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碗!”木华大喊。
姑姑捧着一个东西凑到柳谦胸前接血的时候,几个人同时额角跳了跳,都没有说话。
她手里正拿的东西,是茶壶……
也不怪她,秦恕突然间qíng况转变,木华和姑姑正在一起谈事呢,司徒傲冲进来就拉他往外走,他根本没时间准备些什么,这个房间里当然更不会有碗什么的东西。姑姑方才一急,四处找不到合适的东西,杏眸一扫,茶杯的话太小了,花瓶的话太大了,看了看还就是茶壶合适些,大小差不多而且口也不算很小,里面有些温茶,倒了用酒过一遍刚刚可以用。
木华应该庆幸为了方便,他的放工具的小箱子这些天一直放在秦恕房中……
柳谦和司徒傲还算是比较顺利,毕竟这两天都是他们一直‘放血’,白慕之这就没这么顺利了。他前几天被放得狠了,心口的伤才长好,已经结好了痂,这下更硬生生剖开,疼痛程度可想而知。身子忍不住的颤了一下,刀子立刻在胸前划出一道血痕。
“深呼吸。”回头看了下秦恕的状况,木华心急,也不敢催促白慕之,“深呼吸两下,我尽量下手轻些,小恕他……快要熬不住了……”
小恕的名字对于白慕之来说是致命的,他一直捧在心尖上的人……
所以这一次也跟着顺利了许多,一个小小的茶壶,承接着三个人的心头血,带着身体的温度,散发着生命的力量。
姑姑走到chuáng边,扶起秦恕,小心的喂他喝下……
最后一次心头血,成败在些一举……
九十一 三棵大树倒下去,一棵小树站起来!
秦恕很痛苦。像是溺水的人,不能呼吸,也不能浮出水面,只能等待意识的离去。这个过程痛苦的几近残忍,因为怎么挣扎都没有用,身子不断的下坠,下坠……
身上很热,热的有些痛,细细麻麻的像针扎一样的痛感,他捂着胸口的位置,怎么办……慕之……很痛……
他痛苦的样子当然房间里所有人都在看着,并且期待奇迹的发生。秦恕越是痛苦,大家的目光越是转向木华,带着有些怀疑的质问:你的方法到底行不行,为什么他居然这么痛苦?
木华一脸那肃然,眸中的坚定无比正确的传达着他的信念:绝对会成功!
秦恕整个身子一直在抖,嘴里不停的叫着白慕之的名字。白慕之终是不忍,忍着胸口的痛,将他牢牢的圈在怀里,“小恕乖……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很快……”
亘长的等待……
几乎是秦恕睁开眼睛的同时,白慕之柳谦和司徒傲一起晕了过去。他们本来身子就虚,方才再一次被取了心头血,jīng神高度紧张着,这下看到小恕醒了,心里的那根弦一松,自然是撑不住了……
秦恕疑惑地看着三个人,怎么搞的,一个个整得这么láng狈?全部都脸色青白,衣衫上到处沾着血渍,还一看到他就吓晕了?莫非三个人又出去打架了怕他知道?可这次也打得太厉害了吧……
“姑姑——”想问问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说话他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并不好听,沙哑又无力的,动了动身子,也不是很舒服,很热又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莫非……他毒发了?
姑姑看到秦恕醒了非常高兴,这时候早就吩咐下人去抬几个软榻进来。想想这三个人应该都希望在秦恕身边,就一起都睡在这里好了。
“小恕,你毒发了。”木华用极尽温柔的眸光看着他,“不过现在好了,你没事了。”
“那他们这是……”
“等会再跟你细说,先把他们安置好。”木华看着几个小厮抬了榻进来,吩咐着他们摆成一排,将三个人抬过去躺好,附耳跟姑姑说了几句话,先离开了。
“小恕……”姑姑还是没能抑制住心里的激动,木华带着一堆人走了之后,她扑到秦恕身上抱住他就开始哭,“你中的那是什么破毒,这么难治……他们三个被取了很多次心头血,才把你从鬼门关拉出来……小怒你可一定要好好的……”
断断续续的,姑姑讲述着这几天的事,秦恕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原来他真的毒发了,原来梦里的难喝的东西是他们的血,原来这么久醒来一点都不渴就是因为喝了他们的血……
头转向并排的三张榻,榻上的人睡得都十分安静详和,脸上甚至带着满意的微笑。隔着被子看着他们胸口的位置,秦恕几yù哽咽,他们……居然愿意为了他……流尽心头血……
热毒被驱,秦恕身子依然有些虚,怎么说热毒也驱了,比另外几个被取血的人qiáng很多。第二天他已经能下地走动,那三个人却还是没有醒。
三个人一起,足足睡了三天。这三天里,秦恕怎么都说不听,就在三个人的榻前守着他们,哪都不去。一会儿握着柳谦的手,一会儿爬到白慕之chuáng上跟他躺在一处,一会儿给司徒傲喂口水。
嘴里也不停的说着话,说着他们的相识,说着他们的一起的快乐日子,说着我们以后好好相处……
有时他坐在他们榻边守着,不知不觉的就趴在榻边上睡着了,手里还拉着榻上人的手。即便睡了,也睡的并不安稳,有点小声音就会惊得醒过来。所以当手上传来温柔的触感的时候,他立即睁开了眼睛……
“慕之——”秦恕往上看,看到白慕之几分思念几分戏谑的眼神,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慕之你醒了——我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小恕。”被秦恕压着,胸口有些疼,可白慕之并不希望秦恕放开他的手,皱着眉,费力的抬起手搭在他的头上,一边抚着他的发丝一边轻声问,“小恕身上可舒服些了?”
“我好了。”秦恕闷闷的说,“可是姑姑说取了你们好多……心头血……”
“只要小恕好,我们都没事,瞧,我这不是醒过来了么?他们两个,肯定一会儿也就醒过来了。”
猛然间,秦恕吻上白慕之的唇。那双唇虽然gān燥,不像往日那么柔软润泽,但他就是想吻他,想知道白慕之不会死,想知道他们的qíng,原来是这么的深……
“慕之……慕之……”舔过gān燥的有些脱皮的唇瓣,深入内里,勾住舌尖辗转吸吮。突然间有些害怕,害怕他们一个个的离开,最终,他的天地只剩自己……
这个人,一直守着他,不管是漫不经心的保护,还毫不隐藏的真qíng,再是现在的心头血,一直都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对他说:小恕,我喜欢你,我要守着你,不让你受伤害,永远。
他可以不爱,怎么可以无视?这个人的心永远都是真的,从不掺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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