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是发生在渡河的第二天晚上的时候。
从渭河乘船北上,只需要花上两天时间,便能到渭城。若是不渡河,选择绕路,那么将要多行上五天时间方到渭城。一般人皆会选择从渭河乘船北上,好减少一些时间,阿菀他们也不例外。
只是,由于去年边境战争bào发,使得往北一带不太平静,不仅路上流寇盗贼横行,这水中也是水匪横行。比起在陆地时看起来彪悍的将士,到了船上,倒是不太显眼,那些水匪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还是路平担心水匪问题,在租船渡河时,便在当地聘请了一些识水xing的船夫一同上路。
晚上,阿菀睡在船舱里,突然被一声爆炸闷响以及船身一个巨大的摇晃给惊醒了,差点从chuáng上滚了下来。
睡在旁边小榻上的路云一跃而起,率先扑过去,将阿菀连人带被抱住,让她免于摔到地上。
阿菀虽然有些惊魂未定,却没有惊慌失措,而是第一时间倾听外面的声音。
“是水匪。”路云沉声道,将她送回chuáng上。
阿菀裹着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虽然已经是四月份了,可是越是往北,天气仍是不见得多热,晚上也冷得厉害,需要盖棉被。
“用不用你去帮忙?”阿菀问得有些犹豫,她知道路云的手上功夫挺好的,也因为如此,所以这一路上,每晚歇息打尖时,都是由路云和她同睡一个房间。
灯光下,阿菀看到路云难得露出了一个笑容,仿佛连声音都柔和了几分,她说:“奴婢的职责是保护您,外面有路管事,并不需要奴婢出面。”说着,她起身去给阿菀倒了杯温开水。
阿菀抿唇,双手捧着茶杯,并不喝,而是竖起了耳朵倾听外面的动静。
打杀声响了两刻钟后,终于慢慢地平静下来。
很快地,舱门便被敲响了,住在隔壁舱房的青雅等丫鬟进来。
从船受到袭击开始,几个丫鬟们出来了,不过并没有进来,而是守在船舱门口处注意qíng况。
“世子妃,路管事过来了。”
阿菀听罢,直接道:“让他进来。”
青雅犹豫了下,最后仍是去请路平进来。
非常时刻,也不必计较太多男女大防了。
路平是进来和阿菀汇报刚才的战事以及损失的,他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一场杀戮,神色肃穆冰冷,身上的衣服好几处都被打湿了,显然是先前战斗时,被渭河的水沾到的。
阿菀听完路平的汇报后,对他道:“辛苦你们了,死去的人的好生安置好,等到了岸后再给他们安葬,受伤的人也让郁大夫和白太医去看一下,顺便处理一下伤势。”
路平应了一声,见阿菀这里没事,便赶紧去安排善后之事。
阿菀见路平走后,又去吩咐几个丫鬟,让她们去厨房知会一声,让厨房那边多些备些热水,顺便熬些姜糖水之类的。
后半夜,阿菀有些睡不着,一边让人去打探外面善后事宜,一面想着卫烜现在在做什么,脑子有些胡思乱想,然后又忍不住问路云,“先前将船炸得摇晃的东西是什么?”
路云犹豫了下,说道:“奴婢也不太懂,听说是漕帮掌握的一种水雷,价格十分昂贵,除了供给朝廷的水军外,并不会对外流通。”
阿菀沉思起来。
既然不对外流通,可是今晚怎么会有水匪用来对付他们?至于水雷这种东西,路云说得含含糊糊的,阿菀也听不出它是什么东西,是不是与火药有关。不过她倒是知道,这时代的火药技术十分落后,只是用来制做烟花pào竹等东西,根本没用在军事上。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跳,又稳下了心神。
快到天亮时,终于船又开始前行,整个世界仿佛都恢复了平静,阿菀也打了个哈欠,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似乎回到了京城,和平常一样,被属于卫烜的气息包裹住,他喜欢霸道地搂着她,摸着她腰背的地方,用低沉醇厚的声音在她耳畔轻轻地絮语着,甚至对她做一些夫妻间亲密的事qíng,有时候极尽温柔,有时候却又极尽恶劣,非要让她哭不可。
可是只要想到他,只剩下了安心。
等她再睁开眼睛,自己还在船上,卫烜并不在。
阿菀愣愣地坐了会儿,按住心口,终于意识到,自己对卫烜的感qíng,已经在不知不觉地发生了变化,曾经以为的亲qíng终于变成了男女之间的爱qíng。
青雅端着食盒进来,见她醒了,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世子妃,船已经到渭城的码头了,您先吃些东西填填肚子,稍等会儿。路管事说,等行李搬到码头上,我们再进渭城,今天就在渭城先休息一宿,明日再出发。”
阿菀点点头,对路平的安排无异意,也不会指手划脚。
阿菀天方亮才入睡,现在已经近午时了,等她用了午膳后不久,行李等东西已经搬下了船,路平雇了一顶青帷小轿上船,将她迎下船,进了渭城。
渭城作为嘉陵关附近的城市之一,十分热闹繁华,阿菀坐在轿里,一路上还能听到街上的各种声音,那种浓郁的生活气息,让人忍不住会心一笑。
他们今天是在渭城的一家客栈歇下,路平直接包了一客栈里最大的院子。
虽然是在路途上,但因阿菀适应良好,又休息得好,所以并没有太大的疲惫感,和平常差不多。反而是那些丫鬟和嬷嬷们,个个神色间都透露出几分旅途特有的疲倦,显得恹恹的,让人看罢,几乎无法置信。
明明最应该担心受不住旅行条件差而生病的人,反而从容不迫,和在京城里没两样,让路平等人心里不禁浮现几分古怪的感觉。
不仅如此,阿菀来到渭城后,还很有jīng神地让人去买了渭城特有的小吃回来尝了下,让路平等人更是看得愣愣的。
柳清彤的老家在渭城,阿菀曾和她聊过渭城,对渭城的人文风俗都有几分了解,尝到了柳清彤所说的泡馍浓汤和千叶大饼,虽然并不算得美味,可是第一次吃到,仍是让她感觉到有些新奇。
“这些天大家都辛苦了,不如明天在渭城多歇息一天,缓缓劲儿,后天再出发吧。”阿菀十分体贴地说,很体谅几个娇花一样的丫鬟。
阿菀这吩咐下去后,所有的人都高兴起来,特别是几个丫鬟,想到明天能在城里歇息一天,娇俏的脸上都浮现几分笑意。
晚上,在渭城里,大家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
阿菀抱着被子和以往般睡得很踏实,只是又做梦了,梦到了卫烜。他如同往常般,将她搂在怀里,亲昵地将脸凑到她的颈窝间,低声在她耳畔说着什么,轻轻地吮吻着她的唇角,带着属于他的炙热气息的大手沿着她身体的曲线移到。
当阿菀被身体涌上的一种异样感bī得醒来时,终于发现,自己好像不是在做梦。?
☆、第 178 章
? 等阿菀完全清醒后,抓住压在身上的人就咬了一口。
这种时候,只有用牙齿来咬,才能表达她激动又恼火的心qíng,而且是最不费力的一种行凶方式。
卫烜嘶地低喘了一声,拥着她换了个姿势,继续坚定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qíng,力道也因为她的苏醒而加重了几分,直到她又咬了自己一口,方放缓了速度。只是在事后,他又拉起她的腿,在她大腿内侧咬了几口。
四月下旬的渭城的夜晚,并没有初夏时的燥热,反而添了丝丝的凉意。她伏在他汗湿的胸膛上,手放在上面摸了一下,突然间发现,原本属于少年的单薄的胸膛,已经慢慢地长成了属于青年的宽厚结实。
那个青涩的少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长为一个青年了。
卫烜放松地仰躺在chuáng上,一只手搁放在她腰间,很喜欢她这般趴在自己身上,承受着她的重量,会让他觉得他们十分地贴近,也是他在欢爱过后,最喜欢的温存的举动。
“你怎么来了?”阿菀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昏昏yù睡,心里头却对他的出现十分疑惑。
“来接你。”沙哑的男声毫不迟疑地道。
阿菀摸着他的胸膛,只觉得仿佛在摸着一块裹着绒布的铁块一般,手感很好,可见他这段日子一直坚持不懈地煅练体能,也不知是不是很辛苦,看起来倒是瘦了一些。
“你这样过来……明水城怎么办?”阿菀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事,最近没有战事,无论是我们,还是北方糙原的那些部落,chūn天时候是最好的休养生息的季节,总不能一年到头都在打仗。”卫烜轻轻地抚过她赤luǒ的背部,怀抱着她时,心房会被一种十分温柔又qiáng烈的qíng怀填满,让他既想要温柔地待她,又有一种想要将她撕毁了揉进身体里的冲动。
十分矛盾,总要努力克制住,才能用温柔的表象面对她。
幸好,她总是能很平静地包容他的一切,无论是好的或不好的,让他急躁的心安定下来。
阿菀听他说,从渭城到嘉陵关,若只是骑马疾行,不过两日路程,进入嘉陵关后,距离明水城也越来越近了,也不过是两三日的路程,往反十日左右便可,并不耽搁时间。
自从阿菀从京城出发时,卫烜便算着日子,因明水城现下还算太平,索xing便想着来渭城接阿菀。在他们将要抵达渭城时,他也恰好提前几日从明水城出发,在入夜之时,终于抵达渭城。
所以,这便是卫烜又三更半夜出现的原因,阿菀对他十分无语,总觉得这位世子爷,十分喜欢gān三更半夜冒出来爬chuáng的事qíng,让他每每都要被他弄醒。
“我这边挺好的,也不需要你专程过来……”阿菀睡意上来,声音有些含糊,又打了个哈欠,便想埋头睡觉。
卫烜却不肯让她入睡,再次就着姿势顶入她的体内,按着她柔软纤细的身子,凑到她耳边说:“阿菀,我真的好想你……”
宛若qíng人间最动人的私语,阿菀的厚脸皮终于崩不住红了,将脸拱到他怀里,就是不肯抬起来,直到他坚持不懈地追问,终于回应了他一句她也很想他,却不想,这句话不知哪里戳中了他的神经,让他激动得不行,结果一个深顶,让她双瞳都有些涣散。
翌日起chuáng,阿菀不意外晚起了。
幸好今天不用出发,且守夜的丫鬟也知道卫烜过来了,没有人来打扰她,也不用再看那些人暧昧的眼神。
还未睁开眼睛,便感觉到身旁的人,依然紧紧地将她揽到怀里。
“早……”阿菀嘀咕了一声,扶着有些酸软的腰肢起chuáng,心里忍不住嘀咕着,她果然是天赋异禀,昨晚那样胡闹,却只是腰部有些酸软,而没有疲累得起不了chu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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