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恕对这句话的反应最大,没受伤的脚用力一踹,“你怎么不说当一回我的人!”谁知这一踹,引发了一连串的不和谐动作……
白慕之本来是好好坐着的,这时倾了身子离秦恕很近,身下的椅子也跟着他的动作有了倾斜,椅子角没有着地,哪里经得起秦恕的一脚?椅子往后倒的同时,白慕之为了身体的平衡,也就往前倾——
当然,以他的武功,其实应该是可以稳住身子并且不扑到秦恕身上去,可这是秦恕自己引起的,他又一直很想的动作,当然是……不会避开……甚至嘴里还说着,“原来小恕恕这么喜欢我,如此的迫不及待啊——”
其实都是玩笑的成份大些,秦恕也知道白慕之是顺势玩笑之意,只是偏偏上天给他们两个制造了又一个机会。
白慕之这顺势一扑,只是以为会扑到秦恕怀里,至于具体落到哪里,自然没多大研究。
所以当白慕之的唇准备无误的印在秦恕唇上的时候,二人都吃了一惊。
白慕之惊的是秦恕的唇如此柔软,如此润泽,如此……甜美……他本不想这么快的,没有任何准备的吻秦恕,虽然这是他期待已久的事,但是既然上天给了他这个机会,他也忍不住的,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嗯,果然,滋味比想象中,更加的甜美。
秦恕惊的是这样的类似亲吻的动作不应该在‘朋友’身上出现,后悔自己踹白慕之的动作,也有些怨恨白慕之趁机开玩笑的心态,明明可以稳住身形不跌在他怀不是么?
而白慕之的舌尖轻舔,让他浑身一震,他们之间,不可以这样!伸手一推,推开了白慕之,本来想开口说个滚,或者骂个什么风骚男人,可是这种突然间气氛的转变,让他有些始料未及,溜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一咬唇,他黑了脸,头转向一边。
“滋味可真不错啊……不愧是‘汲qíng先生’——”白慕之这话,自然是玩笑话,只是当他定住身形,看到秦恕的‘不正常’表qíng,先是怔了下,然后眼睛放光,秦恕他,终于要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吗?
不管怎么说,这,算是个好现象。只要秦恕肯想,他便很开心。虽然他不知道最后他的决定,心里有些忐忑,但起码,秦恕开始想了。
“呃……你刚刚东西没吃很多,筷子就扔了,现在正事谈完了,我还有事忙——我会让人再给你送东西过来吃。”说完转身离去,脚步很快却也有几分沉重,不知道是该窃笑,还是该担忧。
果然一会儿就有人送东西过来给秦恕,但是他还是没心qíng吃。这天午后到夜里,秦恕都关了房门,没见任何人。
只是待夜深人静时,秦恕开了窗子,对着如水的月色,怔怔的不知道想些什么。
他看到了小院中一道月下昂然挺立的身影,被月光拉得长长。
虽夏日炎热,但是那道身影,有着说不出来的寂寥冷清。
秦恕的心,动了一下。
手搭上窗棂,他真的不懂白慕之的心思吗?抑或只是在逃避?
十六
白慕之和秦恕都是属于那种没事时懒散的比谁都不差,有事时也积极的跟勤奋人没两样的人,所以说好了第二日出发,不管这夜里有没有睡得着,有没有睡好,第二天一到,也是jīng神亦亦的一早就起了chuáng,准备出发。
红绸和huáng莹正在准备车马,并命人将必要的东西一件件带上马车,而清幽,正在和秦恕话别。
“幽幽姐,那个死风骚男人不让你跟着,也是为你好,你看宝宝都这么大了,再过几个月就要出生了,你得好好休养啊,我还要做gān爹呢,等我以后空了,就会去看你的。”秦恕不正经的冲清幽眨眼。
清幽失笑,掩唇看了他一下,这才回过头,从一直跟着她的小婢那里拿过一个小包袱,jiāo到秦恕手上,“你我相处时日并不算多,但清幽从心里喜欢你,不管别人怎么看你,在清幽心里,你只是个渴望温qíng和关怀的善良孩子,”素手放到秦恕耳边,帮他理了理有些乱的发丝,“以后你一个人,路上万望小心。孤苦时,记得有个幽幽姐,惦念着你。”
秦恕把小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件深青色的袍子,料子很好,样式并不算繁复,但是针脚很细,很密……手指抚上那细密的针脚,一种温暖,便从指尖,泛到了心底,“幽幽姐……”
“放心,你的尺寸我一看就看得出来,再说,不是还给你上过药,扶过你么?你一定穿得下。”清幽又将小包袱包好,指了指不远处的几辆马车,“少主在等你了,过去吧。”
秦恕实在是不在适合这样的温qíng,这样的清幽,让他有些想躲避的冲动,他可以对着女人侃侃而谈,可以调qíng,可以无赖,可偏偏,不知道怎么而对温qíng,亲人般的感qíng。
最后只得紧紧握了握清幽的手,黑亮的眼睛直直看着她,十分真诚地说,“幽幽姐,宝宝快出生时,一定要让人捎信给我。”
“嗯。”清幽眼角有些湿意,推了推秦恕的身子,“走吧。”
白慕之就在马车边等着他,见他捧着衣服走近,邪气的chuī声口哨,“哟,想不到小恕恕瘸着半条腿,也把本公子最得力的助手清幽搞定了?莫非,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秦恕瞪了他一眼,“下次不要让我听到你调侃她。”说完yīn着脸,有些吃力的上了马车。
今天一早醒来,就有白慕之请的大夫等着,给他卸了夹板。想来他用的药确是不错,一下了板,他就试着下地试了试,脚落地的瞬间,还是有些疼,而且撑不起身子的重量,只得另一脚快些踏在地上以稳住身形。出门前他自己在房间里走了会儿,虽然好些,但依旧是一瘸一拐的。大夫说如果不适可以用上拐杖,架着走两天,他偏偏不肯。
出门时他的样子很láng狈,以为白慕之见了他会笑,实际上他的确是看到了白慕之想调侃嘲笑他的神qíng,但不知怎的,他脸色又马上恢复了正常,只问他感觉怎么样,并没有嘲笑他,甚至还想搀着走来着,只是,他拒绝了。
昨天突如其来的一个吻,本来就让两个人的气氛就有些怪异,如果白慕之嘲笑他了,他不会当真,qíng况或许会好些。或者他让白慕之搀一把,再顺势损上两句,气氛也会变得不一样。
只是他们都没有那么做,所以很不幸的,气氛更僵了。
尤其白慕之又拿清幽来调侃。秦恕知道他并非恶意,但是他就是心里不舒服,清幽之于他的qiáng烈亲人般的,想守护的感觉,他亦始料未及,只是不希望,会有人伤害她。
白慕之朝左右吩咐了两句,走上车时,就见秦恕定定地盯着自己的断了的腿,手小力的揉着。还明明一脸不舍,却死活不肯往外看的表qíng。
忍不住心里叹息,唉……真是个矛盾的人……
白慕之也算是阅人无数,什么样的人都见过,自己也算是个城府不浅,不怎么善良的人,而且他一向欣赏聪明人,自己也弄不明白,怎么就栽这根木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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