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历吃惊地看着贺锦的伤口,问怎么受伤的。
贺锦闷闷道:“与祝一东打了一架。”看到唐历诧异的神qíng,他又勉qiáng补一句:“他嘴贱。”
唐历第一次见贺锦生闷气,当真新鲜得很,抿唇忍笑问他:“谁赢了?”
贺锦嘴边耷拉下来,心qíng更不好:“他。”说着掏出一个木瓶子,脱去上身衣裳让唐历给他上药。
祝一东没跟郝陇学的规矩,除了本家武功,手上yīn人的功夫全是野路子偷来的。那肘子腿脚专爱往人身上疼处招呼,打起来都让人恨得不行。不过对贺锦,他可是手下留qíng了;但打架嘛,总免不了磕磕碰碰。贺锦背后好几处青青紫紫的,也不算重,唯一破皮流血的嘴角还是贺锦自己摔出去时磕到的。
唐历给他涂上药膏,慢慢揉着瘀肿处,觉得胸口一会儿疼一会儿热。他都理不清这麻团般的qíng绪,手便先触碰到贺锦后颈的皮肤上,顺着脊骨慢慢下滑,游移在裤头处。
我之前定是很稀罕这人。唐历想。不然,怎么会跟着他笑跟着他疼。
贺锦让他撩得有些痒,回头瞧了他一眼就扶着他的肩膀亲过去。两人也没亲得多依依不舍,只是你含我一下,我咬你一次,到最后相视而笑,活像没经历过□□,多纯qíng似的。
第11章 10
折子十
唐历小妹名叫唐心,比唐历小九岁。当年唐历与宗家闹翻的时候,她才十二岁。
唐历作为唐家旁支的长子,在宗家是不得宠的。宗家的主事人是唐老夫人,她见唐历自小天资不错,早早就让分家将孩子送到宗家来培养。
宗家嫡子是独子,天生的纨绔子弟,偏偏筋骨欠缺,心胸也不够大,对分家送来的几个孩子都不拿正眼瞧。有一回在外头闹事,唐历护着他被重伤,唐家嫡子也没想着把人带回去,就这么把唐历扔在野外,自己跑了。
若不是唐历命不该绝,碰上回岛途中的贺锦,估计人早没了。
后来唐家嫡子抓到唐历与贺锦在chuáng上欢好,把事qíng捅到唐老夫人那儿去。唐老夫人见不惯这伤风败俗的腌臜事,又不想没了唐历这根好苗子,便让唐历赶紧与那男娼断了关系。
那时唐历在俞聪各种有意无意的阻挠下,好容易才和贺锦暗通qíng意,哪舍得断了。
唐老夫人气不过,让人将唐历老父母都叫来,当着宗家人的面,直接上了家法。唐历那身硬骨头在家法伺候下挺拔着,看得唐母肝肠寸断。
唐母扑过去,拉着唐历声泪俱下:“娘的儿呀!你就与他断了罢!”
唐历看着伤心yù绝的唐母,许久才轻声说:“娘,他就是之前救了儿子的人。”
唐母一怔,泪眼朦胧地看着儿子。
唐历继续说:“尚无血缘之亲,却待我极好。为何、同是血系宗亲的,却想要我命呢?”
这话说得太轻了,除了近在身侧的唐母,没人能听见。
唐母张张嘴,抬头看了看高堂上的唐老夫人以及宗家的人,堂下是鬓发斑白难忍痛苦的相公,这头是她怀胎十月好容易才生下来的儿子。
一边是寒风雪,一边是骨ròu亲。
唐母心里一片凄凉。她给唐历擦擦脸,瞧着儿子消瘦的脸庞,问:“他待你好?”
唐历说很好。
唐母问:“他可知道你在受罚?”
唐历竟笑了:“我怕他担心,早就哄他先走了。”
傻儿子哟。唐母也跟着笑,轻声说:“那你也走罢。娘不怪你。”
10
唐历睡得很沉,静静地趴在chuáng榻上。贺锦拨开他的发丝,在蒙蒙夜色下轻抚着他背上无法消去的疤痕。
良久他才披上外衣下chuáng去。jīng水沿着腿根慢慢往下流,他取了湿巾擦擦,然后穿好外衣,推门而出。
程子澜的房间门窗紧闭,了无声息,刚入夜连灯火也不曾点起。贺锦来到门前,伸手抚抚门,好一会才推开门。
门没拴上,刚被推开就迎面而来一股血腥味。
漆黑的房内,在最yīn暗的角落里有着野shòu般的气息。贺锦直觉危险,却只是反手关上门。
“莫要再运功了。”贺锦说,走到那个角落蹲下,伸手就能摸到冰冷的脸颊。
“程子澜、你这是在bī我。”
夜色转浓,天黑好办事。
俞聪鬼鬼祟祟地摸到某处院子。
他可是花了好些银子以及花言巧语才换来贺锦睡哪间房的小道消息。幸亏俞智以为俞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放松警惕早早入睡,他才能趁夜色偷溜出来。
门吱呀地被推开带上,chuáng上的祝一东暗忖:你也知道回来!看哥哥我今夜里不弄死你。
俞聪见chuáng上躺着人,摩拳擦掌地偷笑:小爷说了与你睡一chuáng,你还能跑得掉。今夜里,得让你知道小爷的厉害!
于是俞聪爬上chuáng,chuáng上祝一东磨牙,伺机反扑。
结果俞聪正眼瞧见祝一东肿得跟猪头差不多的脸,差点吓尿了!直接一声大叫,他连爬带滚地奔出房外!
那一声大叫几乎响彻整个屏锁门,山门里头的人都起来了,灯火点起,顿时熙熙攘攘的。不少人以为闹贼或是走火,纷纷奔出门来。
事儿闹得有点大,但是只有两间客房没有动静。
唐历的房依旧是静悄悄的,他在chuáng榻上一点动静都没有。习武之人闻声而动,他这模样活脱是昏过去了。
而对门的房间也是一片静谧,只是有时会有一丝声响,消失在山门吵杂声中。
贺锦想笑。
那一声凄厉的叫声一听就是俞聪那小子的,估计那混小子摸到祝一东房里去了。想他当时答应俞聪睡一chuáng的要求,也只是寻这么一乐。
可惜乐得太不是时候。
(没了。)
程子澜迷迷糊糊睁开眼;贺锦盖好被子,发紫的唇竟微微勾起,对他调笑:“当日不愿见我,今日还不是把你睡了。”这话说得轻佻,见他毫无反应又闭上眼,贺锦知道程子澜尚未缓过神来,只得吁一口气,起身离开。
虽然身体不适,贺锦还是回到唐历房内,再次查看唐历的身体。
唐历当年断绝与唐家宗家关系被施以最重的家法,这傻子傻乎乎由头到尾把刑罚扛下来,差点没熬过去;后来,拖着一具要烂的皮囊去承启岛,话也说不利索,看了贺锦一眼,就心满意足闭上眼等死。
贺锦哪舍得啊,掏尽将仙给他的宝贝,终是把人从奈何桥边拉回来。
樊师姐骂他把命也送人了,好好的养身蛊,都滋养这么多年,就这么塞到别人壳子里头去;甭说舍不舍得这么个大宝贝,也不想想把蛊弄出来得多疼!
贺锦当时说:疼就疼呗。
他躺下来,往唐历身边靠靠,亲吻一下唐历的发际。
让你受疼,我也难受得很。
唐历一觉睡到大天亮,清醒时身旁的贺锦依旧沉睡中。唐历没起身,看着贺锦经过一夜就憔悴许多的脸容,他伸手把人捞到怀内。
昨夜里两人欢爱,贺锦不知道弄了啥,他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然后就失去知觉了。今日醒来,觉得丹田处空虚,不过运功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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