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月牙认识林尤开始,还从没见他这样快乐过,那个透着活泼的灵动背影,在月牙的一生中也只见过这一次,昙花一现地惊艳了他以后便永远地消失了。
林尤如愿到了闻莺阁,姑娘们都知道了他和柳苏的喜事将近,大热天也不补觉,非趁着上来揶揄他两句。林尤笑呵呵地应着,给靠上来的姑娘每人都分了些月牙准备的印着囍字的小玩意儿。把众人安抚好,便迫不及待得向柳苏自己的房间奔。他已替柳苏赎了身,老鸨也并不难为他们,还很乐意等成亲那天作为"娘家"把柳苏送上林府的花轿。故柳苏是以待嫁新娘的身份待在这里,平时会有些忌讳,轻易不出房门。
可来到柳苏的房前,林尤还是察觉到一丝不妥,柳苏不算漂亮,住的地方只是普通姑娘的卧房,但一路走来,一向喧闹又有些杂乱的环境却完全变了模样。很安静,不是因为姑娘们都睡了,而像是完全没有人。
"柳苏!"林尤有些着急,直接推开了房门,果然空无一人。他奔向内间,柳苏在chuáng上安睡。松了一口气。
房门自动合上的声音将柳苏吵醒,她睁眼见到林尤正在眼前高兴得拍了两下手。"这么热的天,你还能下chuáng,这冰葫芦体质倒叫人羡慕。"
林尤见柳苏的脸被热得cháo红,连忙给她倒了杯茶,把攒了许久的牢骚一丝不藏地讲给她听。
"等你来了,我带你看我那庶兄养的鸟和花。他本来不安好心,却没想真让我享着福了。我现在反而还谢他!"
"真的呀?他要知道了,可要气死。"两个人畅快地笑了一阵,柳苏热得难受,便拉林尤一起在chuáng上躺着说话。"你再靠过来些,我真是热死了。还臊什么呀,以后可要天天搂着你姐妹儿我睡觉呢。"
林尤便搂着她,果真是热乎乎的,但温热的感觉慢慢驱赶了他心里和身上常年不褪的yīn寒,他感激她的存在,"你不在,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要是稀罕我身上凉,你也抱抱我吧。"
柳苏转过头来看着林尤,叹了口气,双手环过他的脖子,轻轻拍着他的背,"小可怜,以后姐姐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两个人这样依偎着睡着了,醒来却发现不知自己何时被换了地方。
林尤转了转头,却没找见柳苏,正一头雾水,就见戚平扬推着被反绑双手的柳苏从门外进来。
"才说要把自己卖给我,转头就要成亲了。不诚不信,不像林家的传统呀。林尤,是不是从闻莺阁学的?"说完手上用力,将毫无还手的女人狠狠掷在地上。"没拜好师。"
"你说过会放了我。"林尤扑在柳苏身上,又被轻而易举地拨开。
"让我尽兴弄一次,就放过你。"戚平扬满不在乎地重复着,"所以我来要账了。"
"什么意思?"
抚摸着林尤微凉的细腻的脖子,感觉到他的紧张和恐惧,"我没尽兴。"瞟了一眼倒在地上惊魂不定的女人,"说来也奇怪,那样玩过,还是没尽兴。——所以只有找更刺激的办法了。"
深谙风月的柳苏惊恐而痛苦地望向林尤,泪珠簌簌滚落。
第十八章 番外:两个世子的秘密
戚平扬的目光在眉目传qíng的两个人间来回巡视。
找到林尤的时候他正安静而满足地和眼前这个女人相拥而眠。而他真正属于自己的那晚却无论多么疲惫都不能在自己的臂弯中入睡。折磨他,哄骗他,如何都不能安睡,总在合上眼的一瞬惊醒。后来连自己都累了,放他回家,听说又生了一场病,也许是那脚踢得太重了,或者四根手指和自己的大家伙一起即使用了软膏还是伤到了他。但在人在病中,却把亲事筹划开了。他觉得难以置信。被男人睡了又睡之后还能想着成亲?
大哥听了这件事却很高兴,"他,成亲?"
"对,你也睡过,我也睡过,他现在居然高高兴兴准备娶女人了。"
"尤高兴,好。"
林尤原本是大哥的"东西",和其他的人和事一样,因为大哥是"弃子",父王便出于愧疚格外纵容他。可他却天生喜欢争夺那些补偿xing的宠爱。火láng毒完全转移到了大哥身上影响了他的头脑,对于被夺去的一切,他也许连半分记忆也无。
直到林尤出现。
郑大夫说大哥吃宴席的时候失手打了个病弱的小公子。他第一次见自己头脑失常的哥哥脸上呈现出痛苦和懊恼的神qíng。他心怀好奇。
而父王果然又安排好一切把这个对大哥意义特殊的小公子送上门来。他远远望见两个人毫无趣味地争斗,那时大哥分明已经恢复了些神智,却一直在装傻。怕小公子怪罪他宁愿继续做个傻子吗?他满心不屑。
两个人在湖边睡着了,他忍不住靠近细看。被圈在大哥怀里的人又瘦又小,脸色苍白,像只闭眼的娃娃,很惹人怜。他偷偷地抚摸他的眉毛和鼻尖,如果不是这么瘦弱,应该可以算得上俊俏吧。
后来大哥不知何故yīn差阳错地完全好了。他又从郑大夫那里知道了林尤特殊的yīn寒体质以及大哥居然qiángbào了他心尖上的小公子。
小公子被自家庶兄带来赴宴的时候已经完全变了样子,寻不见最初那种天真的倔qiáng。大哥发现了他的伤疤,不动声色地把他灌醉带回了房里,发现他全身是伤后便心急火燎地去寻药,没有发现一直在门外偷看的他。
当怀着一种难以解释的心qíng溜进大哥的房间,见到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的时候,也觉得有些心疼,鬼使神差地抱起那具凉沁沁的身体,抱上了就不想撒手。
小公子醒来后他最初只是戏谑的态度想要拖到大哥寻药回来。而他居然没分辨出自己不是大哥。身体里所有隐秘而邪恶的因子趁机沸腾。大哥睡过他吧,他还肯来王府,也不是不能接受和男人上chuáng,对吗?于是他也睡了他,没想到在中途被认出来,没有想好对策只能匆匆泄掉,正赶上大哥回来。他们第一次打架。大哥一边上药一边心疼地落泪,林家派了个账房先生来接人,大哥说:"尤,今后,不许再来。"防着一个,保护另一个。他感到嫉妒。
他不知道在未来的时光中,嫉妒已经是一种程度稍浅的心痛。
第十九章 相思
本是晴空万里的艳阳天,霎时的功夫竟风雨大作。林良指挥着店里的伙计们将未遮雨的货物搬进gān燥处,忙里忙慌中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拎起伞就冲入雨中。
"良先生。"月牙转身望见因奔跑而浑身湿透的男人——他打来到吕北便被敬称为"先生",长久的浸润泡掉了从前的卑微和抑郁,如今却真似一副儒雅可敬的模样了。湿着打绺的头发和发皱的青衫都没能削弱这份气度,但面上慌乱焦急的神色却叫人望见些历史的痕迹。
"少爷呢,回来了吗?"林良喘着粗气,把雨伞收起立在房檐下,人坚持站在门外。
"还没有,下着雨,可能会回来得晚一些。"
林良站了一阵,有些神思恍惚,末了定了定神,叫月牙准备好热水和姜汤,"雨太大了,我去接他。"然后又提着伞奔入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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