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沙_玻璃心碎一地【完结+番外】(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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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婆婆闻声皱眉,倒是将仙招呼俞智进门,挥手让关婆婆走。

  俞智让关婆婆不冷不热地睨一眼,手里紧紧抓住萧,不一会手心就冒一层虚汗。他朝将仙毕恭毕敬地行礼,规规矩矩说:“晚辈俞智,之前有失规矩之处,望前辈见谅。”

  将仙缓缓朝他看一眼,道:“我辈人戏称我为将仙,你若不惯,随意就是。”

  俞智年岁不大,也是刚过三十三,对老一辈的传奇人物还是有所听闻的。他让将仙二字砸的有些失魂,许久才苦笑又给将仙行了鞠躬大礼:“原来是将仙老前辈,失敬失敬。”

  将仙懒得应和,闭上眼招招手,示意他开始。

  俞智chuī了一曲,刚停下,把昨夜里的曲子也chuī奏一遍。

  待曲子一停,将仙侧脸对他说:“这野曲子,已鲜少人认识,瞧你chuī得熟练,也是稀奇。”

  俞智道:“这‘浣溪沙’是生母偏爱,自小便被生父督促多练。”顿顿又说:“说是熟能生巧。”

  将仙恍然应声,笑:“这曲确实不错。”说罢示意他再chuī一遍。

  可这回俞智才起了头,将仙自榻上一震,侧身就吐出一口血。

  俞智手抖一抖,将仙与他摆手示意,他只得颤着气继续chuī奏。

  将仙这回吐血已没有昨夜里来的凶狠,但依旧触目惊心。不一会,地面与软榻都让血溅得通红,他的脸却和一头白发一般毫无血色。

  俞智抿抿唇,谨慎地问:“……前辈、是内伤?”

  将仙擦擦嘴,躺回软榻上,许久没搭话。待俞智只觉不识好歹,又把萧放到嘴边时听见将仙如此说:“你可记得当日我与你说的,那一记吃得下的法子。”

  俞智记起来,狐疑地答记得。

  “当日与你少说了一句。”将仙说,“当真疼他、这吃得下的法子,最后还是那疼人的吃。这道理何止浅显简单,偏偏奈何不了罢了。”

  俞智虽没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但将仙这番话十分明显,几乎经不起斟酌。眼看将仙一夜白头,这世上怕是没有比这更能疼人的法子了。

  俞智就说:“疼人有疼人的道理,如果是值得疼的,啥苦熬着也没啥。”听将仙哼一声,他抬头仔细看着将仙,却发现将仙勾唇一笑,嘴角腥血都没擦gān净,恍如涂了半唇胭脂。那红嫣明媚一晃,便听将仙语气微微上扬,说一句:我那徒儿、自然是值得宠的!

  一眼huáng粱梦,贺锦恍如身子浮在空中,一幕转一幕,仿仿佛佛瞧见将仙与小童道了“师傅要老了”的说辞。

  小童闻言大骇,伸手死死搂住将仙道:我可不要师傅老!

  那时候将仙虽看似三十出头,却已经四十好几的人了,闻言不自禁发笑,朝一旁的樊师姐招手说:去把养生蛊的母蛊取来。

  樊师姐大惊:师傅这是何意?

  将仙将贺锦抱到身上,揉乱那小脑袋上的发髻儿。

  自然是随了阿锦的话儿。将仙说:师傅当然不能老。

  这话儿在耳中晃着,晃来晃去似能晃到眼前一般。贺锦睁开眼,尚未瞧见对面祝一东几yù喜极而涕的脸,空空dàngdàng的脑里先是一热,眼慢慢gān涩,偏就是一行热泪滚下来,似乎烫到了当年被幼童拔下的那根白丝发。

  第16章 第 16 章

  折子十六

  才关上门,樊师姐就看见贺锦心急如焚赶过来。他脸色铁青,衣服也没来得及穿好,只在身上披了外衣,见着樊师姐出门来就迫不及待问:“他怎样了!”

  樊师姐恨不得抽他一顿,但碍于贺锦身上带伤,才硬生生bī迫自己撇脸走开。贺锦着急地往房里看去,程子澜就这么躺在chuáng上一动不动的,也不知是生是死。

  “师姐!”贺锦喊住樊师姐,一个大男人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能不哭么。樊师姐恨恨地想。他的两个男人一个躺在这里,另一个躺在隔壁房呢!

  樊师姐回头对他说:“你若有话要问、就先给师姐说说,这头和那头、都是啥回事。”

  贺锦被说得哑口无言,最后闷闷说:“没啥回事。”

  樊师姐问:“没事你能把师傅给你的宝贝都掏出来救那姓唐的?还有这面生的小子,刚才拼了命似得运功救你,你当师姐瞎了不成?”见贺锦垂着头没回应,她继续问:“姓祝的小子都知道?”

  贺锦苦笑一声,还是没回答。

  樊师姐按捺萌生的怒意,轻斥:“师傅给你的宝贝,你怎么处理师姐不予置评。但你不该瞒着我将养生蛊易主!若不是这小子刚好过来救你,你连着那姓唐的就一块儿没了!事关养生蛊,皆非小事。你给我将关婆婆当年留下的手札看仔细了!哪怕这蛊去了姓唐的那里,也得给我好好养着!若是弄出点毛病来,瞧我不扒了你两的皮!”

  贺锦让她教训得唯唯诺诺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还有这里头的两人,你处理处理,莫要闹出幺蛾子来!”樊师姐拂袖而去,刚走几步又回头,言语中带着些许幸灾乐祸:“之前祝一东捎信过来,说过段时日就来岛上。岛外与这里到底不一样,还能样样顺着你贺锦的意思?若真只能挑一个出来,就你现下这德行,还能快刀斩乱麻?!”

  贺锦这才抬起头,颓然答道:“如真是这般,我便留在岛上孤独终老,也未必不是好的。”

  闻言樊师姐眼神闪烁,勾嘴笑笑:“……姓唐的死不了,底子定是坏了,不过有养生蛊给滋养着,过几年还能活蹦乱跳。至于里头这个、我瞧他真气不一般,可惜早早透支。本来根子就有损伤,一身真气自己尚不够用,昨日还qiáng行渡给你运功疗伤,伤上加伤!想日后有多大所长进,现下就能断这念头了!”

  贺锦当即满嘴苦涩,问:“师姐没有法子了么?”

  樊师姐转身就走,直接断了贺锦一番痴心妄想。

  贺锦难受许久,回头竟见程子澜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端坐chuáng边看向他。眼神接触到贺锦的视线后收回,程子澜起身说:“我今日就走。”

  贺锦不知他听进去多少,反正刚才对话没一句顺耳的。

  程子澜决意要走,贺锦挽留不得,只好送他到渡头坐船。两人相对无语,待船夫吆喝准备开船,程子澜才动身登船。贺锦一把拉住他,语气急促:“君行!我可、可不是岛外的人!”话说完了,自个才觉得矫qíng。他们根本没与他有过言之凿凿的话语,有时候贺锦免不得想是否自己一厢qíng愿罢。

  可程子澜双手握拳,回头给他一个恶狠狠的表qíng。

  “所以、我才认了!”

  16

  关婆子给贺锦留了一本养虫的手札。里头蝇头小字太多,后来在樊师姐的督促下,把养生蛊那几段话都细细读了。

  里头除了婆娑果毒杀养身蛊的方子外,在最边儿的角落上还添了一段话。只是字太小,又写得偏,贺锦没留意。今日想想,隐约中有点印象,偏偏就是没能把一词半语捣弄到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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