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我已经说过了,是在阡陌山发现的,后者我也说过了,赤玉龙角所指我也不知。”
“所以你在这里跟我说废话呢!”
宇文泱上前一步,一把扯起来百里捻的手腕,百里捻似乎比他相信中要虚弱得多,只是这一扯,便差些摔倒,身子晃动几下,白衣轻纱都跟着飘dàng。
百里捻的脸色更苍白了几分。
宇文泱皱着眉头,“你身子不适?”
“无碍。”百里捻站稳身子,宇文泱也不敢再拉扯他,他是久经战场之人,手劲力道上难免控制不住。
“我……我不是有意的。”宇文泱歉意的话都表达得理直气壮。
百里捻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两字。“无碍。”
“将军想问的在下确实无法应答,不过在下可以为将军解决当下最头疼的事qíng。”百里捻缓缓道。
“当下最头疼的事qíng?”
宇文泱撇了下嘴角,他当下最头痛的事qíng就是百里捻!一个算卦的,竟然拿出赤玉玉玺来搅动风云,不过宇文泱没有直言。
“你说本将军最头疼的是什么,本将军怎么还不知道呢?”宇文泱故意问。
“难道将军不头疼那丞相大人吗?”
百里捻轻攥着双手,在屋檐下走动几步,“丞相大人与将军一家一向不和,三年之前将军被调守边关,蒙受风chuī日晒之苦,多半也是丞相的手笔,如今归来丞相更是百般刁难,将军不头疼?”
宇文泱顿了一下,他抬头对上百里捻的眸子,他说得没错,丞相确实够他头疼,不过……
“镇守边关是王上所托,本将军从未觉得有何辛苦。”
百里捻嘴角微微上扬,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宇文泱看不懂他的笑,不过,笑得确实很好看,百里捻若是女子,定是祸国殃民之貌。
“将军与王上同心同德,将军头疼的,王上是不是也在头疼呢?”
宇文泱眉头一蹙,自从王上登基,丞相确实是王上头疼的,甚至于说,王上比他还要头疼这个丞相大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宇文泱看着百里捻。
“我只是想为将军解决头疼之事而已。”
宇文泱抿着嘴唇,看着面前这位白衣飘飘的男子,眼神有些复杂。
……
王宫门口。
今日宇文泱进了两趟宫,这是第二次,而这一次他是带着长剑,表qíng凝重。王宫的藏书台里,王上还在等着他,宇文泱走得有几分快。
而王宫的藏书台却不只有仲演一个人,还是在与他一同饮茶的丞相大人。
宇文泱进了藏书台后,丞相自然也看到了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王上今日还与宇文将军有政事要谈?”
丞相转头看向仲演,这句话说得却不像是臣子应该说的话。
仲演眼神闪过一丝冰冷,很快消失,唇角又弯起了弧度,“近来孤王对边关的人土风qíng很有兴致,就招了宇文将军前来与孤王说上一说,丞相是否有兴致呢?”
“边关?”丞相撇了一下嘴角,边关那不毛之地他怎么可能有兴致,而且还是宇文泱来说述,他更没有兴致。
“多谢王上美意,只是微臣已经年迈,对这边关、这边关的人土风qíng没有什么兴致。”
“哦,这样啊。”仲演端了一杯茶轻抿了一口,“孤王刚刚从南明国移植了不少花卉就在后花园,不知丞相是否有兴致呢?”
仲演唇角一直挑着淡笑,对丞相十分尊敬。
丞相听到花卉二字便顿了一下,北晏之人都知道丞相最喜欢花卉,还有美人。南明国的花卉向来著名,丞相早就想要去观赏,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仲演提了这么一句,丞相自然心动。
“后花园在王上的后宫,这、这不太……”
“只是欣赏花卉而已,丞相不必这般拘谨。”仲演笑道。
丞相抬起眸子看向仲演,“那就,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仲演点点头放下手中的茶杯,随意地摆了一下手。
“丞相去看就是,丞相若是看重了什么花卉,直接让下面的人移去丞相府,不必再报与孤王,孤王要与宇文将军谈一谈边关的风土人qíng,丞相请便。”
“那……那微臣就去了。”
“去吧。”
仲演转头对着南边招了招手,宇文泱一直候在那里,见仲演的手势,立刻往这边凉亭走过来,丞相最不待见宇文泱,见他过来自然立刻抬脚就走,更何况他心心念念的花儿糙儿,还在等着他呢。
丞相前脚走,宇文泱后脚就进了凉亭。
“臣参见王上。”
仲演伸手拉起宇文泱,“孤王说过了,以后仅有你我二人时,不必行礼。”
宇文泱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可是视线一落到丞相的背影上时,脸色一沉,他转头看向仲演。
“王上,这丞相就直接进后花园了!?”宇文泱语气很是不忿。
仲演却淡定得多,只是眼神夹着冷气。
“父王在时丞相就已经权力盛天,现在孤王登位他更是不把这王宫放在眼里,孤王只提了一句,他就去了。”
“这老匹夫!”
宇文泱握拳猛地砸在石桌上,拳头险些砸出血迹来,仲演心疼地看了他的手一眼,“爱卿不必如此激动。”
“丞相贪了多少国库钱粮,又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他已经到头了!”
宇文泱看着后花园的方向,这一次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老匹夫。
仲演的眉头却微微蹙着,“爱卿,若是……”
“王上,”宇文泱打断了仲演的话,“臣永远站在王上这边,为王上解忧!”
仲演看着宇文泱,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有宇文泱在他身边,很多他不敢做的事qíng,此时都有了勇气。仲演亲手倒了一杯茶递给宇文泱,他眼神并不坚定,更多得是担忧,可是宇文泱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多谢王上。”
宇文泱接过仲演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放下茶杯后,与仲演对视一眼,握着长剑,转身往后花园去。
仲演看着他的背影,蹙起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眼神担忧,甚至坐在石凳上都没有心qíng再饮茶,反反复复思考着,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合不合事宜?
然而宇文泱却没有给他更多的考虑时间,宇文泱作风凛冽,与仲演截然不同,他根本不会瞻前顾后,只会奋力一击。
不过几盏茶的功夫,仲演还在心思不平的时候,他就已经从后花园回到了藏书台,手中的长剑沾着祁红的血滴。
沾得是丞相大人的血。
宇文泱扔掉长剑,跪在仲演面前。
“禀告王上,丞相大人私自闯入后花园,并对新送入宫的美人不轨,臣已经替王上将之斩于花下,事出突然臣没有来得及向王上禀告,请王上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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