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十二区人从小就被耳提面命,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轻易碰触这东西,若是不听,那自然就把他们打到听话。
十二区可是一直都奉行简单粗bào的棍棒教育的。
“我们去找医生做一下检查。”陆其森兀自下了决定,猛然间却又想起了庭蕤对他说过的话,于是迅速放柔了声音补救,“好不好?”
庭蕤:“……”
虽然还是有些独断,但终归是学会征求他的意见了,这也勉qiáng算是个进步吧……
庭蕤正这样想着,就听见陆老爷子十分刻意地咳嗽了两声,他恍然发觉自己现在跟陆其森“深qíng对视”的动作是多么的暧昧。
他若无其事地拿开了陆其森的手,看向陆老爷子。
陆老爷子被那一句好像撒娇似的“好不好”梗得不行,他宁愿认为陆其森被人换了芯子,也不愿相信这是素来冷硬的大儿子发出来的声音。
他qiáng行把话题扭转回来:“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了一个猜测,会不会今天针对你的那人和指使佣人给你下药,想让你过敏的,不是同一个人?”
庭蕤也有这样的想法。
从党铮送来请柬的那一刻,庭蕤就开始怀疑了。
如果他真的毫无戒心,没有察觉地吃了周阿姨做的晚餐,那么他当天晚上就会发烧呕吐,周身起疹,自然不能来参加陆老爷子的寿宴。可是今天寿宴上针对他的布置,明显是已经准备了很久的,按照百日娇的生长期来看,最少也有三个月,如果庭蕤真的因病参加不了寿宴,那么那人三个月的心血不就完全白费了吗?
“还有一种可能。”陆其森的眼睛转化为竖瞳,泛着无机质的冷光,“那佣人被两个人收买,一个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不想让你参加寿宴,一个命令她给你下药同时也打算在寿宴上针对你。”
不管怎样,幕后之人明显不止一个。
庭蕤感叹一声:“看来有很多人看我不顺眼啊!”
然而那又怎样,庭蕤绝不会因为他们而心生畏惧,裹足不前。
时间倒回到半个小时之前。
“你gān嘛!”罗婷婷用力甩开肖擎苍的手,他们两人现在已经站在了宴会厅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其他人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青年人和庭蕤吸引了过去,自然无暇顾及他们。
罗婷婷本来看到庭蕤被为难想要冲上去帮忙来着,结果被肖擎苍qiáng硬地抓住,拖到了角落里来。更让她受不了的是,她在被肖擎苍抓住,不住挣扎的时候,旁边那个说她误会了的女孩,看她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我自然是为你好,难道你以为,你这么莽撞地冲上去,就能帮他的忙?”肖擎苍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只会给他添乱而已。”
“……”
罗婷婷失语。
她刚才确实是头脑发热,如今冷静下来,发现自己真的并不能帮上什么忙。
她颓然低头:“你说的对,我人微言轻,冲上去只会给他添乱。”
“你知道就好。”
“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奚落,毕竟我能来这次宴会全靠他帮我。”罗婷婷抬起头,眼神执拗。
“他并不需要你的帮助。”肖擎苍讲话依然不留qíng面。尽管罗婷婷是罗逸的妹妹,但是在他眼里,她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陌生人,讲话自然不需要给她留面子。
就在这时,局面发生了第一次反转,庭蕤拿出的玉璧惹来众人的一片惊叹声。
“陆家不会让他吃亏的。”肖擎苍就是知道陆家与庭蕤渊源的那一小撮人物之一,因此他毫不怀疑最后的赢家会是谁,“至于你,为什么要到这场寿宴上来?”
罗婷婷这时候才想起她来找肖擎苍的目的。
她本来怀疑是肖擎苍故意截断了她跟哥哥的联系,但是那女孩的言语又隐隐推翻了她的猜测,这时她面对着肖擎苍没有再用那种咄咄bī人的质问语气,而是和缓了许多:“我只是想知道,我哥哥为什么突然不跟我联系了。”
肖擎苍嗤笑一声,他的心思何等灵透,一下子就猜到了她刚才气势汹汹的缘由。
他双臂抱胸,似笑非笑:“那他不跟你联系,已经多久了?”
“一个星期了。”罗婷婷记得很清楚。
肖擎苍这次真的笑了出来:“一个星期?那你知不知道你哥哥患有尼戈拉塔症,一个星期前正好是他发病的日期?”
“!!!”
罗婷婷震惊的眼神完全bào露了她的一无所知。
书房的谈话暂时告一段落。
夜已经深了,宴会早已散场,宾客三三两两结伴离去,庭蕤多留了一会儿,此时看到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二,提出了告辞。
“不如今晚就留下来吧。”陆其森说了这样一句惹人误会的话,看到庭蕤诧异的眼神,才不qíng不愿地补充了一句,“家里的客房很多。”
庭蕤还没回答,陆老爷子就已经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别添乱了,阿蕤明天可还是要去上学的,他可跟你不一样,人家可是要参加大考的!”
陆其森上学时完全是个问题学生,成绩不好不坏,也不用心学习,经常逃课,整天琢磨着要用什么好吃好玩的哄他家小宝贝儿开心,还曾经因为把小庭蕤偷偷从幼儿园抱走而被幼儿园的老师锲而不舍地追出了一条街。
因为当时幼儿园、小学、中学都在那一条街上,于是陆其森就因此出了名。下到三岁萌萌哒的幼儿园小朋友,上到十八岁即将成人的大学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同一条街上的中学里出了一个偷孩子的变态。毫不夸张地说,那时候陆其森的名字是可止小儿夜啼的。
“再不听话的话,就让陆其森把你抱走哦!”面对着哭闹不止的熊孩子,爸爸妈妈们毫不犹豫地使出了这一招杀手锏。
熊孩子:“……”
陆老爷子想起这件事还蛮头疼的,看到陆其森看向庭蕤的眼神,就更头疼了。
虽然陆其森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可怜巴巴地祈求意味,庭蕤还是狠下心拒绝了他:“陆爷爷说得对,我明天还要上课。”
“那让我……”开车送你回去。
“好了好了,党铮已经在外面等着了。阿蕤也该早点回去休息,你就别在这磨磨唧唧的了。”陆老爷子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明显知道他想说什么,先给他把那条路堵死了,“你喝了酒,不能开车。”
陆其森不记得自己喝没喝酒,但是陆老爷子这样说,他也只好退而求其次,说道:“那我送送你。”
庭蕤点头,向陆老爷子告别,陆其森紧随其后,将要出门的时候听到陆老爷子说了一句:“送完阿蕤你再来书房一趟,我有话对你说。”
声音不辨喜怒。
门口党铮的车子正在不远处等着,庭蕤跟陆其森说了再见,刚想离开,就感觉到一股拉力。回头一看,衣服下摆正被某人拉在手里,那个某人看他回过头来,眼睛亮晶晶的,灿若星辰。
“……我真的要走了。”庭蕤无奈地说,某人也因此失落地低下了头,松开了手。
庭蕤再次迈开脚步,衣服下摆再次被同一只手拉住,庭蕤万般无奈:“……又怎么了?”
陆其森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摊开了手,手心放着两块用玻璃纸包好的巧克力。
……
巧克力在唇齿间化开,内里的榛子酱缓缓流淌了出来,醇厚的味道盈满口腔。
很甜,一直甜到了他的心里去。
庭蕤上车的时候罗婷婷已经坐在了后座上,但是看起来状态却并不好,眼睛通红,满脸泪痕,车里时不时能听到她的抽泣声。
党铮冲他摇了摇头,表明他不知qíng。
庭蕤询问了几句,罗婷婷只是捂着脸摇头,什么也不说,他也只好放弃了。
“哥――”陆其宥一瘸一拐地从一旁走了出来,他其实已经围观好久了,发誓他活这么大从来都没见过他哥这么婆婆妈妈、扭扭捏捏的时候!还拽住人家衣角不放,你以为你是什么qíng窦初开的小姑娘吗?!
“哥,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陆其宥的声音中满是揶揄。他真没想到,时隔多年,明明都已经不记得对方,庭蕤对他哥的影响还能这么大。
唉,这就是命啊!他假模假样地感叹。
“喜欢……?”陆其森的眼中满是迷茫,“我看到他的时候,会有一种连皮带骨,将他整个人活活吞下去,完全据为己有,不让他人觊觎的冲动,这就叫做喜欢吗?”
卧槽!陆其宥惊恐地看着他哥,我不知道这叫不叫喜欢!我只知道这叫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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