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妻_壹贰叁【1+2部完结】(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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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珈和庆格尔泰也自林中走了出来,看到燕寒此时正被巴图达赖抱在怀里,还同乘一匹坐骑,那珈顿时只觉得胸中酸意翻腾,不禁攥紧了拳头。

  庆格尔泰就在那珈身边,见势不对立马扯了他的袖子,咬著他的耳朵低斥道:“小祖宗,你又想gān嘛?求你别再给我添乱了!”

  那珈“哼”了一声,也不搭理他,径直回到旭日gān身边,跃上马背。就在这时,忽听巴图达赖说要带著燕寒离开猎场,那珈胸中一热,未及细想就脱口而出:

  “不行!”

  众人立时一齐望向那珈,庆格尔泰则懊恼地直翻白眼,暗骂那珈不懂分寸,又要惹祸──可谁叫自己与这冤家是好友呢,於是忙替那珈解释:

  “小王爷和三王爷一齐she落飞雁,箭术应在伯仲之间,高下不能立判,小王爷是不甘心吧。”

  “小五确实好胜。”那珈一向僭越惯了,旭日gān也不以为忤,而是对著巴图达赖道:“我们兄弟几个好久没有一起比试过了,三哥既然刚来何必急著回去?如冰阏氏恐怕也没有尽兴吧?”

  此话一出,巴图达赖若执意要走便是不给旭日gān面子了,他微微皱眉,暗自在燕寒的手背上画了几个字,嘱咐他不要轻举妄动,燕寒点了点头,由著都尉官将自己抱下马去。

  这三人都是箭术极jīng的高手,巴图达赖骑she尤其jīng准,而旭日gān力大无穷,箭势极猛,有时甚至能把猎物钉在树上,从人拔都拔不出来。那珈没有上过战场,但武功也不落人後,上下若风,非常潇洒,他的用劲也很刚猛,只是略微欠缺一些准头。

  虽然三兄弟一同狩猎,一副其乐融融的光景,可就算燕寒这个局外人也察觉到其间暗涛汹涌。

  名义上是那珈yù同巴图达赖比箭,旭日gān却总要cha上一脚,或是故意去she巴图达赖的猎物,或是时机刚好的时候惊动那珈的猎物,巴图达赖稳重自持,一直未露声色,而那珈本就是想在人前出一回风头的,却尽被哥哥们抢了去,当即沈下脸来,收了弓不愿再she。

  旭日gān这般也不管他,自己硬拉著巴图达赖还要比试,燕寒看著心焦,却又无能为力,这时正瞧见那珈跃下马,朝著自己这边走来,燕寒心中骇然,本能地想逃,可碍著猎场里的其他人,还是qiáng装镇定,立在原地兀自不动。

  距离十步左右的时候,都尉官已经迎了上来,那珈这才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盯著燕寒,虽然很想逃开,可燕寒还是不甘示弱地回望那珈──这是自两人重逢之後,他第一次直面那珈,视线纠缠了一阵,那珈率先别开脸,道:

  “为什麽……”

  燕寒皱眉,不明白那珈所指为何,不过很快他便看到这小王爷唇间又吐露一句:

  “明明……我也可以保护你的。”

  语毕,良久的沈默,燕寒并没有回应他,那珈遂转过身,同赶过来的庆格尔泰一道走远了。

  虽然无从探究那珈说这番话的意图,可他的背影在此时瞧来竟有一丝落寞……燕寒静静地望著,怅然若失。

  共妻 第二部 三十

  天色渐晚,围猎终於告一段落,除了麂子獐子野兔之外,巴图达赖还猎到一匹土láng。旭日gān邀他到自己府中饮酒,巴图达赖婉拒了,载著燕寒回了营中。

  燕寒一直心中惴惴,担心巴图达赖会问自己关於那珈种种,不过一直到入夜,这三王爷只字未提,燕寒这才放下心来。

  用过晚膳,巴图达赖在营帐中研读汉人的战策,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他不单只会用武力制敌,还会“施敌长技以制敌”,这点教燕寒非常钦佩,毕竟在尚武的匈奴,肯学习汉人知识的人寥寥无几,巴图达赖不仅学了,还融会贯通在了实战之上。

  通常这时候,燕寒就陪在巴图达赖身边,燕寒知道他喜静,也不乱动,偶尔会为其掌灯,或是在简牍上凿一些字句,巴图达赖有时兴起也会唤燕寒一起观看战策,教他一些简单的制敌之道。燕寒虽然对领兵打仗没有什麽兴趣,将来也不想继续行伍生活,不过他一直信服巴图达赖,这三王爷教的东西,不管是什麽他一直都用心地记著。

  这夜又到了巴图达赖就寝的时候,看到巴图达赖褪去了外袍,解散了辫子,燕寒就要退出去回自己帐内休息,谁知巴图达赖却道:

  “今晚,留下来吧。”

  燕寒一呆,发现巴图达赖正取出那副黑白棋子搁到了毡子上,不禁莞尔。

  打从自己教会了他下围棋,这三王爷似乎有些上瘾,空暇的时候就会摆开棋盘同他厮杀几回──想来棋局也如战局般变幻莫测,难怪会合巴图达赖心意。

  “咦?”下了一会儿,燕寒明明把巴图达赖的黑子bī至边角,还吃了一大片,谁知qíng势急转直下,黑子忽然置死地而後生,直杀出一条血路,把那占尽上风的白子吞掉不少。

  “王爷棋力渐长,燕寒快不是您的对手了。”燕寒呐呐道,有些沮丧,抬眼望巴图达赖,忽然发觉对方也在看自己,燕寒一愣,不知为何,脸上发烫,不禁把头低了下去。

  可才垂下一会儿,下巴上一凉,巴图达赖又抬起燕寒的脸对著自己,命道:“看著我说话。”

  燕寒无言,直觉得被巴图达赖这麽盯著实在尴尬,正踌躇著要说些什麽,忽见巴图达赖开口:

  “战事,又要开始了。”

  燕寒一愣,才会意巴图达赖指的是近期天朝犯边的事,燕寒曾与无双皇帝同窗十载,知道他在做太子的时候就曾说过登基之後一定要把匈奴纳入版图的话……其实无双皇帝算是少年英主了,只是有些好大喜功,一心想超过天朝的高祖皇帝。而按他那执拗的xing子,此生不破龙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吧。

  燕寒点头,示意自己知道此事,尔後又见巴图达赖道:

  “龙城也将有剧变,你若留在这里,我便护不了你。”

  龙城将有剧变?燕寒心头一紧:“王爷指的是何事?”

  巴图达赖并没有作答,而是问了一个问题:

  “到时候,你是要随我一起征战,还是留在这里?”

  去或是留?

  放在过去,燕寒一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可是今次当巴图达赖这麽问他时,他却有一丝迷茫。

  明明是梦寐以求的事,为何没有一点真实感?

  若是真的离开了,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那珈……是不是不会再见了?倘若再过十年、二十年,那珈是否还记得他?是否还记得那曾经的点滴?

  人生至此不过匆匆十几载,可是生离死别的qíng景却总是接二连三。曾经恨不得cha翅飞离的龙城,现在教燕寒看来竟有些不舍……

  燕寒心怀戚戚,摸向了自己空空的腕间,那珈曾送他一串佩珠──那唯一象征两人过往的东西,也不知现下遗落在了哪里?

  只可惜多愁善感也是无益,燕寒暗叹了一口气,对著巴图达赖,道:

  “燕寒愿随王爷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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