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妻_壹贰叁【1+2部完结】(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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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你死在外面,我也不会在乎。但我还是要把你接回来,你知道为什麽吗?”

  巴图达赖一字一句说得很慢,燕寒看著他的口型大抵明白了他在说什麽,又看了看那个古怪的木盒,摇了摇头。

  “给他。”巴图达赖命道,下人把盒子递给了燕寒,又径自退离。

  燕寒掂了一下,盒子沈沈的,有几分重量。他心中疑惑,抬起头看那冷酷的男人,对方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打开它。

  木盒的屉子一开,燕寒大惊失色,吓得手一抖,盒子连同里面的东西一并掉到了地上。

  “咕碌碌……”

  东西滚了出来:竟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你认识他吗?”巴图达赖还是不动声色地问,燕寒却已经无法再从容下去──虽然这人头肿胀,面目扭曲,可他还是认得出来:

  这是天朝的细作!那个曾经把毒药“huáng泉”jiāo予他的人!

  “我明查暗访了很久,才抓到这个天朝人。”巴图达赖平静地说:“他告诉我,他曾亲手把毒药jiāo给你。”

  燕寒眼前一阵眩晕,他闭上眼睛不看人头,也不看巴图达赖翕张的嘴──不过即使这样,燕寒还是清楚地知道巴图达赖会说什麽:他已经认定是自己下毒谋害了牧仁,他把自己找来不是为了确认什麽,而是为了定自己的“罪”!

  “你承认吗?就是你杀了牧仁!”说到这里,巴图达赖忽然拔高了声音,燕寒听不到他的怒吼,却仍能感受到他的怒气──他昂起头,看到巴图达赖正以盛怒之态面对自己,心脏一沈,膝盖一软,“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三王爷,”燕寒颤颤地说:“不管您信不信……天朝确实给过我一瓶毒药……但是二王爷待我恩重如山,我不忍害他,所以就把毒药毁掉了……”

  “你要说的只有这些?”过了半晌,男人又问,燕寒把头低了下去,没有吱声。

  见状,巴图达赖大呼:

  “来人啊!”

  两个武士应声赶到。

  巴图达赖又望了燕寒一眼,犹豫了一番这才命道:

  “把他拖出去──拽马!”

  在匈奴,“拽马”是一种专门惩罚叛徒和通jian罪的重刑。

  受刑者被捆住双手系在马後,施刑人再鞭打马匹促使它疾奔。受刑人刚开始还能跟随马匹跑一段路,但很快便气力不济,被马拉到在地,一旦倒下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只能被拖曳到五脏俱裂而死。有的时候马匹受不了身後的累赘,还会用蹄子踢,很多受刑人都是活活被马踢死的。

  受了这种刑罚,向来无人生还。所以当燕寒的双腕被扣上马尾,他的心中已经万念俱灰。

  人说“因果循环,报应不慡”,自己终也因为当初小小的恶念受到了惩罚──难道这就是命运吗?

  当马匹策动,燕寒几乎没有跟著跑上半步,便立刻被拉倒了!他纤细羸弱的身躯在沙砾上磕磕碰碰,很快衣服便被磨破,腹部才刚愈合的伤口因为这激烈的创动而重新迸裂──燕寒眼前一黑,疼得差点失去知觉,就在这时,脑中走马灯似的晃过数个人影:

  父王……如冰……长公主……牧仁……

  还有……那珈。

  你还恨我吗?如果我死了,你还记得我吗?

  对不起,我本来想亲口对你说对不起的……可是我想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原谅我……但是我还想告诉你……

  虽然我说过很多谎言,可惟有那句话我没有骗你……

  真的……我是真的喜欢你。

  共妻 第二部 五

  “王爷,他……昏过去了。”

  “继续。”巴图达赖无qíng地命令。

  “可是……”施刑的武官面有不忍。

  “什麽?”巴图达赖蹙起眉头,武官这才道:“不到半刻他就失去了知觉,还流了很多血……”

  “血?”巴图达赖不解,“拽马”这种刑罚虽然也会撞破皮ròu,可是最初不至於有太大的外伤,除非……

  忽然想到了什麽,巴图达赖莫名地心头一紧,霍然起身,道:“带我去看他。”

  再次看到燕寒,他已经满身尘土,脸颊和手臂上都是细细的刮伤,而最教人触目惊心的则是他的腹部──薄薄的衣裳透著一片黑红,就像从里面破开了一个血窟窿!

  武官又指给巴图达赖看,马匹跑过的路径上有燕寒滴落的斑驳血迹,巴图达赖不动声色,扯开了燕寒的襟口……可是当他看到里面的qíng形时,还是禁不住脸色微变。

  “叫巫医来。”这麽吩咐的时候,巴图达赖已经亲自弯腰把燕寒横抱了起来,朝自己的营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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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巴图达赖营中的将士,都知道他们的主帅洁癖有多麽严重:

  在水源匮乏的西域,他每天都要用最gān净的水沐浴,从来不穿同一件衣裳,从来不与人做亲密的肢体接触。他所用的东西,从马匹到碗勺,都由专人仔细清洁,就连女人……除了两个王室共妻,他也只和处女jiāo合。

  可就是这样洁癖严重到令人咂舌的巴图达赖,居然会抱著一个伤痕累累、满身灰土的少年回到自己的帐内,这让每个在场的人都觉得匪夷所思。

  “他身上都是野shòu留下的伤痕,王爷。”帐内巫医这般道,指著燕寒腹部鲜血淋漓的腹部,“这个地方fèng合过,可是伤口又迸开了,再让马拖一阵,可能连肠子都会流出来。”

  巴图达赖皱了皱眉头,问:“可以医麽?”

  巫医点点头,道:“属下尽力。”

  “医好他。”巴图达赖命道,也不回避,而是立在塌边,从上方审视躺在榻上,这个才刚满十五岁的少年。

  他是楼兰的王子,也是牧仁的至爱。牧仁临死前把他托付给自己,到底有何用意?难道牧仁一早就知道自己会死於非命吗?

  巴图达赖寻思,却不得甚解。其实在得到证据之前,他也不愿相信外界流传的那样,是燕寒加害牧仁……可是一旦得知燕寒确实收过毒药,他便怒不可遏!

  牧仁是他最重要的兄弟,任何伤害牧仁、夺去牧仁xing命的人,不管是谁──他一定要让那人血债血偿!

  不过看到燕寒身上遍布的伤痕後,巴图达赖又开始动摇了──他并非觉得燕寒可怜,而是觉得事qíng可能并没有自己想得那麽简单。如果真是如燕寒所说的那样,毒药一早就被他毁掉,那麽下毒的人,又是谁呢?

  现在也只有等他再度醒来,自己才能问个究竟。

  三天後,燕寒再次睁开了双眼。

  他现在还很虚弱,口gān舌燥,难以动弹,可是身体却很温暖,就像被人拥抱在怀里一般。

  我已经死了吗?

  “嗯……”呻吟了一声,燕寒感觉到腹部的疼痛,知道自己xing命犹存,他试著伸展了一下胳膊,却碰到另一具温热的ròu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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