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
“一个人我喜欢的女人。”
“你可以走了。”
“什么意思?”
“离开这。”
“你在开玩笑吗?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有比如我热爱音乐之类的神圣理由才能弹钢琴,这未免太可笑了。”
“不,恰恰相反,音乐需要qíng感,没有qíng感的音乐家永远只能是三流的机械演奏者。但如果你把qíng感上升为一种苛求那就不同了,那是亵渎,对音乐的亵渎!”
“什么?”
“走吧,别让我再多说一个字。”
惠特安还想开口。
“滚!”
惠特安觉得这就是一个疯子。
回到家后,种种不安仍困扰着他。一连几天,他都把自己关在房内,几乎不出门。这天晚上,他的母亲爱丽丝轻轻推开房门,端来了一杯热牛奶。这位母亲注意到了自己正无比苦恼着的儿子,她也正为此而来。
“孩子。”
“我不是已经在学诗了吗?”惠特安挥挥自己手中的诗稿,并没有回头。
“你累了,先喝一杯。”
“别烦我!”
惠特安失手打翻了母亲递来的牛奶。
惠特安愣住了,爱丽丝已经蹲下收拾。她起身时,可以看到她泛湿的眼眶。“其实,如果你不喜欢,也可以不学诗。”艾丽丝转身准备离开,那背影像极了艾丽莎,惠特安眨眨眼睛,那是自己的母亲。他的眼眶也泛出泪来。“妈妈,对不起!”艾丽丝停了停,回眸一笑,“没事,孩子,早点休息。”
母亲离去,惠特安抽出垫在稿纸下的五线谱。母亲当然没有看见。
惠特安的手又在空中弹舞起来,像是断了的弦突然连在一起……
又过了几天。
弗伦斯先生的门被敲响了。
开门的是弗伦斯,敲门的是惠特安。
“是你?”
“是我,我来练琴。”
雅各布正在屋内练琴,听来者是惠特安,正yù问好,却又被弗伦斯先生的气场给压了回去。
“练琴?你荒废了半个月的时间才想起来练琴?”
“我没有荒废,虽然我家没有钢琴,但我却每天都在练。”
“什么意思?”
“用手弹,用心悟。”
“你是说,”他顿了顿,“你把整架钢琴都装下了,每一个键的音色,甚至音调?”
惠特安点点头。
“可我不喜欢没有追求的学生。”弗伦斯仍趾高气昂的样子,却偷瞄了惠特安一眼。
“那个女生,如果您是指她的话,我认为她确实打开了我的心门,但她有没有留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心门已经打开了。”
“你还想着她吗”
“想。”
“你觉得我会让你进来吗?”
“会,除非您不喜欢有脾气的学生。”
弗伦斯整张脸都舒展开来,笑面迎人,双手搭在惠特安肩上,把他送进来。
“来吧,让我们开始上课。”
第5章 你
第三曲你
惠特安在弗伦斯出的学习渐入佳境。现在的他不再是一个毫无基础的初学者。“他这个高材生是到我这来进修来了!”看着惠特安日益的进步,弗伦斯不无得意的说。此外,他也对这个学生向谱曲方面的触及感到既惊讶又欣喜。
而惠特安也在学习中发现了音乐的魅力——当你一旦感受到,便再无法挣脱。
时间踏着脚步,离逝了两个多月。
惠特安走在路上,在落日的余晖中,拨动着手指,嘴里在不住念叨着,经过的行人,驶过的车辆,街道剩余的熙攘,都与他无关。
突然一个身影窜到惠特安的面前,他差点没撞上去。
定qíng一看,世事如故,不一样的地方,不一样的时间,不一样的心qíng,让人哭笑不得,却是同一个人。在愣了一会儿后,惠特安开口了,“艾丽莎,你怎么在这?”他的声音稍有变形,并不自觉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我还想问你呢!刚才叫你,怎么都不答应?”
“我,我有点忘我了。”
“你最近在gān什么呢?”
“学钢琴。”
“真的?”艾丽莎两眼放光,求惠特安给自己弹一曲,惠特安推脱不过,被硬拉进了路边的一家乐器店。
惠特安看见眼前的这个女人,美丽依旧,还是那样热qíng大方,但这一次除了羞涩之外,他在心中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要再天真了。
艾丽莎和老板说好后便让惠特安在一架钢琴前坐下,用期待的眼神注视着他。
感到很不自然,惠特安用恳求的目光看向艾丽莎,但回看的是坚定。没有办法,深呼吸,十指触向琴键。
于是奇妙的东西就流淌出来了。像是凭空开了一个泉眼,涓涓细流,让你清凉,让你清慡。泉水丁冬,当你还在不禁感叹流水与磐石的美妙结合时,水流已经触碰你的身体。但没有一丝惊慌,奇妙啊,这水,轻柔啊,这水,这不是水,是一条丝巾,这条轻柔的丝巾,触碰你的脸颊,划过你的指尖——它应当是仙女所系之物。似水非水,似纱非纱,流年已逝,梦醒如初。
安丽莎和老板都还在心海中遨游,过了好一会才发现乐声早已消逝。
“太好听了,小安!这首曲子的名字叫什么?”
“《梦遇》,”惠特安显然还无法适应这个新称谓,“是南方大国李潘的作品。我也觉得这曲子写得很好。”
“不,你理解错了!”
“我错了,我不明白。”
“我是指你的琴声,这是你弹出来的琴声啊!”艾丽莎攥紧惠特安的双手。惠特安双颊变得通红,眼睛左右乱转,像是在躲避什么。“你能以后每天都弹给我听吗?”“可。”“老板您会同意的对吗?”艾丽莎转头对老板说道。“当然了,能听到这么好的音乐,我可是求之不得啊!”艾丽莎又转回头来,用一种充满魔力,惠特安所无法抗拒的眼神看着他。
“好吧。”
艾丽莎很高兴,在同店主道过谢后,二人出了店。艾丽莎先是夸赞惠特安的琴艺,后又询问他师从何人。当得知惠特安只是在这个叫弗伦斯的人那儿学了几个月后,她愈发激动了。
“我听说过你的老师弗伦斯先生,可相比起你在短短几个月取得的成绩来说,其它一切都显得不重要。”
“你可别夸我,我不经夸。”
“你为什么不去参加道彻斯特音乐会的比赛呢?”
“你是说那个为国庆音乐惠而设的比赛?我看还是算了吧,肯定有很多高手。”
“为什么这么没有信心?确实,肯定还会有人比你qiáng,而且很多。但那又怎么样?道彻斯特不是请人去老生长谈,拿出你的技艺,你的特色去征服他们。就算失败又能怎么样呢?英雄也会有畏惧,但真正的英雄会战胜畏惧。小安,我希望你能成为这样的一个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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