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众人见状,全吓傻了眼。皓月身前的白大帅则是抬手一捂脑袋,起身猫着腰跑向了一旁,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头发,我的头发。”
伶俐的苏秘书长见了白大帅的举动,当即起身指挥了房内的副官卫兵:“快!保护大帅!”紧接着他又转向了皓月和九嶷二人:“两位大师,你们斗法归斗法,但请不要意气行事,方才大帅的发型几乎因你二人受损,这是多么的危险。”
苏秘书长很紧张,而白大帅在确定自己的大背头并没有遭受烟熏火燎之后,倒是立即恢复了和蔼可亲的常态:“哈哈哈!九嶷大师的本领,我是见识过的,这位皓月大师的来历我虽然不知晓,但是看他方才的气派招法,显然也是十分超群。我看你二位势同水火一般,想必今日是一定要比试出个高低胜负的了,那么本帅愿意提供一处幽静宽敞之所,供两位大师斗法。”
皓月听闻此言,抬眼直视了九嶷:“斗法,你敢吗?”
九嶷冷笑一声:“狗崽子,难道老子怕你不成?”
皓月紧盯着九嶷的眼睛:“若是你输了,你就要任我处置!”
九嶷抬手向他一指:“好!你也一样!”
吴秀斋这时抖抖索索的凑到了皓月身边,低声说道:“这怎么办?我们没带武器呀!”
皓月一抬手:“你退下!”
吴秀斋被皓月撵到了一旁,四脚蛇则是抱着九嶷的大腿攀援而上,重新钻回了绣花大口袋里。白大帅言出必行,果然另找了一间宽敞花厅,又命士兵包围了花厅四周,将苏秘书长和吴秀斋等人全部隔绝在外。独自一人进了花厅,他成了厅内唯一的观众。翘着二郎腿坐在角落里,他笑吟吟的摸着光下巴,摆出了一副要看戏的姿态。
九嶷把装着四脚蛇的绣花大口袋向旁一扔,摔得四脚蛇哀鸣一声。皓月昂首挺胸的走到了九嶷面前,沉着面孔开了口:“怎么比?”
九嶷一扬浓眉,上下打量了皓月一番:“我先让你施展三招,若是三招之后我还活着,接下来便换我出招。如此反复轮流,直到决出胜负为止,如何?”
皓月一点头,眼中jīng光四she,清清楚楚的答了一声:“好!”
话音落下,他将右手食指指尖伸到口中,用力咬出了自己的鲜血。随即抬手点向九嶷的眉心,他气运丹田咬紧牙关,血淋淋的指尖则是一路笔走龙蛇的画了下去。
他在九嶷身上画了一道血符!
这道符是九嶷不曾见识过的,他体内妖的成分受了刺激,流淌在四肢百骸内的真气也微微的要乱。qiáng定心神站稳了,他脸上神qíng不变。而四脚蛇此刻爬出大口袋,仰起头张着嘴望着九嶷,已经紧张得停了呼吸。
皓月见九嶷岿然不动,便慢条斯理的抬起手。这回沿着方才所画符咒的笔划,他慢慢的重新又描了一遍。
描完最后一笔,他抬眼望向九嶷,却见九嶷对自己微微一笑。
皓月略略的乱了方寸,因为一般的妖物经了他那两道血咒,必然已经露了原形。于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抬起了右手。
低头面对着右手掌心,他这回咬破左手食指,在右掌上又画一道符咒。这回瞄准了九嶷的胸膛,他大喝一声,一掌击中了九嶷的胸膛。
妖jīng灵怪修炼久了,胸中都会藏有一颗内丹。内丹一失,妖物的法力也会随之消失。皓月满拟着自己这一掌打出去,必能震碎九嶷的内丹。然而九嶷微微一晃,随即站稳,却是依然安然无恙。对着皓月笑了一声,九嶷问道:“你当真认为我是妖吗?”
然后在四脚蛇发出的欢呼声中,九嶷挽起袍袖,狞笑着bī近了皓月:“现在,轮到我了!”
皓月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九嶷一抬双手:“好,来吧!”
四脚蛇睁大了一双鼓泡眼,角落中的白大帅双手握紧了椅子扶手,也很紧张的向前探了头。九嶷似笑非笑的翘了嘴角,双手攥拳,攥出手指关节一串脆响。
下一秒,他骤然出手抱住了皓月,一舌头就舔上了皓月的脸!
皓月愣了一下,随即像掉入油锅了一般挣扎着发出惨叫。手舞足蹈的在九嶷怀中翻滚了,他厉声狂吼:“放开我……好恶心……救命啊……”
然而九嶷双臂如同铁箍一般,哪里容得他逃脱?九嶷口水淋漓的对着他狠舔了一通,舔着舔着皓月不动了,九嶷闭嘴抬头一看,只见皓月双眼翻白,竟是已经晕过去了。
九嶷松开双臂,让皓月软绵绵的自己瘫了下去。抬眼看了白大帅一眼,九嶷随即单膝跪地,背过一只手说道:“阿四,口袋!”
四脚蛇叼着大口袋,飞快的爬到了九嶷身边。而九嶷从口袋中掏出一沓huáng色纸符,也不挑拣,一张接一张的拍到了皓月头上。
拍到第十张时,皓月的琥珀色长袍渐渐空瘪了,他的人形消失,现出了真身。真身紧闭双眼肚皮朝天,也还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九嶷把余下的纸符和四脚蛇一起收回了大口袋中,然后挎着口袋站起身,他把小白狗抱到了怀里。抬手顺了顺小白狗的毛,他抬头对着白大帅说道:“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一会儿。”
白大帅恢复了轻松姿态。意味深长的望着九嶷,他微笑点头:“好,去吧,我的佛爷。”
第二十三章
九嶷回到房内,把怀里的小白狗放在了桌子上。小白狗脑袋上的十张旧符已被一张新的镇妖符取代,此刻他瘫软着一动都不能动,唯有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还能转一转,湿润的黑鼻头也能微微的动一动,呼哧呼哧的喘出怒气。
九嶷知道白大帅自有办法去向苏秘书长和吴秀斋等人jiāo待,故而关门闭户,很闲适的在桌边坐了下来。蜷起一条腿踩上了椅子边沿,他得意的动了动脚趾头,又把手伸进袍子里,抓了抓腋下。
四脚蛇也自行爬上了桌子,在九嶷面前昂起了扁脑袋,呱呱的问道:“九嶷,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狗崽子?我替你咬断他的喉咙吧!”
九嶷一抬手,深眼窝中闪烁了yīn恻恻的诡异光芒:“不急。这狗崽子害我不浅,我绝不能轻易的饶了他。”
四脚蛇伸出长舌头,飞快的一舔眼睛:“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九嶷斜眼瞟向了小白狗:“哼哼,我要先好好的玩弄他,等到玩弄够了,再把他剥皮拆骨,炖成狗ròu砂锅!”
四脚蛇当即欢呼:“好主意!不过可不可以不玩,直接吃?”
九嶷抬起一只手,对着小白狗的黑鼻头用力弹了一指头:“不行!”
小白狗的鼻头是通身上下最娇嫩的地方,如今骤然受了袭击,不由得疼得眼中泛了泪花,偏偏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忍着。
九嶷的心qíng忽然变好了,食yù也恢复了。白大帅对他是相当的恭敬,他可以随意的派人去厨房要吃要喝。把他的战利品小白狗摆在面前,他开始láng吞虎咽的啃猪肘子。四脚蛇在一旁看了半天,末了很不高兴的开了口:“九嶷九嶷,你怎么不对着我吃呢?”
九嶷打了个大饱嗝:“他可爱。”
四脚蛇一听这话,宛如听到了晴天霹雳:“那我呢?”
九嶷没言语,直接用一根猪骨头把四脚蛇拨下了桌子。
然后他用油渍麻花的手指戳了戳前方狗嘴:“看清楚了没有?几天之后我就把你也啃成一堆骨头!”
小白狗呜咽一声,不是吓的,是气的。
到了傍晚,九嶷在西洋式的大浴缸里泡起了热水澡,四脚蛇跟着他,也在水里快活的翻翻滚滚——和九嶷在一起混了这么多年,这么好的日子还是第一次享受,四脚蛇真是快乐极了。
然而快乐了没有半个小时,九嶷水淋淋的起了身,抬脚迈出浴缸走回了卧室。这回在chuáng边再次拎起小白狗,他先用手抓住狗毛狠狠薅了一把,薅过之后看看手,他见小白狗并没有掉几根毛,便用大巴掌握住小白狗的两只前爪,开始用小白狗擦拭周身的水珠。四脚蛇摇头摆尾的爬出来一瞧,当即又妒又恨的叫道:“九嶷!狗很脏的!”
九嶷低头看了看手里这一团白毛,又把鼻子凑上去用力嗅了嗅,末了抬头说道:“不臭,这狗崽子很讲卫生。”
话音落下,他抬起一只脚踩上chuáng沿,弯腰用小白狗擦了擦屁股。小白狗微微张开狗嘴,“咯”的一声呕出了一口清水。
入夜时分,气冲冲的四脚蛇趴在九嶷枕边,恨不能立刻一口咬死小白狗。然而小白狗被九嶷当成枕头枕在了头下,偏偏狗头还是背对着他,他要咬也只能咬到短短的一撅狗尾巴。
与此同时,皓月也在暗暗的运气——这样的生活他一分钟也忍耐不下去了。闭上眼睛调动了周身气力,他努力又努力,终于用法力冲破了头顶的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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