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伯奕大怒,“无论如何他都是我的人,你带不走,这才是真的!”
魏成毅神qíng也是一凛,“你没有能力决定这件事,能不能带走他,靠的是我自己。”说得是掷地有声,顶天立地。
而屋顶上嚼着青豆看戏的老头在心底为徒弟大叫了声好,差点儿没得意地打起滚儿来。
魏伯奕怒极反笑,“你就这么笃定所谓爱的力量?山中十年,你终究还是天真。就算逃出去,如果我通缉你们,你们就逃不得——何况沈意不过利用你,你又何必执着于他。”
魏成毅彻底不耐烦:“——你说这么多,无非是叫我放弃。可你又为什么执着?”说罢执起剑来,竟是打算立刻动手。
魏伯奕见状,脸色yīn沉,伸手自帐中抱出沈意,抽出怀中佩剑斩断锁链,剑尖指向魏成毅,挑眉,“我倒要看看,你这十年究竟学得了几分神功,能不能从我这儿把人抢走!”
——尽是愤怒轻蔑。
魏成毅眼睛微眯,亦是缓慢而平稳地举起了剑——但正在此时,却传来一阵敲门声。
两人齐齐看去。
不想那人却已是自顾自走了进来。神qíng狂傲不羁,还颇带着那么几分幸灾乐祸,“真是场好戏!”——正是神出鬼没的魏晋安。
魏伯奕心说不妙,正待先发制人,却不想魏成毅抢先眉头一皱道:“你还没认输?”
听了他这句话,魏晋安被气得本来的懒散劲儿一扫而空,整个人都锋利起来,“认输?侯爷生平不识得这两个字。我倒要你解释解释,什么叫认输!”
魏成毅仍是不恼,反而很是配合地点了点头:“等我带他走后,你会明白的。”
魏晋安立时被气得两眼放绿光,恨不能持刀上去和魏成毅来个生死战。但也自持身份,于是直接忽略魏成毅转向魏伯奕,冷傲神色不减半分,“王爷,做个jiāo易如何?”
“说。”
魏晋安扇子悠悠一指他怀中的沈意,“把你怀里那个给我,我就帮你把面前这个解决。”
“你解决得了我?”魏成毅看魏晋安更不顺眼,故此语气竟有十分可笑之感。
魏晋安只那么站着整个人就显得高高在上得令人烦躁,而此刻他嘴角扯出个嘲讽弧度,神色寒冷:“倒是正想领教!”
“——两位未免想得太简单,这儿可是我宣王府!”看着这二人一来一往,魏伯奕也终是维持不住他那完美到几乎毫无升降的冷静语调。
“哈,”魏晋安笑得更嘲讽,“这府里守卫早已被个个迷晕,宣王爷,你没得可倚仗了。若不同我做这jiāo易,我便索xing解决了你们两个。”
魏伯奕闻言却大笑,站得愈加挺直,神色深不可测,“我何曾需倚仗他们?真是huáng口小儿,不自量力。”
而魏成毅和屋顶上的老头,手也已经放到了剑上。
——qíng势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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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二十九、三方会谈通常预示着战争结束or开始(下) …
二十九、三方会谈通常预示着战争结束or开始(下)
正是剑拔弩张时候,魏晋安却一派风流地抖了抖扇子。这举动很是莫名其妙,不过魏成毅却看懂了——这混蛋扇子里保不齐涂了些什么东西!于是为着推波助澜让魏伯奕着了道,便赶紧装作没看见,却是暗自屏了呼吸。
魏伯奕却没看得见这个,只那么渊渟岳峙地站着,冷不防却只觉脑中一凉——心下大叫不好却已是来不及。他究竟是个天潢贵胄,何曾懂得这许多江湖伎俩。
不过算他机灵,在将被放倒一刹装得怒目圆睁站得是稳稳当当,倒也把顷刻间袭来的两人唬了一跳。
魏晋安毕竟心狠手辣,扇子一挥就待把人抢将过来,锋利扇刃都是挟着冷风去的。可惜也被魏伯奕骗住,稍有一愣。
——这正是魏伯奕盼着的好机会!
但他尚不及给近在咫尺的魏晋安捅上个一刀,梁上就“嗖!”地窜闪过一道风影!人影飘忽间顷刻就移出窗外——竟是趁他肢体发软时就那么把沈意拎走了!
此刻魏晋安悚然一惊,方才大悟,咬牙看向拿着剑在后面装样子的魏成毅:“原来是你!”魏成毅挠挠耳朵,表示什么也没听见,然后一个纵身跃了出去——魏晋安自是赶紧跟上,直追沈意而去。
可怜的宣王爷是被彻底忘了个jīng光,怒目圆睁却也抵不过药xing,扑通,倒下了。
这魏晋安脑子也不大灵光,虽然知道得追着劫走沈意的那个人去,但没奈何人家轻功太好,刺溜几下就没影儿了。再加之魏成毅摊着个脸在旁边捣乱,实在是让人不恨得牙痒痒都难。于是人也不追了,面色青黑就开打——虽然打了个不分伯仲,不过人,却也不可能追得上了。
花分两朵,各表一枝。剖开那仨冤家不谈,却说沈意傻乎乎地醒来的时候,已然身在山上。chuáng头坐了个慈眉善目的老头,比外间老顽童看着和蔼得多。老爷子须发皆白jīng神矍铄,见他醒来,便笑吟吟地问:“醒啦?当真是后生,这都快睡了整天了。”
沈意本还迷迷瞪瞪,不过见这老人家端的佛相便也放松了戒心。只是此刻被这么一说,腾地脸就红了起来。赶紧支起身子微微见礼,却不知如何称呼。老头见他好奇,颔首受了礼后,笑问:“吃了我的菜,还认不得我?”
沈意当下明白此人便是自己心仰已久的大师,毕竟是厨子,尽管现在站都站不起来,却还是油然而生一股激动,qíng绪管不住嘴,脱口而出:“江松先生!”
老头哈哈大笑,“看不出你这后生竟然晓得我以前名号!有几分见地。如此说来,山人这次倒也不算白救人。”说罢端过一碗汤道,“喝点甜汤,能平伏心qíng。那顽童在外面偷吃,我这儿是安全的,大可放心。”
沈意赶紧称谢接过,却没有立刻喝,只是焦急地问:“那……那他如何?”尽管他竭力想平静地问,但千头万绪之下,第一时间却仍是只想得到那一人。
老头狡黠微笑:“那是哪个?“
沈意脸更红——这人就是有这么个毛病,平时牙尖嘴利的,见着崇拜的大师就说不出来话。于是只得支支吾吾:“嗯……那……那个……“
老头又笑了,待戏弄够了才温言道:“那小子打点必需物去了,你先在此呆上个几天。养足jīng神才好谋划后事,喝吧,都凉了。”
“谢过前辈。”沈意赧颜,微施一礼后方才将汤喝下。屋外却冲进来了另一位老爷子——还直嚷嚷:“你这没良心的老混蛋!做什么好吃的居然不叫上我!”
老先生佯怒:“先把你嘴边那麻团屑擦了再说话,一把年纪了还偷吃……我怎么就认识你这种人?”但说归说,还是慢悠悠盛了碗汤递给长流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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