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秘史_生生死死【完结+番外】(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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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酒品比较好的人中,有些人喝醉了喜欢倒头便睡,有些人喝醉了却喜欢絮絮叨叨地说话,这元睿显然属於後一种,此时元文宇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对他的絮絮叨叨自然没兴趣,只接著追问:“那你说说你喜欢文磊什麽,那麽宠爱他,我知道了也好改正。”

  变成你喜欢的类型,虽然这样有点傻,但是,除了这个方法,元文宇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重拾元睿对自己幼时的宠爱。

  “我也不是宠爱文磊。呵呵。”元睿这次倒没有什麽犹豫就道出了这样的话,继而模模糊糊地道:“其实我是想将皇位传给文昊,只是他太弱了,我不敢将这意思在他登上皇位前让别人知道,所以需要靠关爱别的子女,让他避开锋头啊……”

  犹如惊天霹雳,元文宇当场震惊得再无半点缠绵缱绻的qíng趣,呆呆坐了半晌,消化了这个消息,天已渐亮,皇极殿不能久呆,否则元睿就要醒过来了,元文宇不得已,只得离开了皇极殿。

  从此後,他暗中细细观察,果然发现了元睿诸多不动声色照顾元文昊的事实,比如元文昊因坠马申请休息,元睿就同意了,让元文昊在东宫逍遥快活,或许这样亦是他保护元文昊的手段一种吧,让元文昊尽量少接触外面,直到他顺利使其嘛,所以当时他想到这是父皇在暗暗关心著元文昊,才千方百计引元文昊出来参加兄弟聚会,顺便打击打击元文昊出出心中恶气。

  这些,别人当然不知,只以为他是想争夺皇位,其实对他而言,皇位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他想要的,并不贪心,他知道自己这种禁忌的qíng感是不能bào露的,是没法见光的,所以他也从没奢想能够与元睿如何如何,他的要求很低很低,只要元睿给他正常xing质的关爱,他就满足了。

  可惜的是,元睿从那次醉後,并未像他所说的,因为有了储君,以後可以常常饮醉,而是……反常地戒了酒,即使迎接外朝来使,亦只喝度数极低不会醉的清酒,以致於他没法再找到机会与元睿共欢,享受一点偷取来的欢愉。

  而从那一夜後,一切仍像以前一样,元睿仍像本来那样从不理他,越来越深的嫉恨与痛苦让他变得越来越yīn沈,越来越嗜血,争夺皇位也莫名其妙地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而他,只能在每做一件他自己都感觉龌龊的事後,恨恨地想著:

  父皇,这一切怨不得我,谁叫你如此无视我的存在,我只需要一丁点的关心,可是你却如此残忍地对待我,让我如此痛苦,那麽,如果我折磨了元文昊,你是不是也会感到痛苦呢?要痛苦,大家就一起来!

  “……然後?”

  元文昊看元文宇沈浸在自己的回忆里,虽不想打扰,但现在时间紧迫,也只得出语相询。

  “然後?”元文宇茫然,完全忘记自己刚才讲到哪儿了。

  “你说你扶著父皇回到皇极殿,然後知道了什麽秘密?”

  “哦,这个啊,就是因为父皇喝醉了,我便问他为什麽疏远我却宠爱文磊,然後他告诉了我,他宠爱的不是文磊而是你,宠爱文磊只是为了让你避锋头,免得你太受宠了会更加被别人打击。”

  元文宇隐去了自己与元睿的那段绮qíng,只说了这个,只是元睿当时的话是说要将皇位传给元文昊,却并没说宠爱元文昊的话,但在元文宇心里,元睿为了让元文昊顺利接下皇位能做出声东击西的把戏就说明元睿是最宠元文昊的,所以就自动将元睿的话理解成了那种意思。

  迎向元文昊惊讶的表qíng,元文宇苦笑道:“现在你明白我为什麽那麽讨厌你了吧?其实我以前讨厌元文博、讨厌元文磊,也是这个原因,怪他们夺去了本来应属於我的宠爱。”

  哪怕不是那种qíng爱,只是单纯的宠爱,如果元睿肯给他,他也要,总而言之,不能把他像杂糙一样扔在一边不管不问,如果是那样,他每日每夜都无法得到救赎,嫉妒像毒蛇一样啮咬著他本来阳光的心理,让他变得越来越偏执与yīn沈,到後来,连他自己在偶尔清醒的时候都讨厌这样的自己了。一想到这样的自己元睿可能更不喜欢,他却没法自救,让自己走出怪圈,只知道更加地自我厌恶,而後做出更加丧失理智的事qíng,如此恶xing循环,直至……毁灭。

  元文昊听了元文宇的一番话,似乎一直以来纠结的东西终於豁然开朗了。

  因为嫉妒,所以元文宇对自己特别充满敌意。

  而因为宠爱,元睿才会派卫紫保护自己。

  可问题是:他怎麽就感觉不到元睿待自己很好?难道元睿如此怕他对自己的爱护会为他引来杀身之祸,所以连一点点都不能露出来?这也太极端了吧?即使表面不能露出来,在私底下也可以表示一下吧?这样一来,他心里至少有个底也要心安些,可是综观他跟元睿不多的几次jiāo流,都没有这方面的迹象,所以除了卫紫这件事,元文昊还真不敢相信元睿待自己是最好的。

  “谢谢你解了我这麽长时间以来的困惑,我也一直奇怪为什麽父皇对我非常冷淡怎麽还派了卫紫保护我,原来却是有这层原因,只是如果不是你说,我还真感觉不到父皇对我的恩宠。”

  “呵,你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知道父皇这叫什麽?这才叫默默的关心啊,所以我虽然说了出来,心底对你还是嫉妒,不过,再怎麽嫉妒也是没有用处的,父皇不喜欢我这仍然是事实,我也改变不了。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如果此次你救了我出去,哪天我看著父皇待你好,心底失去理智,只怕还会做出不明智的行为。所以,你真的准备要与我这个兄弟和和乐乐?我这丑话可是说在前头了。”

  “如果此次能够顺利救出你,以後的事以後再说,如果可以,我会在父皇那儿旁敲侧击让他对所有子女尽量一视同仁的,即使无法做到一视同仁,至少不能太过冷落哪个兄弟,免得有人宠极,有人无人关心,造成你我兄弟阋墙,这种事,对王朝来说总不是好事吧。”

  “谢了,但愿你的劝说有效,虽然我不抱希望。”

  帝王有帝王的打算,元睿既然一心想将锦绣江山传给元文昊,为了江山社稷,自然事事都会算计,包括对儿女的父爱都要计算一番,哪会听别人的劝说。

  “话说回来,刚才说了我是被假胡明骗去说元文磊要见我,所以我没有带任何侍卫独自出了东宫,半道被他迷昏的,那迷昏你的那个合夥人却又是怎麽回事?难道你因为被贬当时身边已经没有一个可用之人以致你单身赴约才中招的麽?”否则以元文宇的个xing怎麽可能一个人过去。

  元文宇迟疑了会,似乎在想什麽,最後才摇头道:“这倒不是,我虽被贬为了庶人,身边也还有一二心腹,光天化日的要想在我有侍卫的时候直接迷昏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我也是被他单独引出门而後迷昏的。事实上……”元文宇犹豫了片刻方吞吞吐吐道:“事实上你说你有暗卫,我也有一件秘事。”

  “秘事?”

  听元文宇说有秘事,元文昊jīng神一振,暗道难道还有什麽线索?於是忙问,希望有缺口可以打开,找到真凶。

  当下便见元文宇点点头,而後道:“事实上我跟刑部的人说的有所保留,所谓合夥人是有的,却不是生意合夥人,也并不分红。在几个月前,有人曾说愿意出钱,帮我抵抗你,因为对方保证不gān涉我的任何行动,也决不会过问我的任何计划,只单纯出钱,所以我便接受了合作。那天便是接头的人过来跟我说,他的主子看我被贬为庶人,愿赠万金,让我到民间继续维持力量,以待来日东山再起。只是要我一人前去,说是他主子不喜欢见外人。因为一直很信任,又是非常机密的事,再加上我觉得我也没什麽可利用的价值了,没想过自己到这种地步了还会被人算计,所以就没带任何侍卫跟他去了,哪知道会发生眼下这种事……”

  元文昊皱眉,暗道看来这人真的机警异常,做了这麽多事,竟然一点馅都没露,到底是谁呢?

  按照利益最大法,似乎应是元文磊,但是依他对危险本能的反应,总觉得文磊不是会危害到自己的那个人。

  只除此之外,宫中,或者说朝廷中还有谁如此想要自己的命?莫非纯属个人恩怨?以前的那个元文昊曾经得罪过某人,以致那人想打击报复?但想来想去,资金雄厚,又善於谋略,这样的人在朝廷中还是有些的,毕竟各种世家以及有势力的皇族在这个王朝并不少,再加上目前一些有势力的权臣外戚,其中不乏谋略资金皆具备的人,要想对付自己这样一个一向沈静懦弱的废物储君并不是难事。所以如果是以前的元文昊真得罪哪个了,导致那人不惜後果,以毁灭元文昊为最大乐趣,那麽他还真不好找。

  不知道暗卫卫紫知道多少,或者说派暗卫来保护自己的元睿知道多少,他既然会派人保护自己,而且能将人安cha得如此隐密,只怕多多少少知道一点什麽,比如也许知道自己有危险,否则怎麽会无缘无故派人保护他。元睿他自然无法询问,但这个卫紫无论如何也要从他的嘴里撬点东西出来。

  “看来从明面上我们是无法找到有用的线索了,我还是回去看看暗卫那边的说法,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点有用的信息。”

  元文宇点头,暗道目前可用的线索已是越来越少,希望元文昊暗卫那边能够有点发现。想了想,元文宇又道:“二弟,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注意一下。我知道你跟四弟一直关系都很好,不过做哥哥的现在到了这个田地,别的不想多说,只想提醒你,四弟不是简单的人物,张氏一族亦有能人,再加上最近父皇至少在表面上又是极宠他以及张氏一族,所以你自己要小心些,别到时父皇控制不住大局,让东宫易了主啊!”

  元文宇说的郑重,元文昊只能嘴角抽搐地点头表示领了他的好意,暗道他跟元文磊的关系,外人只怕是很难明白了。以前的元文磊跟元文昊走得比较近,其实暗地里却一直在欺压元文昊;换了他以後,元文磊又……对他“xing”致勃勃,他提出易位,元文磊都没兴趣,所以对於东宫易主的事,他倒不是太担心,除非元文磊不想要自己让的,非要自己抢?这样想著元文昊又摇摇头,除非他看错了人,否则他所知道的元文磊决不是那样的人。

  倒是如果元睿真的对其他皇子的好不过是保护自己的幌子,那麽文磊知道後不知道会不会伤心……

  想到这个,元文昊不由摇头苦笑,元文磊是什麽样的人,这种小事他是不可能伤心的,不说他了,就看看比他稍逊的元文博都从未在意过元睿对他好不好的事,这元文宇在意那是例外,因为他的在意是因为……他“喜欢”元睿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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