他这个机会。他很快转头,对乔以航道:“走。”
虽然张知一来就摆了一个大乌龙,但考虑到乌龙的龙头是自己,乔以航便识趣地没有笑出来,而是非常给面子地点头往前走。
张知侧身,面对面地挡在他面前。
乔以航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鼻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开口道:“做什么?”
张知刚才只是下意识地举动,等一团暖暖的热气随着他的声音喷在嘴唇上时,才发现这个姿势就算是两个男人也稍嫌暧昧。他尴尬地撇开头,“我请你吃饭。”
乔以航愣愣地看着他宴会厅大门里那密密麻麻地餐桌,疑惑道:“我知道,我带红包和礼物来了。”他说着,还抬手扬了扬。
“我是说去别的地方吃。”张知趁机挪步,一边将两人的间距拉开,一边扯起他的手腕往电梯的方向走。
乔以航被拉离两三步才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了?”上几天不还开开心心地叨念着让他送礼物送红包的?怎么他人都到门口又变卦了?如果不是知道张知的为人,他几乎要怀疑这是整蛊节目了。
张知头也不回,一个劲儿地往前迈,“一会儿再说。”
乔以航无奈地跟在他身后。反正没有请帖,他也进不去那道门。
电梯门突然向两边拉开,四个身材高大,西装笔挺的男子从里面走出来,顿时将前路堵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