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井冰_苍白贫血【完结+番外】(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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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也不是畏惧,总觉得不太妥当。

  付雪川见其不语,便转头看一眼自己府上的小厮,

  “过来——”

  那小厮猫着腰上前,“大人有何吩咐。”

  付雪川道:“去,将那人接过来。”

  那小厮自然知道这人是谁,心领神会间,便转身出门。

  田崇光这才又开了口,“大人,依下官所见,此事却还有些余地,若仓促行事,后果不堪设想。”

  付雪川这时候也冷静不少,抬头看他,“有何余地?”

  田崇光轻吁口气,“京师不稳,下官罪责首当其冲,可皇上却未有叫下官过去问罪,反而叫大理寺卿前去,想必是要彻查此事,既然要查证,总归还需些时日…”

  雨疏风骤,险些chuī熄了丫头刚燃的蜡烛。

  付雪川面色越显灰huáng,摇摇头,“ròu在砧板,岂容屠夫等你?再者说,老夫方才却也并非要即刻动手,而是意在未雨绸缪,省得皇上忽然动了手再杀你个措手不及,你是个聪明人,也该想的清楚这期间道理。”

  且说先前出去寻何晏的小厮眼见着自家大人焦急,来往快马,不过几盏茶的时辰就转了回来,匆匆下马后,将缰绳往迎上来的老奴手里一塞,便赶几步进了厅堂。

  身上淌下的雨径自与地面成了一汪浅泊,小厮抱拳弓身,“大人,那人不在府上。”

  田崇光回身去见那淋透了的下人,“人去哪了?”

  小厮道:“听他府上的下人说,他今个下午进宫去了。”

  付雪川惊道:“可是皇上召见?”

  小厮摇摇头,“说是自个儿去的。”

  厅堂里静了许久。

  田崇光负手而立,缓缓斜了眼,转而面向付雪川,“大人…”

  付雪川微微抬头,“怎么?”

  “你可有想过,为何皇上先前会放过何晏么?”

  付雪川神色怪谲,“呆在宫里头么,那自然是…”

  田崇光忽然一笑,“大人,下官有一妙计。”

  ——

  潇潇雨,灯花结蕊。

  御书房内殿只留了一个小太监,跪在锦帐后头,垂首低目。

  平日里都是喜连在里头伺候着,可今儿人给皇上撵了出去,这差事便落在了这小太监头上。

  内殿里轻抽深送的jiāo合yín声,直听得小太监面红耳赤。

  有东西滚在地上,啪的一声,小太监心头一悸,抬眼盯着滚到面儿前的小空盒儿,中了蛊一样,缓缓的循声偷睨过去。

  龙榻上抵死纠缠的人,黑发流泻,落在光luǒ的脊背上,遮不住点点qíngyù红痕。

  给压在下头的人,双腿修长挺直,分开了趴在chuáng上。

  一条腿垂下chuáng边,足尖刚能触地,却因冲撞不休而频频划蹭。

  小太监心自暗叹,皇上威武,淮淮那么大个头的人都给gān成这个样子,实在功夫了得。

  正寻思着,抬眼去看那上头狠力抽顶的人,却是淮淮。

  再瞅他身底下白一张小脸的皇上,给chagān的连连呜咽,足尖却是绷的比那弓弦更甚。

  雨停,事毕。

  外头天色依然全黑,分不出个端倪。

  内殿的烛火也一直未有人来添,周遭都黑漆漆的,无穷无尽,像极了渺不可测的深渊。

  yīn影里贴合的身体,喘息不定。

  何晏俯下身子,紧紧的贴着元荆汗湿的背,

  脑子里想的却是那不远的过去。

  仅隔一年而已。

  全部的风花月雪也就这一个人而已。

  第66章 变数

  再去看元荆,眼睫蝶翅般的低垂著,像是睡着了。

  待气息平复后,何晏起身穿衣裳。

  元荆忽然翻了个身,目不转睛的盯着何晏。

  “要走?”

  chūn深夜长。

  烛火映着那人的脸,格外的沉静平和。

  何晏想了想,又摇摇头。

  身上的汗液早就蒸gān,元荆抬手去扯里头的锦被,有气无力。

  何晏系好最后一颗盘扣,将锦被拉过来,盖在他身上。

  元荆缩在里头,朝一边儿蹭了蹭,腾出些地方来。

  见何晏没有过来的意思,便开口道:

  “要走?”

  何晏咬了牙,转头却qiáng挂了笑出来,

  “……不是说了么,不走。”

  元荆音色淡漠,“方才你只摇头罢了,谁知道你是不走,还是不留呢。”

  何晏见他寒一张脸,凤目微沉,似怒非怒的摸样很是可心,便不自主道:“自然是不舍得走。”

  元荆微蹙了浓眉,径自生出些不怒而威的气势,

  “胡扯,若当真想留,你还穿什么衣裳。”

  何晏见他说了这样的话,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儿,便无奈笑道:“…我不就才穿了中衣么,你总不能让我光着睡罢。”

  元荆登时坐起身,“那朕也要穿上。”

  言毕,便想去够那扔在榻边儿上的衣裳,可才伸了手,便给人摁了回去。

  何晏道:“我脱便是了。”

  接着三两下除了衣裳,掀被躺下,“往里去些。”

  元荆又往里蹭蹭,“这回呢?”

  何晏道:“你倒是躲的太远了些罢,再过来些。”

  元荆再度挪了地方,“这回呢?”

  何晏道:“又有点挤。”

  元荆冷声道:“下去!”

  何晏闻言道:“这回刚好。”

  接着眼望着元荆,四目相对,咫尺之间。

  足足一盏茶的时间,两人都未有吭声,各怀心思,却是掩不住的qíng深入骨。

  元荆肌肤退了微红,又白的透明,润一层浓长眼睫,神态格外柔软,“你在外头住着,可还好?”

  何晏默然良久,涩声道:“恩。”

  元荆道:“那为何生病。”

  何晏一顿,“谁知道。”

  元荆道:“总觉得你同前些日子大不一样。”

  何晏扯一副笑面出来,“没有罢。”

  元荆斥道:“不许假笑。”

  何晏毫不避讳的直视着他,“…是真的。”

  ——

  二更天,月如玉钩。

  付府。

  田崇光已经走了多时。

  付雪川端坐与厅堂之上,却是久久不能回神。

  只想着方才田崇光笑意深沉,

  “既然是那种关系,这入宫面圣可便成了一件极好的事。”

  “此话怎讲?”

  “付大人呐…俗话道‘儿女qíng长,英雄气短’,一旦染了那无用的东西,这人就较平日迟钝许多。”

  “你这意思,是叫何晏…”

  “乱其心智,暗度陈仓。”

  付雪川微微颔首,“好…好一个暗度陈仓…”

  ——

  跪在帘子后的小太监早就受不住困,睡的熟了。

  chuáng榻上的人相视jiāo谈半宿,却依旧不够似的,低声软语,笑意纯粹。

  何晏有些熏熏然,全然没了起初那沉郁的心思,听元荆说朝廷上大臣的趣事,也不由得笑的展颜一笑,“那皇上定是要笑死了罢?”

  元荆道:“没有,他一腔忠血,便是言辞愚钝,也不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拂他的面,朕只安慰他一句,顺道在心里偷笑罢了。”

  后又道:“倒是喜连,脸都憋的发红,浸血一样。”

  何晏似笑非笑,“这样说来,皇上是明君?”

  元荆一顿,全无笑意,

  “不是。”

  何晏静了片刻,“我可觉得皇上像。”

  元荆即刻否认,

  “不是!”

  言毕便微拧了刀锋一样的利眉,在对面人的眼里,竟莫名的生出些楚楚可怜的意味来。

  何晏心头一动,忍不住凑的近了,在那淡色薄唇上轻啄了一下。

  黑眸些许诧异,元荆垂了眼帘,转过身,默不作声的回绝。

  何晏见元荆肩脊清瘦,心里qíng愫莫名,便狠狠的触上,自那脊背上烙下一串胭脂吻迹,元荆觉着身后人气喘和燥热“…别了…腿疼。”

  何晏捏了那紧致细腰,将人一把揽入怀里,“不该罢…就腿疼?”

  元荆面皮发热,“你……”

  何晏微微扬唇,细长手指顺着臀fèng而下,摁在那幽密之处,陷了进去。

  “既然这里无事,不如在来一次?”

  元荆怒道:“滚!”

  旁边打盹的小太监,给皇上这一声厉喝惊醒。

  还想着自己服侍不周,赶忙跪正了,狠磕了头,正yù道一声‘奴才该死’,就又觉得不对劲。

  这皇上才骂了一句,内殿里便只剩了唇舌相缠,纵qíngjiāo欢的声响,小太监叹口气,抬头朝外殿看去,瞧着宫人都退的差不多,只剩了几个值夜的。

  心想着皇上也该爱惜自己的身子,这眼瞅着就要去早朝,却还在这里连夜宣yín,累坏了自己不说,还害的旁人连个安生觉也睡不不了。

  御书房外,喜连抱着膀儿,面皮青白。

  顺顺倒是知道好歹,眼看着入夜人还未出来,便回未央宫去睡了。

  只可怜自己在外头守一晚上的夜,也不见皇上消气。

  ——

  直等到了五更jī鸣,东方鱼肚,这才有人唤喜连进去。

  躬身进了殿,喜连眼下青黑,直接跪在地上,

  “皇上息怒,奴才该死。”

  元荆此刻正给几个宫人伺候着,金冠龙袍,已经收拾妥当。

  “起来罢。”

  喜连磕两个响头,“谢皇上。”

  接着站起身,毕恭毕敬的跟在元荆后头,缓步出殿。

  chuáng榻上的人动了动,睁开眼。

  许是还未睡熟,何晏醒了,便不yù在待下去。

  旁边的宫女太监瞅见人醒了,也不敢怠慢,恭敬上前服侍。

  待净面擦牙后,顺顺也到了殿外。

  给人服侍穿衣的空挡,何晏抬了眼,去看龙案上堆着的奏章。

  昨晚上元荆虽给说了点朝廷上的事,可都是无关紧要,半点用处都没有。

  面儿前的宫女将何晏腰间的玉带束好,福一福身子,“主子,妥了。”

  何晏没听见一样,径自拿了个折子端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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