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就有人无数双绿莹莹、huáng澄澄的眼睛在黑暗中亮了起来,shòu人大多数都是有夜视能力的。
“怎么回事儿?吓死我了!”
“停电了还是线路出故障了?”
这时他们再次听见那清朗的少年声音响起,恰到好处地抚平了他们心头的烦躁。
“稍安勿躁,大家请看。”
他们下意识地看了过去,看到少年把那锦盒重新举了起来。
“……”
一片沉默。
因为过于震撼而无法发出声音。
“……何等的神奇啊!”
良久之后,才有人从这震撼中回神,好像怕惊扰了什么,发出了一声轻浅的、几近于无的赞叹。
他们首先看到的是碧色的夜明珠发出的绿莹莹的光芒,没有了灯光的照耀,那光芒就显得无比显眼,把玉璧都染上了浅浅的绿色。
可是它们再显眼,也没有玉璧上发生的变化更夺人眼球。
那原先散落在内环周围数不清的黑斑,此时竟然竞相游动起来,慢慢向内聚拢,渐渐成型,看上去无比眼熟。
众人屏息等着,看那形象越来越清晰,已经有人提前猜出了那是什么。
那是六条锦鲤。
头尾俱全、鳞片饱满、须毫毕现,鲜活生动,仿佛真的是活的鲤鱼,正在玉璧中中欢快游动一样。
“啪”的一声,灯又重新打开,锦鲤重新散了来开,又变成了玉璧上不起眼的黑斑。
众人发出了一阵失落的叹息。
“怎么没了?我还想多看一会儿呢!”
“太厉害了吧?什么原理啊?”
“大自然鬼斧神工,这又怎么能说的清?”
……
庭蕤放下锦盒,微笑着看向青年人,并没有多说什么,然而众人已然知道他是这场比斗的胜利者。
若是他这时要用言语来羞rǔ对手,大家也都能理解。毕竟青年人刚才太过于咄咄bī人,言辞之间也是毫不客气,庭蕤看起来再怎么沉稳,也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少年意气,非要争口气也无妨。
可他并不这样做,反而姿态更高,更显出他良好的涵养,简直要把那青年人比到泥里去。
他们看他的眼神有欣赏,有赞叹,还有一丝疑惑。
他到底从哪里得来的这样的稀世珍宝?又怎么舍得把它当做寿礼送给别人?又或者这宝物并非出自他之手,而是整个庭家的手笔?
已经有人在人群中搜寻庭征鸣的身影,想要跟他仔细询问一番,然而却遍寻不得。
这人早就借口头晕躲了开去,害怕庭蕤连累他丢脸,索xing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他们找不到庭征鸣,就把庭蕤围了起来,旁敲侧击,想要得知宝物的来源。要知道,财力可是评判世家实力的重要部分,若真是庭家出手,那他们可真要重新掂量掂量它的份量了。
他们明里暗里的试探被庭蕤一句“偶然所得、机缘巧合”挡了回去,慢悠悠地跟他们打着机锋,半天也没得到一条有用的信息。
除此之外,也有爱玉者询问庭蕤手中是否还有同样的美玉,不求有这么神异,只要有它的一半,不,甚至是十分之一的美丽就行。
庭蕤想到掌心山海之中那漫山遍野,不计其数的美玉,没直接回复,只是说如果有一定会告知他们,得到一片感激之声。
那青年人趁着没人注意到他,灰溜溜地从人群之中钻了出去,途中还被那个蛇族小shòu人看见,一拉眼睑,一吐舌头,冲他做了个鬼脸。
“……”
那青年人羞愤得不行,简直想要冲上去打他,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他妈妈警惕的眼神,再看这母子俩身边站的那个做出保护姿态的男人,身量足有他两个大,肌ròu虬结,面目狰狞的,一看就不好惹。
他也就只能认怂,脸上勉qiáng挤出一个笑来,赶紧跑走了。
等他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看到了那个长眉入鬓的中年人,顿时低下头,无限委屈地喊了一声:“叔,我搞砸了……”
中年人冲他摆了摆手,安慰说:“没关系,我们也没想到庭蕤居然还藏着这么一手,不是你的错。”
咦?我们?
青年人下意识抬头一看,只看到一个身着浅色西装的男人的背影。
“叔,他是谁啊?”
刚才急着撒娇没注意,这会儿一想起来,那人好像是跟他叔站在一起说话来着。
刚才还好声好气,和蔼可亲的中年人瞬间变了脸色,板起脸说道:“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儿!”
青年人被吓了一跳,他可从来没有被他叔凶过,立刻喊到:“我不问了!”
中年人又重新放缓了语调:“听话,我这是为你好,不该你知道的事qíng不要瞎问,记住了吗?”
“嗯。”
青年人虽然这样回答了,但是心中却更加疑惑:那人到底是谁,能让他叔这么讳莫如深?
而此时应青也拉住了博晴光,bī问他:“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明明说对庭蕤没意思刚才又巴巴地凑上去替他说话?
“什么怎么想的?”博晴光轻飘飘地回她。
应青恍然之间觉得这对话怎么这么熟悉,然后想起来这不是跟前几天她问博晴光对婚事看法时的对话一模一样吗?
“哎呀!”她感觉这个儿子生出来就是为了气她的。
博晴光任由她拽着自己的袖子生气,一转头对上那个身穿浅色西装的男人投过来的视线,那人看他看过来,冲他点了点头。
博晴光低下头,扶了扶眼镜,缓缓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第39章 第三十九颗樱桃
“怎么送了这么珍贵的礼物?”
宴会结束之后, 陆老爷子把庭蕤叫到书房, 语气嗔怪,脸上却带笑。
他看到大儿子陆其森紧随其后, 也挤进了书房, 却也不靠近, 只是像根木头杆子似的戳在门口,眼神如有实质般直勾勾地钉在庭蕤身上,跟块牛皮糖似的撕也撕不下来。
陆老爷子嘴角抽了抽,朝陆其森飞去了几把眼刀, 结果对方浑然未觉。
陆老爷子从小就拿他没办法, 遂也不再管他,由他去。
庭蕤知道陆老爷子并不是想要责怪他,只是这礼物实在让他出乎意料,陆老爷子惊喜之下,却又有些担忧。
担忧庭蕤虽然出了风头,却也因此被推到风口làng尖上,从此一举一动肯定备受关注。他只是一个鸽种, 从某一方面来说,受关注并不是一件好事。
又开始琢磨幕后之人搞这么一出到底怀有什么目的, 花了那么大手笔, 培育出如此珍贵的百日娇来,难道就只是想让庭蕤难堪?
陆老爷子可不信。
但是那挑事的青年人却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陆老爷子派去的人也没有找到他的踪迹,只能无功而返。
陆老爷子自从跟庭蕤进行了那一番谈话之后就不再把他当做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 如今也是直接了当地说出了他的看法:“阿蕤,今天那人显然只是个马前卒,真正的幕后之人还藏得很深。他的目的我们也还没有摸清,但是他在暗中已经谋划了许久这是可以肯定的。你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的,一定要多加小心。”
庭蕤听了这番话,突然想到了周阿姨的事,他说:“有一件事qíng,确实非常奇怪……”
他将“蜚声”和使他过敏的鱼ròu的事qíng说了出来,陆老爷子果真见多识广,也知道“蜚声”的存在,听完了他的诉说,皱起了眉头。
“你没事吧?”陆其森一个箭步冲上来,捧着庭蕤的脸仔细打量了一番,看他面色红润,眼睛有神,并不像生病的样子。
陆老爷子的关心之语还没出口,被他这么一来完全堵在了喉咙里。
他不禁有些疑惑,大儿子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人了?之前他把脚崴了也没见他这么紧张啊?
他怀疑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没有,我很好。”庭蕤任他打量,没有错过他眼中浓厚的担忧。
“……”
陆其森还是不能放心。
“蜚声”这种东西他也是知道的,这种植物生命力顽qiáng,十二区也有大片存活,却从来没有过不懂事的小孩子去摘来吃,即使他们十分饥饿。
因为十二区的居民骨子里天生就有一种趋利避害的本能,这种植物表面上功效好像就只是延缓shòu人的蜕变期,实际上若是仔细想想,shòu人的蜕变期被qiáng行抑制住,难道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长久阻拦住的洪水一旦决堤,带来的危害更是不可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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