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把和他有关的消息整理一番,我看看。”沈轻君食指下意识地用食指敲了敲杯沿。
“好,我回去立刻整理,今晚就给你送过来。”
“嗯。”
楚玄昭并没有什么确切的消息,只是他发现,这个何衍有往来滕王府的迹象,而且很多次滕王对廉王出手,都是拿捏得当,好像对廉王的动作十分清楚,犹如在他身边长了一双眼睛。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廉王也许无所觉,可作为一直观察二人相争的楚玄昭,却是发现似乎有些不对头。
楚玄昭早就觉得廉王身边应该有滕王的内应,只是不确定此人是谁。如今,卢石淮身死,廉王身边亲近大臣有限,王寂又绝对不像,再加上楼里曾捕捉到何衍去滕王府的踪迹,他怀疑,那个内应,应该就是何衍。
只是,猜测毕竟是猜测,一切还待进一步观察。
……
次日。
“这个何衍,是楚玄青的人无疑。”
沈轻君负手而立,转身间,一袭长发如烟雾般飘卷。
楚玄昭有些发怔。
“轻君…”
沈轻君一窒,轻轻呼出一口气,“我的话,你可有听到?”
“听到了听到了,你说,这个何衍——”楚玄昭眨了眨眼,尴尬地舔了舔唇。
沈轻君垂眸,又重新背对他,“我说——”
“我说,何衍定是楚玄青的人无疑。”
“哦。”
“你,”沈轻君转头,眉头蹙起,眼中也带了薄怒。
“哦,那我们要cha手此人的事吗?这个何衍明面上支持廉王,暗地里却是滕王的人,如此圆滑,恐怕不好对付,但又不能不对付,这种人,说不定哪天会给我们一击。”
何衍不是王寂,楚玄昭没有打算用像对付王寂那样温和的方法对付他。
“那就直接杀了他。”
沈轻君声音冷漠无比。
“轻君,你就别气了,我就走了个神儿,先别说玩笑话,咱们好好合计。”
沈轻君转身,将玉箫一握,“我从不开玩笑。”
“你,你说真的?!直接杀掉他?”楚玄昭看他脸色确实不像在开玩笑。
可是,何衍,大理寺少卿,正正经经的从四品职官,又与廉王和滕王皆关系莫测,真的能直接杀掉吗?
朝廷的追究他自然不怕,他有的是办法让朝廷查不出什么,只是,廉王和滕王……
“何衍,何衍,若是他真的合了眼……”沈轻君勾唇一笑。
这个名字,可真是,呵呵。
“可是轻君,这真的行吗?他可是四品官,虽说只是从四品,可毕竟也是朝廷命官啊。”
楚玄昭还是觉得这样做太,太什么了。
“我这样说,自然有原因。”
“什么原因?”
沈轻君缓步走到竹椅旁,坐了下来,“他的身份就是原因。”
“身份?大理寺少卿?”
“不,我是指,他内应的身份。如果此时他突然被杀,滕王首先怀疑的,就是廉王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何衍的身份,所以杀掉了他。而你说过,这段时间,廉王应该是真的已经开始怀疑他的身份,我看过资料,你猜的大概不错,廉王的确已经起了疑心。”
“所以呢?”
“所以,我们可以直接杀了何衍。”
“……!”
轻君,我脑子跟不上,你能不能不要把中间的解释省掉?
“…我还是不太明白。”
“我觉得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沈轻君抬眸,淡淡瞥了他一眼。
我被鄙视了。
还是被自己喜欢的人鄙视了。
楚玄昭觉得眼前一黑。
“只要廉王确定了何衍是内应,自然是希望他死的。那样的话,他即便怀疑何衍的死,也不会深入计较了。况且,眼下廉王不足为惧,重要的是滕王。”
“哦……,可是如何才能让廉王确定何衍是内应呢?就算我们帮他然后不着痕迹地透露,那也得有根据啊?可事实是我们也不知道何衍究竟都具体做了什么。”
沈轻君看着他,不说话。
“……”
“哦哦,我们要杀何衍,所以他死后,滕王会向廉王方向查探他的死,等于承认了何衍内应的身份。”
“不错。无论最终廉王是否探究他的死,滕王都不可能放过此事,廉王越是去查,滕王越会觉得他关心此事是为了掩盖踪迹,廉王有苦说不出,到时候滕王与廉王的一次jiāo锋,恐怕就在所难免了。”
“哦…,那我们何时去杀他?用你的人还是我的人?你的人比较在行的吧?”楚玄昭觉得他辰隐阁最适合此事不过了,但是,想来轻君不会答应。
“我亲自去。”
“!”
“轻君,这,没必要吧?”就连楚玄昭自己,也没想过什么亲自去。
沈轻君垂眸不语,只是摩挲着手中的玉箫。
他没说的是,看过楚玄昭送来的消息,他发现这个何衍,就是当年害死祖父的那一派朝臣之一何宗庆的儿子。
这也是他选择直接杀掉何衍的重要原因。
其实,楚玄昭问原因时,他也在思忖是否可行。
楚玄昭看着他摩挲玉箫的手,这,轻君总不会是太久没杀人,手痒了吧?他觉得这夏天有些凉。
不不,轻君怎么会是那么无聊的人。
楚玄昭定了定神,“那好,我随你一起。”
“不必。”
“虽然你擅长杀人,可是不擅长查找,何衍死了,说不定会留下些什么,我去搜查啊。”
“好,不过你只能看,不能cha手。”
“好吧,我答应你。”
第52章 放线
夜风透过薄纱的轿帘chuī进来,何衍觉得这轿中的闷热总算缓了几分。
他掀开帘子又一次催道,“快点,再快点。”
这夏天也太热了,夜里也不见凉慡,在这小轿中更是连气都有些透不过来。快点回到府里,就可以好好歇息了。
他今天可是累了一整天,临近晚上又被廉王叫去问话,话里话外都是试探。
他知道廉王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可是也没像这几日这样百般盘问试探。
大概是因为王寂的事,他如今疑心更重,几乎看谁都像叛徒,这也使得自己的形势变得越发危险起来。
轿子突然停了下来,正在思索的何衍被猛地向后一震,本就心qíng不佳的他更是燃烧了怒火。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停了!”
他将轿帘猛地掀开,朝着外面便是一句低吼。
“…大,大人,有人。”
轿夫指着前面漆黑的胡同,手指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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