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是鬼。”
另一个轿夫更是全身都在哆嗦。
何衍朝前一看,巷子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别说是人,就是连两边的墙壁和路边的树都看不清楚。
“哪有人?你们别自己吓自己了,赶快赶路!”何衍将帘子一甩,重新坐了回去。
“…是。”
轿子重新缓缓移动,何衍焦躁地扯着领子抖了抖。
突然,他被猛然朝后一甩,险些仰倒,轿子又一次停了下来。
“又怎么了?!”何衍怒气冲冲地掀开帘子,却在掀帘的一瞬间被溅了满脸的血,只见两边轿夫骤然倒地,何衍随着轿子砰地一下子砸在了地上。
他踉跄地从轿中爬起来,掀开帘子出来,浑身都在抑制不住地发抖。
“请问,可是何衍何大人?”
何衍抬头,这次终于看到,暗夜里,的确有个人,一袭白衣,其他的,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是,是我…你”无论何衍怎样想要迫使自己冷静,声音还是禁不住的发颤。
“嗯,是你就好。”
“你,你……你是什么人?!”
“杀你的人。”何衍陷入黑暗前,听到对方这么说。
……
“轻君,轻君?”
楚玄昭从暗夜中走出来,拽了拽沈轻君的袖子。
沈轻君从杀完人,就这么看着地上的尸首有一会儿了。
“嗯?”
“轻君,你怎么了?”
沈轻君听出了他的担忧,转过身面对他,“我没事。你让人处理一下尸体,顺便去查查他的府邸。”
何衍失踪,明白人都会立刻知道他是凶多吉少了,按理说尸体是否被人发现都无关痛痒,只是为防万一,还是谨慎一些的好,左右是不能就这么摆在巷子里。
“好,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qíng我来就好。”
“嗯。”
……
翌日,雅竹轩。
“公子,李某又来拜访公子了,还望公子不要怪罪李某叨扰才好啊。”
差不多下朝后的时间,李尚诺再次来到了墨渊公子的雅竹轩,沈轻君这次却是坐在廊下,一身墨烟缭绕衣角的雪白纱衣,长发浅束,手里把玩着一支白玉`dòng箫。
这次朱晴和碧鸳都在,碧鸳将李尚诺迎进来,便坐回朱晴身边,两人坐在走廊另一端翻着一本册子。
李尚诺眨眨眼,这次又多了一个姑娘?也是气度不凡。还有那厚厚的册子,难不成,墨渊公子是做生意的?
他想象了一下倾世出尘的墨渊公子和满身铜臭的生意人站在一起的场景,心下一抖,暗暗摇了摇头。
其实李尚诺也没有猜错,沈轻君的确是做生意的,只不过,是杀人的生意。
“晴儿鸳儿,我与李公子有话要谈,你们先下去吧。”
“是,公子。”
“请坐。”沈轻君示意了一下对面的座椅。
李尚诺坐下来,看了看他拿着的白玉`dòng箫,“没想到公子还懂音律?”
“略懂。”
“公子不仅才智非凡,还通晓音律,周身又是此等风华,可谓是惊才绝艳,冠绝今古啊!”
“……”
沈轻君眨眼。
这个李尚诺,以前好像没有这么善于奉承啊,而且看他的眼神,似乎还是真心的,而不是刻意恭维。
如果沈轻君是后世人,他就会明白,这种生物,叫脑残粉,可惜他不是,自然也不会明白李尚诺的澎湃。
“轻——,公子。”
黑影一闪,院落中落下一个人来。
楚玄昭落了地才看到李尚诺也在,急急改了口。
李尚诺手一抖,茶水洒了出来,“有刺客!”
“谁?!”
他这一喊,朱晴和碧鸳瞬间打开房门。
“是我。”
“花——,花都踩坏了,信王殿下。”朱晴习惯xing地要叫花萝卜,开口才发现不妥,李尚诺还在呢。
看清来人面目,李尚诺一呆,“原来是信王殿下,是李某一时惊惧,失礼了。”不过,这信王殿下为何翻墙而入,而且看墨渊公子的脸色,似乎没有一丝不虞。
还有,重点是,楚玄昭脚下那砖石铺就的地面上,哪里有什么花啊喂!难道他眼睛出问题了?
他揉了揉眼,还是一样。
楚玄昭看到他疑惑的样子,连忙开口,“无妨无妨,是我突然到访,吓到你了。”
“也是李某不够稳重。对了,殿下您这是?”李尚诺抬手比了比高高的院墙。
“啊,这个啊,是这样,本王最近在练一种轻功,需要常加练习,勤能补拙嘛!可是呢,我如今刚进中书,要务冗沉,所以,就跟公子约定,每次来都用轻功进来,以便时刻提高武功的水平啊。”
楚玄昭这话说的连自己都想扶额。
“哦,原来是这样啊,殿下可真是勤奋啊。”能不勤奋吗,连进个门都这么累。
“没错,公子说了,信王殿下还练缩骨呢,公子说回头就叫人挖个狗dòng,以供殿下练武。”朱晴笑的眉眼弯弯。
“……!”
楚玄昭转头看向沈轻君,眼中一片控诉。
没看出来你是会说这种话的人,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沈轻君淡淡开口,“我只是说信王叹息雅竹轩竟无狗dòng。”
“…呵呵,信王殿下,真是,呃,勤勉啊!”李尚诺觉得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呵呵,过奖,过奖。”
一阵jī飞狗跳,三个人总算是好好的坐了下来。
“看来信王殿下与墨渊公子qíng谊匪浅啊!”李尚诺之前就觉得他们的qíng谊非自己可比,如今更是加深了这种想法。
——“自然qíng谊匪浅。”
——“不过相识而已。”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李尚诺又一次一脸懵bī。
他是不是今天没有睡醒?不然,怎么脑子总是一塌糊涂,云里雾里的。
“我与公子的确qíng谊匪浅。”楚玄昭又重复了一遍。沈轻君垂眸,端茶,饮茶,又放下,未再言语,算是默认了。
楚玄昭看向一旁的李尚诺,心下莞尔,自己当初是因为他的话,才去往江南寻找墨渊公子的,如今……,他又看了一眼兀自饮茶的沈轻君,这是自己感qíng的归宿。
若将来终有一日,修成正果,李尚诺,也算是自己的半个媒人了吧?
“公子既通音律,不知李某是否有幸一闻天音啊?”李尚诺有几分忐忑有几分期待地开口。
刚刚还想着感激李尚诺的楚玄昭闻言心里就是一冷,那怎么行,轻君的箫声哪是随便就予人听的?
“李寺丞,天气如此炎热,你怎好让公子劳动?你,唐突了。”楚玄昭重重地加深了“唐突”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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