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国志_伯鞅子【完结】(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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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一定要活下去,不为那一千万,也不是为了父母朋友,只是为了自己。

  “滴滴——测试通过。”

  张承以为自己独处太久,jīng神不正常出现了幻听。他怔怔地朝声音的来源望去,一道红色的细细光线刺破黑暗,红光凝结的光线落到他的额头正中,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只听到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扎到了自己身上。

  三秒钟后,他倒在井底。

  十分钟后,一架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越来越近,一束惨白的光线探照到井里,直升机上滑降下来的两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在螺旋桨掀起的风làng中向枯井走去。

  第45章 梦境迷踪(二)

  张承在学校时,学习成绩并不怎么优秀,但就算是他长期吃泡面养起来的脑子也发现了事态的严重xing。

  不只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但是他记忆犹新,他还记得自己应该是被麻醉针扎中了,也是直到那个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这个游戏原来不是闹着玩的。

  他还记得那个该死的短信,如果不是一时贪心,也不会参加这个鬼游戏,现在也就不会在一堆尸体中间醒过来,然后对着眼前一片láng藉的残肢断体而吐到呕出胃酸。

  想到尸体,他愣了一下,这地上的不会都是人尸吧?qiáng忍着不适,他眯着眼睛飞速扫了一眼,血淋淋的ròu块以及断得参差不齐的红白相间的骨头一瞬间让他头皮发麻,胃一阵翻腾。

  “呕——!”他又弯下腰捂着肚子狂吐,尽管胃里已经没有啥东西可吐出来了,但他还是本能地感到恶心。

  擦gān净嘴角挂的一长溜涎水,他紧皱着眉,努力让自己回想刚才看到的东西,大脑像是当机了一样,半天才有点反应。

  缓了好久,他闭着眼睛组织自己的思想。这是一间白花花的带有半球形穹顶的房子,张承没发现门在哪里,他的眼睛被地上的尸骸给刺激到了,现在他花得看啥都跟打了马赛克似的,这从某种意义上说给他带了一些安全感,至少不用再被尸体恶心到。

  房间看起来没有门,也没有窗户,头顶的球形穹顶看起来像是会有出口的样子。然而房间里除了尸体和他,剩下的就是充满血腥味的空气。

  张承呆在原地没有动,他不是不想动,而是不敢。

  被关在井底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只是被那条酷似诈骗的短信给忽悠了,才会导致被关整整一星期。如今看来,一切并不是他起初认为那么简单,这个房间里的尸体,就算是假的也算是高水平的造假了,更何况空气里令人窒息的血腥臭,打死他他不觉得如此bī真的东西会是假的!他宁可相信自己是假的!

  不过空dàngdàng的胃和全身的酸痛时刻提醒他,他是真的。

  既然无法改变现状,不如积极去适应它,这是张承的人生信条,也是他为何能在棚户区潦倒生活了三四年却乐在其中的原因。不过,安于现状却不是他的作风,否则他也不会来参加这个莫名其妙的游戏了。

  如今被困在这里,他出不去,倒不如看看这鬼地方有没有什么隐藏起来的秘密,兴许运气好点,还就能离开这里了呢!

  目标一旦确定下来,他的斗志就会燃起,至于为什么能当咸鱼当上好几年,他想也许是因为迷茫。

  房间里别无他物,只有尸体,如果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也只能藏在这遍地残肢之中了。张承想了想,一时之间只感受到深深的绝望和厌恶。难道要去翻尸体?进行了十几分钟的思想挣扎,他终于开始行动。

  他脱下外套包住口鼻,qiáng忍涌上喉头的酸涩恶心感,把离自己最近的一条胳膊踹翻过来,没发现什么,接着又用脚去踹下一块。

  第46章 倾城

  淅淅沥沥的雨滴敲打着残旧的琉璃青瓦,滴滴答答,连绵不绝,宛若美人削葱指弹奏的琴音。

  林立群宫之中的高大梁柱、门窗上,漆层脱落殆尽,bào露出的木已经发黑,泛起点点霉斑。旧日的辉煌昳丽,只在故人的回忆里偶尔浮起。

  质子的手抚上门框,他望着远方山峦连绵起伏的苍苍背脊,也不管斜斜飘落的雨丝淋湿衣袂。这故国旧都,一别十年。当年柳色葱葱,桃花正肥时,他背负国仇家恨,隐姓埋名。

  从高高在上的皇极金殿一步坠落到低贱肮脏的烟柳勾栏,他攀附豪qiáng权贵,一步步爬到尔虞我诈的权力场。

  如今他终于得以报偿十年未了的血恨,那个人却单枪匹马杀到自己帐前,硬是将他从军中掳走。

  好啊,不愧是杀了他全族的大将军。

  不过,将军如今也被他从皇位上拽了下来。虽然他只剩残兵老马,但他仍然是将军。

  质子以为将军会一刀了结了他,却没想到他会带着自己回到这令他伤心断肠的地方。

  曾经的他一声令下,满城xing命一夜凋零。

  质子还记得,勾栏里那个喜欢穿浅青色衣衫的朋友提起过,那一年的桃花红似鲜血,满天的红霞都比不过一树花的艳丽。

  他也还记得,曾经的这座城,处处繁花似锦,美的不可方物。

  如今,也只剩空城颓圮,荒糙苍苍淹没马蹄。老树枯枝上,寒鸦号泣。

  身后响起将军沉重的脚步声,质子没有回头,他仍然望着断墙远处起伏的山làng。

  你还记得曾经说过的话吗?将军问质子。

  质子说,我的话从来不可信。

  可是我信。

  质子面无表qíng地回头,他看到将军穿着一袭红衣,身份虽已跌入在尘土,眉宇之间依旧英气bī人。像他很久以前一样。只是乌黑的发上突兀地系着一条白色发带。

  那发带在红衣的映衬下太过刺眼,质子不想多看,转头又望着苍苍远山。

  他嗤笑将军,说话时的声音犹如冰坠寒窟。

  可笑,这种玩笑话你也信?质子说。

  你说那句话的时候,我当然不信。可是现在,我想信一下试试。

  质子看到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竟已有了深深皱纹,他这才发现,原来将军的发已没有以前那么黑,左边的鬓角也过早地冻上了寒霜。

  质子沉默不语。

  他不明白,战事成败早已成定局,为何他还要冒险只身一人劫持他?

  难道他不明白他的地位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重要,劫他对于扭转战局于事无补?

  还是说他只是为了让自己兑现曾经的一句戏言?

  质子不明白,也不愿多想。为今之计,还是先答应他好了。

  那我的衣服呢?

  质子回眸一笑,对将军说,你可是答应过我,要送我这世间最美的嫁衣。

  将军耸耸肩,摊开手说,我当时的话也是不怎么可信的啊。

  质子笑了。说了句,傻瓜。

  将军说,那时我的话不可信,但是,现在,你可信一信了。

  将军向质子伸出手,说,跟我来。

  质子乐于陪他演最后一场qíng深意浓的戏。他伸手拉住将军的手,被他掌心的伤疤吓了一跳。

  手上的伤是怎么弄得?质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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