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惊醒过来的凌珣忙拉着公孙默的手,带着哭声道:“岳骁哥被书架砸了!他都是为了救我才……”
“小珣……嘶!”岳骁刚想伸手去摸摸凌珣的脑袋安慰他自己没事,可是一动才发现自己全身都痛,特别是后背,简直就像是被一个大铁锤捶了无数下的感觉,痛到散架了!
“别动别动!”公孙默忙按住岳骁,“可能是伤着筋骨了,可千万别动!都怪夫子我,忘了告诉你们藏书阁里有好几个架子被白蚁给蛀了要小心。”
岳骁看向那倒下的书架,果然,架子腿上一片粉末,还有好几只苍茫逃窜的白蚁。难怪凌珣轻轻撞了一下书架,书架就倒了呢!
凌珣泪汪汪地看着岳骁,已经把刚才那个意外的吻忘了个gān净,眼下只有内疚和感激。他不知道岳骁会为了他去挡那书架,那书架一看就知道又沉又重,被砸一下一定痛死了!
“别胡思乱想。”岳骁痛得坐立不安,心里却因为凌珣那声“岳骁哥”而乐开了花,吸着气安慰凌珣道:“你那小身板如果被书架砸一下非死即残,哥我皮粗ròu厚,顶多痛两天。如果被我爹娘知道我对你见死不救,一定会挨家法的。”
凌珣一听,qiáng忍着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这什么人啊?都伤成这样了也不忘打击报复。
“喂喂,小珣,你别哭啊!我真不疼!别哭别哭……”岳骁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凌珣哭。可是他现在又动不得,一动就痛得呲牙咧嘴。小时候凌珣和岳骁天天打架从来没哭过,可是自从那次差点害得他溺水之后,岳骁就怕凌珣哭。非常怕,因为他一哭,自己的心脏就难受,痛的难受。
公孙默死死按着想去安慰凌珣的岳骁,看着这俩冤家又是好气又是欣慰,虽然他们从小斗到大,可那感qíng却被谁都好。所谓患难见真qíng,就是这样的。
凌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看的岳骁心疼之余又觉得好笑。
这时,一双温柔的大手伸过来,手中拿着带着柔软的锦帕,轻轻的给凌珣擦着脸,那帕子上有很好闻的檀香味。
凌珣转头望去,一双泪眼朦胧,不明所以地看着来人。岳骁皱着眉头,也看着那人,眼中带着不明显的敌意。
公孙默看了那人一眼,淡淡地为俩人介绍:“骁儿、珣儿,这位是惠王。”就是因为惠王提出想参观一下媲美皇家书阁的藏书阁,公孙默才能在意外发生的时候及时赶到书阁。
凌珣和岳骁都没有心qíng去理会来人的身份了,只是茫然地看着他,也不知道行礼。
惠王身边的侍从刚要出声,就被惠王举手制止了。微笑着为凌珣擦掉脸上的眼泪,温和地说:“我们小时候见过面的,记得吗?九年前,重阳之时,父皇曾带着我们去日照山登高。你们俩当时只有四岁,还在父皇怀里打作了一团。”
年轻俊秀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怀念,十七岁的惠王朱怀德一向温文儒雅。
“哦……”凌珣无意义地张了张嘴发出声音,事实上他只记得自己被岳骁咬的很惨,因为肩膀上那牙印至今未消。至于其他人……就连皇上他都忘了长什么样了,更何况是当年的三皇子?
岳骁可没凌珣那么给面子,黑着脸直接了当地说:“忘了。”眼睛紧紧盯着朱怀德那只还在凌珣脸上流连的手,心里有一种想把那爪子给剁了的冲动!
“小珣!岳骁!”收到消息的朱怀礼急冲冲赶了过来,也顾不得朱怀德在场,挤到他身前捧着凌珣的小脸猛看,着急道:“你哪里摔坏了啊?哪里痛?大夫来了没有啊?”
“我、我没事,不是我……”凌珣抽抽噎噎地说。
朱怀礼一愕,问:“那你哭什么?”
“岳骁哥他救了我,被砸坏了……”凌珣指着岳骁,眼看又要哭了。
“唉!”朱怀礼真是被这两个人打败了,平时老爱打架,一出了事比谁都紧张对方。毫不犹豫推开凌珣,朱怀礼跑到岳骁跟前,担心地问道:“岳骁,哪里痛?没事吧?”
“背痛。”岳骁艰难地蹦出两个字,这下他可不是闹脾气什么的,是因为真的很痛,痛到说不出话来了。
“你脸色很难看啊!”朱怀礼越发的担心,抬头问公孙默:“夫子,岳将军来了吗?”
“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公孙默扶着岳骁,满眼担忧,岳骁已经痛得满头大汗,后背的衣服都湿了!
“夫子,”岳骁忽然哑声道,脸色发青,“我好像……”话还没说完,岳骁直挺挺地从椅子上倒了下去。
“岳骁!”公孙默和朱怀礼惊慌地把人扶住,凌珣吓的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旁的朱怀德连忙安慰着哭断气的凌珣,一边命自己的侍从进宫去请太医。
霎时,众人乱作一团。
短暂的温馨
晕迷了一个晚上的岳骁在第二天醒来,就看到凌珣趴在他身边睡着,红润的菱唇一张一翕,长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岳骁定定地看着眼前那张越长越招人的脸好久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也是趴卧着的。
不舒服的睡姿让岳骁皱了皱眉,刚想伸个懒腰甩一甩因为压了一夜而酸痛的手,谁知才刚动了动,就痛的直吸气。
痛呼的声音惊醒了身边睡着的凌珣,凌珣一个翻身坐起来,眼睛还是迷迷糊糊的,却紧张地看着岳骁问:“怎么啦怎么啦?哪里痛?我去给你叫大夫!”说着就要跳下chuáng。
“你穷紧张什么呢?”岳骁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可这一动又痛的他龇牙咧嘴,吓得凌珣一动不敢动的定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岳骁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心中一动,便起了逗弄他的心思。眼珠子转了两转,说:“别去叫人了,我爹娘他们肯定也忙活了一夜,现在天还没亮呢,那请得来大夫?你帮我看看就行了,背上疼得紧呢。”
“哈?”凌珣一愣,小模样像是被吓傻了般道:“我、我给你看?”
“是啊!这里就只有你,你不给我看谁给我看?”岳骁一脸理所当然地说,“而且又不是让你给治,只是让你看看伤的严重不严重,我自己看不见啊。”
“哦……”凌珣傻傻的点点头,心里很是紧张,他从昨天到现在都没看过岳骁背上的伤,一个是因为岳纵横和岳夫人怕吓着他不给他看,一个也是因为他自己怕而不敢去看。而岳骁自然是非常了解这一点的,所以他故意叫凌珣给他看伤,单纯就是想吓吓他……
凌珣重新爬上chuáng,跪坐在岳骁身侧,伸出两只手小心地揭开了被子。岳骁背上有伤,被子只是做个样子搭在他身上,衣服也只是披着,凌珣很容易就脱了他的亵衣。
“啊——”凌珣带着哭腔的惊呼只叫出了一半,另一半被他忍了回去。岳骁从小习武,自然比同龄人甚至比年长的人都要高大结实,可那可只是跟小少年比。在凌珣看来,现在的岳骁显得无比单薄瘦弱,而那更加单薄瘦弱的背上,全是惨不忍睹的青紫,即使伤了药也遮不住那伤。特别是背翼那地方,还渗出些血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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