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沙_玻璃心碎一地【完结+番外】(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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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山屏锁门论剑,请了八家十四门。应邀前来的,除了关婆子,还有几个老前辈;其余的都是年轻一代携帖前来。

  待人齐了,郝陇当晚便设宴宴请。何芳宗辈分不够,没在邀请之列。倒是那几门年轻人自觉坐在偏偏的桌席,将主桌留给了几位老前辈。主桌上,屏锁门掌门人坐主座,次座是郝陇,然后依次是那几位白发苍苍的老前辈。

  坐在关婆子身边的老头眯着的眼中露出一丝混浊的眼珠子,皮笑ròu不笑地道:“这一封请帖下去,活着应邀的,也就眼前这几个,真是越发寂寞了。”

  关婆子哼一声:“真瞎子,你自个当老不死便够,甭把我说一块去!”话音刚落,便见将仙姗姗来迟。主席上忽然一片鸦雀无声,连带侧席几桌都闭上嘴。

  主席上那堆老东西堪堪坐满,每个人都伸长脖子像是盯着长腿的猪ròu一般看戏,瞧他将仙往哪儿坐去。

  侧席才三桌,每桌都没坐满人。本有热心的小伙想招呼迟来的人就近坐下,可是场上的氛围静谧得太诡异,每个人都稳稳坐在椅子上,就是把嘴巴闭得死紧,他也就不好冲着这陌生人套近乎了。

  屏锁门掌门见自家老师傅郝陇不吭声,暗地里万分头疼。

  屏锁门设宴,将仙是年年请,次次不来,以至于山门里的人都没想着给他安排坐席。

  不过将仙连眼神都没给那些老东西,转头就大步离开。

  甄瞎子先叫出来:“诶诶诶!先甭走呀!”起身就去追。

  第一个追出去,其他的老东西都闻风而动,纷纷起身离席。最后留下屏锁门掌门人独坐主席一桌,扶额道:“开席罢!”

  那头将仙由宴席地一路踱步回去郝陇的院子,后头跟着一串老东西。郝陇走在最后头,前面是关婆子,最前头的是甄瞎子和一个老妖婆。

  老妖婆与甄瞎子不对付,每每甄瞎子与将仙说一句,老妖婆就挤兑一句,好不热闹。

  郝陇院子有石桌一张,配着石墩一对。将仙上前一脚踹烂一个石墩,然后坐在仅剩的石墩上,抬眼才给那群老不死一个不太正经的眼神。

  老不死们:“……”

  就在此时,被qiáng制闭关思过的祝一东正在地室里,拿着一根小铁丝与铁锁奋战中。送饭的小童正是上回那个梳着双髻的小师侄,他提着篮子等得不耐烦,一边翻白眼一边催:“祝师叔、你好了没。要不,先用饭罢。”手累啊。

  祝一东轻斥他一声“甭吵”,满头是汗地奋力用铁丝去勾锁芯;埋头闷勾,一使劲,铁丝都断了。祝一东眼皮都抽搐,摔了断掉的铁丝,隔着铁栅栏与小童说:“阿六,平日师叔待你还是不错罢?”

  小童白眼继续翻得乐,埋汰道:“祝师叔每次喝醉酒就去师傅那儿告我状!”

  祝一东哽住,嘴角抽抽,道:“师叔那是真心待你好、懂不!去,给师叔弄几根韧一点的铁丝根儿来。”

  小童道:“多少根铁丝儿都没用、这笼牢和锁是师祖特意打造的,就是寻思哪一日把你关一关。”末了语重心长地学了郝陇的话:“说是给你长长记xing呢。”

  祝一东脑门上青筋跳跳,破罐子破摔地往地上一躺,绝食!

  祝一东这头绝食,贺锦那头排排坐,正和唐历与俞聪吃得欢。贺锦当年也有好酒埋在屏锁门,今日里吃饱喝足,又趁着酒鬼祝一东不在,赶紧挖出来分了。

  他还厚着脸皮跑到程子澜那房去,说有好酒几坛,赏个脸喝个小酒。

  程子澜才要拒绝,贺锦直接就把人拽出来。他边拉扯边道:“峥越山庄的女儿红确实好,可惜都让我两早早喝光了。今日这酒虽比不上,好歹也是不错的。”

  程子澜一听庄子的女儿红没了,眉头皱得厉害。

  那酒是程母陪嫁的贺礼。

  结果贺锦回头见他一脸寒冰十分不慡,就笑道:“我何止喝光你的酒。”那眼儿往程子澜身上扫几扫,越扫越不规矩。

  唐历和俞聪见贺锦把程子澜都拉过来,脸色都怪怪的。俞聪不知道里头的弯弯曲曲,只是问这人谁呀;得知对方是程子澜,脸当场就臭了。贺锦赶紧塞他一碗烈酒,把他那些未出口的昏话冲回到咽喉以下。

  贺锦道:“有酒喝酒!都少给我废话!谁敢给我làng费好酒,少不了一顿肥揍!”说罢就当真把几个人灌起酒来。

  一桌人各怀心思闷头喝酒,竟也让贺锦灌了七八分醉。

  俞聪借着醉意就撒泼,开始是讨好地给贺锦抛媚眼儿,后来学着唱戏的给他唱两段不伦不类的曲儿,最后扑过去就拉着贺锦的衣裳亲起来。贺锦让俞聪拉下上衣,就赤着膀子抡起一坛酒仰头就灌。俞聪瞧着多余的酒水顺着贺锦的脖子往胸膛流下来,嚷嚷着不làng费,就狠狠自下往上舔一道。

  贺锦让他舔得发痒,一手将人推了个吃狗屎。“喝酒便喝酒,动手动脚!”

  唐历瞟了眼冷着脸的程子澜,对贺锦道:“今日就到这罢、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贺锦应声,见程子澜起身就走,自个竟一头热地跟上去,俞聪拉都拉不住。

  走了几步,程子澜停下,回头说:“婆娑果就要成熟落地了。”

  贺锦脚下一顿,倒像是被人当场一头冷水浇个透彻,一滩心思都冷成冰渣滓儿。

  程子澜独自走回房,贺锦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最后还是唐历出来把他拉回房内。俞聪见他一脸落寞,嘴上那些不饶人的话也不好再说;瞪了唐历一眼,他一手将贺锦带到身旁,轻轻靠上去说:“不就一个程子澜,小爷比他好不知多少呐!你怎么就不睁眼瞅瞅!”

  贺锦笑他:“这人与人、怎么比啊。”说罢伸手捂住俞聪的嘴,“你这嘴今日就歇歇、还有甭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的。”

  三人把剩下的酒水就喝个jīng光,最后俞聪醉倒在chuáng榻上,唐历和贺锦醉醺醺趴在桌子上。两人靠得很近,呼出的酒气就在咫尺之间,迷迷糊糊地相互看着,然后又闭眼睡一会。

  忽的,唐历轻声问:“之前你说的法子,是不是都没辙了。”

  贺锦眉峰凸起,想起这几日拜访的几位老前辈都是满嘴含糊,没一个正经答允,越想越心累,连眼皮都没揭开,回话:“……法子倒还是有的。”他睁开眼,见唐历忧心忡忡地看过来,就解释:“我师傅来过浮山,估计这几日还会再上来,到时候便是见真章儿了。”

  唐历想说这算什么法子,不过贺锦已经接着话头继续说:“届时可能熬一点苦头,最后还是会顺着我就是。”

  唐历笑:“你说过、他对你好呢。”

  贺锦得意地朝他眨眨眼,也笑了。

  折子十四

  唐历离家后一直住在承启岛,整日除了养伤喝药就是发傻。待他能下chuáng走动,贺锦赶紧劈了一亩地的桃花,把土翻了,搭上竹棚子,两人弄点菜籽种田,也算是打发打发时日。

  樊师姐一度对那亩地无言以对,权当看不见。直到他两耕田犁地就跟上瘾似得,把附近一片地儿的桃花树都砍了,全用来种菜。当时外出回来的樊师姐从自家相好那儿听说这事,气得火冒三丈,赶紧跑到桃花林子去!一入目就是菜苗瓜棚一片绿油油,而将仙那片桃花林都被屠个大窟窿出来,她又气又吓,差点背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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