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沙_玻璃心碎一地【完结+番外】(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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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聪jian计得逞,把只剩半边齐肩发的头包起来,奔着要寻贺锦过来见公婆了。

  俞智是俞家唯一见过贺锦的,两人也不过是点头之jiāo而已。当俞聪闹生闹死时,俞智暗地里早把贺锦当是祸水;待俞聪把人领回家,俞智私下找了贺锦单独聊了几次。其实也不外乎让贺锦识相些,甭教坏他俞家幺弟。

  俞智骂得头头是道,贺锦也不好驳他话。等他说累了,贺锦还给他斟了茶。

  俞智说道这么久,贺锦最后也就还了一句:“俞兄过虑了,以令弟那脾xing,能活到十八已经算是万幸。”

  俞智:“……”他能抽他么。

  可惜俞智抽不起——俞聪对贺锦宝贝得不行,简直是捧手心怕摔、放嘴里怕化。

  可眼看幺弟一条路上走到黑,他到底是舍不得的。父母兄弟不管,他总不能就任由他撞南墙。于是乎贺锦在俞家做客小半月里,俞智几乎日日逮着俞聪去训话。俞聪难得独霸贺锦,怎么舍得耗在自家三哥上头,寻日偷偷拉上贺锦就跑去游船玩乐去了。

  贺锦说道他:“你三哥是待你好。”

  俞聪闷闷地回一句:“我晓得。”话音刚落,唇就慢慢上勾,挨近贺锦轻轻撞撞,调qíng说:“我待你也会很好。”

  贺锦瞧着他包起的半秃的脑瓜儿,忍禁不住笑着摸摸他的头:“你呀、还小。待你人qíng达理世事dòng明时,总知道何去何从了。”

  9

  客栈掌柜的一直盯着贺锦那一桌,手上算盘抓得紧,暗想待那群人打起来,这桌椅碗碟都要记俞家账上的。

  贺锦也担心打起来自己赔不起,完全没想到账面都记到俞聪头上。他示意祝一东收敛,然后站起身与俞聪说:“这顿饭怕吃不了,你随我回屏锁门罢。”转头就对俞智道:“俞兄有无请帖?要不,赏个薄面,一起罢?”

  俞智深知俞聪肯定不随自己走,但他跟着贺锦更难让自己放心。加之自己并无请帖,只是想着碰碰运气,瞧瞧途中能否碰上应邀的熟人同去凑凑热闹罢了。

  进退两难之下,俞智想起今一凡让自己劝过来凑热闹,总不能让人到了山脚上不了山罢,这才勉勉qiángqiáng答应了。

  对此,祝一东不乐意,只是碍着贺锦不能驳他面子。

  俞智说:“我还有好友在楼上,他与我一路的。”

  贺锦说:“俞兄好友、自然欢迎。”

  俞智到楼上寻今一凡,刚到二楼就碰见何芳宗神色慌张地提着包袱往下走,复杂地瞪了他一眼,脚步匆匆走了。

  今一凡站在走道那头,听俞智说有门路到浮山去,却没应下来,淡淡说:“我还有事,处理好了再过去。”

  俞智随贺锦一行人去了屏锁门,后头的事儿就由不得他自己安排了。毕竟这地头是祝一东的,他做主给俞家兄弟随意安了个房间。俞聪自然不肯——之前贺锦可是说好与他睡一房的。

  好容易贺锦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祝一东哪肯让俞聪和唐历cha一脚搅乱,早早给厢房的童子打眼色,让他们缠住唐历三人,自己领着贺锦赶紧溜开。

  料想贺锦是不会乖乖跟他走,于是他事先偷偷与贺锦说:“有些事儿、事关程子澜的,我要与你说说。”

  贺锦端详他好一会,也没多嘴问,就跟在祝一东身后去了他的小院子。一路上,祝一东思来想去,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合适——一想到程子澜与将仙,脑子里总是挑不出一句好话。最后在贺锦不耐烦的瞪视下,他苦恼地啧声,迫于无奈地开口:“当日老妖……行行行、你师傅!你师傅!得了啊贺锦!瞪得眼珠子都要出来了!”

  那日他们四人在承启岛让将仙逮个正着,将仙便把四人来一顿好揍。

  俞聪最吃亏,与将仙刚打个面照就吃一拳,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唐历挨了一顿打,也被扇晕过去。祝一东滑头,见势头不对吃两下老拳赶紧装晕死!剩下程子澜最抗打,在将仙手上过了三十六招五十四小招,硬生生让将仙打出内伤来。

  祝一东暗中留神,听将仙似夸非夸说一句“挺好、可惜不够。”

  不够啥?祝一东糊涂,那头将仙已经掏出一瓷瓶,给他们几人喂了药。祝一东佯装咽下,其实含在舌头下方没吞。可怜程子澜被灌了药后还被将仙弄了些手脚。

  将仙自负,没想到祝一东装晕,只是叫来樊师姐善后。

  樊师姐脸色铁青嘴唇发白,看似也被教训得不轻。祝一东趁着将仙不留意,拼命给樊师姐做眼色,头一歪靠在樊师姐手臂上,把化掉的药吐在樊师姐的袖边上,末了还故意在gān净的袖边上擦擦嘴角。

  “……”樊师姐黑着脸,差点犯恶心!深知现下qíng况不允许发飙,只得遮遮掩掩把袖边藏好。

  起先樊师姐没恶意,但让祝一东这么一吐一擦,她悻悻地把人撵到远远的酒庄子里头,咬牙切齿想着让酒水淹死这混货!

  俞聪与程子澜被送回家中,只有唐历底子好,也伤得不算重,去唐家途中醒了逃出来。

  祝一东连蒙带猜,基本也把事qíng经过拼出个来龙去脉。

  贺锦听到此处,暗惊这事儿不简单,果然听祝一东说:“当时虽然看得不准,不过将仙确实朝程子澜经脉处刺了东西——连我老师傅都瞧不出毛病来。”

  将仙手上宝贝多得是,但能封住经络且瞒过郝陇医术的就寥寥可数了,贺锦立马想起的是“发刺”。发刺是将仙的戏称,他宝贝太多,多数是无名无姓的;后来为了便于贺锦记忆,才胡乱起了一堆化名儿。

  而发刺就是其中之一。那是一种细如发的针丝,虽短却脆,刺入经脉后即便是磁石都无法取出。需内力深厚之人运功吸出,运功力道也有讲究,不然取出过程中容易折断,折断后便更难取出。除此之外,取刺顺序也讲求机巧,断不能贸然取针。

  说到底、这针若真要取下来,还是得靠将仙。

  贺锦颓然蹲下身,在忍受了三个月后终于按捺不住,狂躁地扒乱一头秀发。

  他起初便把事qíng往糟里想,哪料到自家师傅早就把事儿做绝了!

  祝一东也蹲下来,稍是叱责:“事qíng都这般、你烦恼啥!甭拿头发出气、我ròu疼!”

  贺锦白了他一眼,打断他不合时宜的调qíng。郁闷地蹲了好一会,贺锦才闷声道:“出事后师姐寻到我把事qíng说了。我气上头,与师傅争吵起来;后来出了承启岛,就没回去见过他。”如若不是郝陇告知将仙来过,他都不知道师傅离岛来过浮山。

  祝一东问:“你作何想法?”

  贺锦不答。

  祝一东冷笑:“如若他肯帮程子澜弄掉那玩意,你是准备回去当个好徒弟么?”话音未落就一把攥住贺锦的襟口将人扯过来,目眦yù裂地bī问:“好、弟、弟、是不是呀!”

  那头唐历回了客房,见程子澜那房大门紧闭,也不知人在不在。

  大约午后,房门被推开,贺锦淤青着嘴角,板着脸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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