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朝星进来时,恰好看到这一幕。
他进来的太不是时候,而且还不敲门,推门就道:“北冥晏……”
所以两个人都很尴尬,尤其是北冥晏的姿势,着实尬得不行。
不过,北山公子是谁?姬朝星还没做什么,北冥晏便平静地放下脸旁的被子,正色道:“何事?”
既然他已与薛骆迁……姬朝星也不好撕破脸皮,再者说昨夜,烂醉如泥却笑容诡异的薛盟主敲响他的房门,吵醒他,和他说了一通话。
姬朝星越听脸越黑,知道薛骆迁来找他是为北冥晏的罪行开脱的,想赶他走,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明明喝酒千杯不倒,装什么醉?
但薛骆迁下一句话,叫他不得不认真。
他说:“南宫卿水会巫咸秘术,唤生人死骨,开口说话。”
那他姐姐的事,可以从本人嘴里说出真相了?
他确实在怨北冥晏,因北冥晏间接害死姐姐姬如雪,可他也知道,这埋怨有些牵qiáng,有些故意。
归根到底,他只是怨自己的无能和无人可怨的发泄罢了。
的确对北冥晏很不公平。
他缓了脸色:“薛骆迁找你。”
“什么事?”
“你不会自己去看啊?!”
“……好。”
姬朝星眼神躲着他,别扭地道了一句:“白衣倒是适合你,”然后转身先走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穿过大堂,走进后院一间yīn暗的房间,路过后院时,北冥晏不住想着昨晚的qíng景。
里边已有三人,薛骆迁见他进来,怔了怔,目不转睛地看。
北冥晏又又又脸红不已,随姬朝星的介绍,学着江湖中人抱拳:“赵前辈,南宫夫人。”
叶笑云和越霜霁成亲时,薛骆迁和平安镖局都被邀请,不是第一次,但在叶家,是薛骆迁上次见到赵威川的时候。
他虽然不算qiáng壮,但也绝不是这般憔悴的模样,大约因女儿的事才至于此吧。
赵威川勉力抱拳,神qíng也勉qiáng,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想来这位便是薛盟主所说,北山的北冥公子吧?”
南宫卿水低笑一声:“不是他,谁还有那个本事,叫盟主大人如此在意?”
她距离薛骆迁站得近,胳膊肘捅了下盟主:“别瞧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赵镖头还在!”
薛骆迁轻轻点头,目光微微收敛。
赵威川似乎没有察觉这些小动作,或者他根本不感兴趣。
原本习武之人尚显年轻,可如今的他,却显老态,不过四十出头,倒像五六十了。
北冥晏忙道:“正是,前辈。”
几人略略寒暄几回,立马进入正题。
南宫卿水道:“唤骨说话需要全骨,一根都不可少,这个,赵姑娘和姬姑娘都没问题,只是你弟弟?”
北冥晏道:“四弟现下葬在北山,”他拿出骨笛:“这根骨笛,不知是不是他……”
南宫卿水接过骨笛,看他神qíng实在难看,都忍不住道:“节哀。恕我冒昧,令弟是几岁去世?”
“十五。”
她摸了笛子半晌,摇头道:“这支笛子确实是生人骨,不过骨龄小。”
“多小?”
“七岁,最多不超过九岁。”
姬朝星怒道:“实在混账!”
南宫卿水看他一眼:“确实。小小的孩子,便要生生抽其骨,说是混账都太轻了。”
北冥晏松了一口气,却高兴不起来,南宫卿水递给他的笛子,他都迟疑着不去接。
他看着几个弟弟长大,自然经历过他们的七八岁。
还是薛骆迁接过去,道:“已过去了。”
他的目光中有无限怜爱,北冥晏心头一热,想抱一抱他,嗯……或者让他抱一抱自己?
好在克制住了。
下一个,便轮到了就近的赵采渝。
尸身被放在更里边的室内,从南宫后卿地下的家中临时搬来的一口棺材,正静静合着。
南宫卿水带他们走进去,所需的东西已经备齐了,她只是担心赵威川:“赵前辈,生人死骨没有个人qíng感,甚至它说什么我也无法控制,无论如何,届时还请你切勿太激动,惊骨,那可不是好玩的事。”
薛骆迁也道:“前辈,节哀。”
赵威川点点头:“多谢夫人,多谢盟主,赵某晓得。”
只是他那副神qíng,实在让人担心。
“小骆迁,一会儿你到外边守着,绝不能让人惊扰。”
“好。”
就在此时,门外有人进来:“骆迁?”
薛骆迁让南宫卿水稍等,自己走出去,外室更昏暗,是薛骆邶。
“何事?”
“你叫我查的南宫后卿和季风吟,都在这里边了,”薛骆邶将一封厚厚的信封jiāo给他:“我看到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自己看吧,我得走了。”
“怎么了?不是这边事qíng完了才回去?”
“这间驿站咱家已经买下了,你就可劲造吧,没人管你。我这次回去,实在bī不得已。”
薛骆迁更疑惑了:“别卖关子。”
“唉,你是忘了吧,中州!”
“……”
“十一月!”
“……”
“连城司!”
“……”
“浮石会啊!你不会真忘了吧?”
薛骆迁皱眉道:“没有,只是这些事,家中一向不参与。”
薛骆邶委屈道:“这次必须去,否则取消明年塞外雪山上,武林大会的比武资格……”
“祖父有什么消息吗?”
“祖父信中没提,只说去了就晓得了,这次的浮石会恐怕不简单。对了,祖父叫我转告你,你也要去,霍家的帖子恐怕不日就到。”
“知道了,”薛骆迁点点头:“等阿晏腿好了便启程,北上也正要路过中州。”
听他叫阿晏,薛骆邶脸上一抹戏谑:“孺子可教!不错哥们儿,继续努力吧,我看好你哦~哥哥先走一步,回家一趟,你有什么需要的没?”
“暂时没有。”
“行,”薛骆邶倒也慡快:“废话不多说,还有这个给你,”他从怀里掏出一件事物来递给薛骆迁:“这次天籁没来,我从家里出来时,她要我捎给你。”
“你可得拿好了,不然天籁可饶不过我。”
一块青白的玉佩被放在薛骆迁的掌心中,温润丝滑,上边用古蜀的文字刻着几个字。
薛骆迁低头一看,他学过古蜀文字,认得出这字,但即使没有学过,他也猜得出,所刻为何。
北冥晏。
第46章 多qíng有负
第四十六章 .多qíng有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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