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沙_玻璃心碎一地【完结+番外】(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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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一凡听了一会,猛地浑身一震,张嘴就是满满一口腥血涌出!白衣染红不过眨眼的事儿,俞智大骇,连手中的萧都顾不上,上前就牵扶。今一凡抬手阻止,重重咳嗽几声,一股又一股的鲜血打落在白衣上,他却依旧一番从容姿态,让俞智继续chuī奏。

  俞智大喊:“你血都吐了!还chuī什么曲子!”

  “你就随他意就是。”老妖婆不知从哪个yīn影里冒出半边脸,那皮ròu要笑不笑的,甚是骇人。

  俞智一侧脸,惊觉论剑坛上的老前辈都无声无息地藏匿在周边,见今一凡朝他们摆摆手才把身影隐匿起来。

  倒是老妖婆还在埋汰:“他这人、便是疼死,那魂儿还是跟着宫商飘回来!”末了哼一道才消失在yīn暗的角落里。

  今一凡皱着眉,催促:“他们在替我护阵罢了、你继续。”

  俞智懵一会,慢慢吞吞地把萧碰在唇上,顺着那头何芳宗的琵琶声继续chuī奏;脑子里依旧乱糟糟的,只暗暗揣测今兄弟来历怕是不普通。

  下一瞬,俞智让眼前一幕惊呆住,甚至顾不上嘴边的萧了。

  一身浴血的今一凡闭上双眼,仿佛与这曲宫商静静糅合。霍地,只见他睫毛轻弹,似是已经痛到极点,一头少白头在月色下慢慢褪色,恍如换成了皎洁月色披洒而下。

  竟是一夜白头。

  折子十五

  三四岁的时候,贺锦趁着将仙睡着,将他头上一根白头发拔掉。

  樊师姐刚好看到,手都抖了抖,小心翼翼看着睁开眼的将仙。

  贺锦手里拿着那根长长的白头发,好奇地瞪大眼细细观察将仙那一头黑发中掺杂明显的白丝线,问:“师傅为何头上长着那么多鱼线丝儿?”

  将仙挑挑眉,伸手摸一把贺锦小小的头颅,徐徐道来。

  “那是因为师傅要老了。”

  15

  祝一东的绝食坚持了一天,次日有人送了一坛酒来哄着他用饭,于是他痛心疾首地吃了半饱,顺便把一坛小酒都喝得一滴不剩。就这么过了数日,忽闻外头一声喧哗,他定眼看去,山门里头的几个师侄扛着两道人影快步走来。还没看清是谁,他们直接将人安置在隔壁的牢子就匆匆离开,任祝一东怎么呼喊都不理会。

  被送进来的两人已经失去知觉,就这么静静地趴在糙席上,空气里逐渐晕开一丝丝血腥味。

  待一室静谧,祝一东狐疑地隔着栅栏瞧了一下,先是把贺锦认出来,然后连蒙带猜地将旁边那个大块头也默认是唐历。

  祝一东慌慌张张地喊了贺锦好几回,没得到回应就改嘴喊唐历。只是两人昏死得沉,一丝动静都没有,祝一东越喊越慌,手往铁栅栏上猛锤,恨不得把自己折吧折吧起来塞进这栅栏fèng隙!

  “他娘的、这到底弄啥呢!”

  那头俞聪一早醒来没见着自家三哥,便趁机连蹦带跳地奔到唐历那房去寻贺锦,不料空欢喜一场。

  对面的程子澜听闻昨夜里婆娑已经成熟离枝,又见俞聪跑来寻贺锦,便默默在房里等着。可俞聪在唐历房里扑了空,悻悻以为贺锦跑去程子澜那头去,就赶紧破门而入,兴师问罪。

  结果环视一周,就这么个姘夫gān坐着,哪有贺锦的影儿!

  俞聪怒道:“姓程的!你将贺锦藏哪了!”

  程子澜脸一沉,独自斟茶一杯,毫不在意对方的撒泼无赖。

  俞聪磨牙,撇嘴就笑:“啧啧、你这人活脱脱就个棺材脸,也就贺锦那双瞎招子才挑出你来。小爷告儿你莫得意了!要是让小爷将人翻出来,没你的好!”说罢就在房里翻来翻去。

  程子澜愠怒,拍案而起、不小心牵扯到真气,胸口一阵剧痛。

  俞聪四处翻弄,就是没寻到一根毛线出来。心里不甘得很,回头见程子澜黑着脸捂着胸口,一点灵光点进脑海里,他扯扯嘴角试探:“瞧你这小模样,可是有伤在身呐?”见程子澜扶桌而起,他眯着眼将对方打量一下,又道:“伤的不轻?”

  那最好。俞聪面露贼笑。

  趁他病要他命!不就仗着那张脸勾的贺锦,瞧小爷给他添点颜色瞅瞅!

  俞聪手脚比脑子快,一钩爪就扑出擒拿手,那利索劲儿比往日习武比试有过之而无不及!

  程子澜哪肯束手就擒。他行走江湖多年,经验老道,俞聪爪子还没擒来,他已经小退半步微屈膝等着,待俞聪快步来到跟前就十足力道踢出一脚,挡住那一钩爪的同时翻身就是连环踢腿。

  俞聪挥手去挡,但耐不住程子澜踢劲大,他连退两步站定时,程子澜已经稳稳站在对面,一脸肃穆地警戒。

  武功比不过人当真憋屈,更何况是打不过一个带伤的。

  俞聪脸都气得歪了,一个蹲步鼓足劲儿又冲过去!这回是一串老拳,即快又狠,夹着内力耍得虎虎生风!

  程子澜武功虽高,但无奈一身真气被封,即便挡下好几道拳头,还是让其中充盈的内功bī得真气大乱!

  俞聪见他挨拳后退,正要乘胜出击,却被程子澜张嘴一口血雾喷得手忙脚乱!他刹住脚步,惊愕失色地发现程子澜不止喷血不止,脸上更是七窍流血,顿时手足无措!

  “诶诶诶!你这咋回事!我可没多使劲儿!”俞聪慌忙扶着他坐下,给他把了脉,只觉得脉象混乱,根本无从下手!

  他一拍脑门,记起浮山屏锁门里头就是医术好的一大群,赶紧给程子澜渡了一把真气,翻门而出寻救兵去了。

  俞聪出来搬救兵,立马惊动屏锁门上下!

  峥越山庄程子澜可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士,若是在屏锁门出了事,山门可讨不了好啊!立马有人通报到了掌门和门主郝陇那儿。

  郝陇匆匆赶来,见程子澜已经脸色发青,若不是有山门的人给渡功护着一口真气,怕人就要没了!

  俞聪跺着脚来回走,让山门的人喝住,只得在一旁咬着指头gān着急。心里头更是七上八下的,就差吐出那点胆子捧起来,怕一会吓破胆子了!

  若是程子澜因此没了,贺锦、贺锦不得恨死他!

  他一口咬破指头,十指连心,此刻却半点痛感都没感觉出来。

  □□娘的他自个怎么就这么手贱!

  自昨夜起,俞智一直守在郝陇院子里,自然不知道俞聪又闯祸了。

  关婆婆在房内伺候将仙喝药,视线每每触到那头白发,老眼都要沾着湿气,暗地里将冤家这字眼翻来覆去地骂,不知觉手上都有些发颤,连着捧着的药汤都微微dàng起细纹。

  将仙接过药就仰头灌下,都没一丝犹豫。

  他一身白衣已经换下,这回是偏蓝的锦绣衣裳。上头团云盈盈,仙鹤单脚独立微微回首,真有些仙风道骨的滋味。

  关婆婆心想:再来两三趟药汤,说不定要圆了这冤家羽化登仙的荒唐念头了!

  将仙寻了软榻躺下,与关婆婆道:“让何芳宗过来弹弹琵琶。”

  关婆婆气骂:“真是不要命!”

  俞智在门外听得真真切切的,扬声就道:“若不嫌弃,晚辈一手萧chuī得还可以,自荐献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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