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田田也不想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忙接话道:“我们也是第一次打井,啥都不懂,合计着陈爷爷有时间帮我们看着点儿,毕竟我们年岁小。总得有长辈帮着掌掌眼。”
陈冲听了这话心里熨帖,忙道:“放心,明儿我指定来。”又道:“我看就他们师徒几个人手也不够。要不我在村里找几个壮劳力吧。”也是好心想帮忙。
梁田田忙道:“人手够了,守望大伯,还有你家三叔都说过来,再加上于大伯师徒五人,足够了。”明儿于大伯的另外一个徒弟也会过来。梁田田不想人手太多,反而拖累。
时候不早了,家里人都回去了,陈冲也准备回去。突然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咦,金宝没过来?”这孩子每天晚上可都要扎针的。
梁田田点点头。“他爹今儿回来把他接走了。”也不知道那孩子还过不过来看病了,梁田田有点儿担心,伤的那么重。别再给耽误了。
“刘瘸子回来了?”陈冲一大早就出门了,还真不知道这事儿。
小三子还没走,在院子里跟球球抓jī崽呢,闻言就道:“大伯上午让他去家里了,跟他说了金宝挨打的事儿,他就把金宝接走了。”然后大娘就去他们家说话,后来爹娘就打了起来。
原来是老大把人叫家里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陈冲这心里突然有点儿不是滋味儿。本来他这个里正也没准备一直做下去,早晚都是要给儿子的。而家里老大是长子、又做人圆滑,这个位置毫无疑问要jiāo给他的。可是准备是一回事儿,他积极主动却是另外一回事儿。
陈冲突然叹了口气,他这还没老的走不动呢……
“陈爷爷,金宝病的挺重的,也不知道他们家知不知道,要不我去把金宝接来吧。”梁田田犹豫道。不管家大人咋样,孩子都是没错的。
“你陈奶奶都跟金宝奶奶说了,孩子病的很重,这咋还不把人送来呢?是心疼那汤药费还是咋的?”陈冲不知道刘家人的那点儿小算计,就道:“我跟你去一趟,看看到底咋回事儿。”
“唉。”梁田田起初还没多想,现在听陈冲一提汤药费,她突然有点儿明白,怪不得之前一直不张罗接金宝回去呢,看来还算计这个呢。
她有点儿好笑,金宝可是刘家唯一的孙子,听说金宝奶奶看的很重,没想到孩子生病却是这个态度。看来在金钱面前,很多时候人qíng也是淡泊的。
梁田田却没想那么多,金宝那孩子懂事儿的招人心疼,他们家也不差这几个银钱。别说韩恩举没提汤药费的事儿,就是真要,他们家也出得起这银钱。
不过么……梁田田冷笑,她愿意帮金宝没错,可谁要是想在她这占便宜,那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斤两。
“大哥你们背书吧,我和陈爷爷去一趟金宝家。”梁田田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门。
“姐,我也去吧。”球球一听去金宝家,也有点儿惦记小伙伴,就要跟去。
梁田田担心去了再有啥变故。就道:“球球在家里看着小jī,我一会儿就把金宝抱回来。”小家伙这才答应不去了,不过却道:“姐你可一定把金宝带回来,他爹回来了,金宝可怕他爹了。”
金宝怕他爹?
梁田田还是第一次听说。
一个没了娘的孩子,按理说应该跟爹很亲近才是,这里面的事儿耐人寻味啊。
陈冲在前面走。梁田田在后面跟着,结果两人刚下了山坡,就看到不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影朝这边慢慢走来。梁田田一眼认出金宝,忙迎了上去,“金宝你咋一个人呢?”孩子内伤没好利索,累的气喘吁吁的。梁田田忙抱起他。
“我……我想着韩大哥给扎针就来了。”金宝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还喘的厉害。
“好好,金宝乖,咱们这就去扎针。”梁田田可是知道金宝受的苦。没想到他还能记得扎针,真是个懂事儿的好孩子。
金宝抿着嘴,夜色下目光有些迷茫,梁田田没有注意到。
倒是陈冲,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往远处望了望。似乎看到一个身影急着躲到了一户人家的院墙外,结果惹的那户人家的狗直叫唤。
“金宝一个人来的啊?”陈冲突然开口。
梁田田一愣,随即想到:是啊。这天都黑了,刘家竟然放心小孩子一个人夜晚出门。
“啊……”金宝拉长了声音“啊”了一声,下意识的往后面看看。可惜,天色越来越晚了,什么都看不到。
陈冲用鼻子哼了一声,“都算计到孩子身上来了。”他都活了这么大岁数,哪里还看不出刘家的那点儿小心思。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被一个女人算计的差点儿家破人亡,现在居然还有心思算计人家几个没娘的孩子,也真是好意思。
梁田田也瞬间明白了刘家的心思。顿时哭笑不得。轻轻拥紧了怀里的小家伙,梁田田轻声叹了口气。
“算了,孩子是没错的。”就是可怜金宝居然生在这样的家庭。可又能怎么样呢?她能做的。也就是治好这孩子的病,未来的路,还要他自己走。
金宝抿着嘴,似乎感受到了气氛的紧张,突然小声道:“爹说不用治病了,奶奶说也不用咱们花钱,让我来找田田姐。”小家伙似乎也知道这不是好话,小声问道:“田田姐,我家是不是欠了你们钱?”
梁田田心里这个气啊,面上却不得发作,毕竟金宝还是个孩子,而且还是善良的好孩子。“金宝为什么这么问?”梁田田尽量把声音放柔了。
“奶奶在后面跟着,不让我说。球球说欠人债的人都不愿意看到那人,我就想我们家是不是欠了你们家钱。”小家伙弱弱的道,漆黑的眸子很是清澈。
“他们不是欠了钱,是欠了你田田姐家的人qíng,欠了良心。”陈冲气的chuī胡子瞪眼的,“金宝你给我记住了,你这条命都是梁家救的,你欠了梁家一条命。”
“哦。”金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轻声道:“那我以后还一条命给梁家。”
梁田田听了也没在意,好笑的点点他的小鼻子,“话可不可以乱说的,金宝不欠谁的。”随即叹了口气,“即使是欠也是他们大人的事儿,你一个孩子,不要有那么多的负担。”
梁田田突然觉得挺糟心的,她累了,懒得理会那些事儿了。“陈爷爷,我抱着金宝回去了,您也回去吧。也别为了那些小人的事儿cao心了。”
“话是那么说,可这事儿没有这么办的。”陈冲是里正,觉得这事儿应该管。
梁田田摇了摇头,“罢了,我也是看金宝这孩子可怜,如果孩子不是个好的,我们兄妹也懒得管。人在做天在看,我相信天理昭昭,好人会得好报的。”
☆、242挖井引来全村人
梁田田觉得有些事儿不必太过计较。人在做天在看,没有什么付出是没有回报的。
就像她自己一样,前世被那些所谓的亲人谋害她也没有失去一颗良善之心,反而暗中资助了不少孩子,也许她今生能得到这样一群温暖的家人,就是老天在感念她的功德吧。
以前梁田田不相信这些,可经历了这么多,她愈发的相信。
天理循环,报应不慡!
太晚了,累了一天,梁田田也不想多说。
陈冲没有离开,还是把梁田田送到了家,又看着金宝扎了针,等梁田田哄着金宝睡了,陈冲给韩恩举使了个眼色,韩恩举就跟了出来。
“陈爷爷。”韩恩举并没有世家子的傲慢,相反,许是常年行医,为人还很谦和。陈冲跟韩爷爷年纪差不多,所以韩恩举这么叫也没啥不对的。
“恩举啊,我是想问问,金宝的伤势咋样了?”陈冲开门见山,“另外就是,金宝这病,你跟我说实话。要是全治好了要多少银钱。”这钱不管是谁出,总之是不能让梁家和韩家出,没有这么办事儿的,陈冲不想让人戳老lángdòng的脊梁骨。
韩恩举是个实在人,当即道:“金宝内伤严重,经过这些天的调养也差不多可以用药了,孩子太小。主要还是温补的方子,最好是药膳。看目前这状况怎么都得吃半年,就算是给合个进价,也要五十几两银子。这是我和爷爷针灸的银钱都没算在里面。金宝这孩子可怜,我们也没准备要这钱。”韩恩举还是说明了自己的意思。他出入农家也不少次了制度五十多两银子对于庄户人家意味着什么。
这么老鼻子。
即使早有准备,可冷不丁的听到五十多两银子,陈冲还是惊的目瞪口呆。“那……那要是加上你们爷俩的出诊费呢?”
“至少一百两。”韩恩举实话实说,金宝扎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这病就得慢慢调理。不然这孩子会落下病根的。
“这……”陈冲不敢说一定的还上的话,却坚持道:“你放心,咋地都不能让你亏了。”就算是不能给上一百两,可那五十两的本钱咋地都得给上人家吧。
韩恩举摇摇头,“实在为难就算了,金宝这孩子不错。我看着也挺好的。”不说一百两,就是五十两银子,只怕金宝家也拿不出来吧。
“你放心。这事儿我心里有数。”陈冲留下一句话,带着沉重的心思走了。
梁田田悄悄出现在韩恩举身边,轻声道:“韩大哥你放心,这个银钱我们来出。”刘瘸子家的事儿咋也不能拖累人家韩恩举,他们家的医药费还没给呢,可不能再欠了。
韩恩举噗嗤一声笑了,揉揉她的头道:“亏你还叫我一声韩大哥,跟我还分的这么清啊?”梁田田张了张嘴,韩恩举忙道:“行了,你也别说那些有的没得。我和爷爷来你家吃饭,拿你们家的东西可都啥也没说。”难得韩恩举现在把事儿看的这么透彻。
“那是因为都是自家产的。”梁田田很怕他拒绝,忙道。
“难道我的手艺是买来的?”韩恩举失笑。“好了,你啊,忙了一天不累吗?赶紧的,早点儿休息。”说着就往屋里去,根本不给梁田田开口的机会。
梁田田叹气,一个两个的都是这样,他们家这人qíng可是越欠越多了。
晚上梁田田兄妹四个,加上韩恩举和金宝,六个人睡在东屋也并不挤。不过人多了,梁田田也不敢把金宝和球球收到空间里,也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耽误了这孩子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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