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门派领袖都qíng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接着就暗中派出人手去确认这个传言。
而得到的消息让他们更加夜不能寐。
那个很可能就是君莫问的男子,离开姑苏之后一路南下,随即又折而向西。
每一个亲眼见到他的人,都赌咒发誓说他绝对就是当年的那个魔头。
中原的武林人士顿时都绷紧了全身的神经,不知道君莫问和月恒教会不会猝然发难,让自己的门派或家族蒙受灭顶之灾。
然而让所有人感到惊讶的是,对方径直离开了中原,进入大理的版图,其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是yīn谋?还是误会?
中原群侠丝毫也不敢松懈,仍然想方设法地打探着那个人的行踪。
最后,他们终于注意到,那个人的目标似乎正是大理聂氏的所在地。
这个发现让许多人都有些迷惑不解。
聂氏的第一高手聂波,就是之前杀死吴风的人。
现在君莫问忽然前去大理,难道是因为聂波击败了他曾经最大的对手,所以想去亲自挑战?
没有人能够猜出君莫问的用意,因为中原武林人士,至今都还不知道,吴风跟君莫问之间,并非他们所想象的是不共戴天的仇敌,而是一对真正的知己。
君莫问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心平气和,光看他的外表,谁也无法再将他同多年前那个在泰山之巅大开杀戒的魔头联系到一起,更不会知道他胸中熊熊燃烧着的怒火,已经几乎可以将一切都焚烧殆尽。
进入大理的地界之后,他在一家客栈里问清了聂家的位置,随后便在夜色中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英俊如往昔的面孔上,甚至还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他只是去观赏美丽的月色,而非杀人。
第68章 复仇
君莫问的气势实在太足,虽然只是短暂地停留,却还是给那个客栈里的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他已经离开了许久,客栈里的人仍然在窃窃私语地谈论着他。
毕竟,像他那样高鼻深目、一看就有着胡人血统的英俊男子,在大理实在是太过少见。
而他所打听的聂氏,却也是大理的名门望族。
所以,他很难不引起当地人的好奇心。
客栈里的人正在偷偷猜测着君莫问的身份,门外又有一个苍白清秀的少年走了进来。
他神qíng恍恍惚惚,眼神也十分茫然,一进门就默不作声地在角落里坐下。
客栈的伙计认识他,这少年几天来每到这个时候都会到店里来,却不住店,只是一壶接着一壶地要他们上酒,似乎存心想把自己灌醉,直到凌晨时分方才再悄无声息地离去。
谁也不知道,那少年正是聂氏的第一高手聂波,不过现在应该叫他吴波了。
自从那日深受聂青所说的真相的打击而离开聂家以后,他就茫然地来到了大理城外。
然而,他却并不知道自己该去何处。
流瀑峰飞雪岩,那曾经是他一心想要回去的家,然而此时此刻,却成了他永远也不可能再靠近的地方。
他也想远远地逃离,然而大理城中,毕竟还有着他所关心和爱慕的人。
这些天来,吴波每天都浑浑噩噩地度过。
他想用酒jīng来麻痹自己,好让自己不再那么痛苦,然而最后却反而越来越是清醒。
这家客栈位置偏僻,而且又很简陋,所以虽然聂氏在大理的势力不容小觑,却也很少有聂家的人会来到这里,所以并没有人识破吴波的身份。
店伙计不等他开口,已经按照平时的规矩,给他送上了几壶烈酒。
吴波一言不发,开始一杯接着一杯地试图灌醉自己。
但忽然之间,有几句对话飘入了他的耳畔,瞬间引起了他的注意。
“刚才那个人,有点像传说中的那个魔头吧?”
“魔头?你是说……九年前在泰山之巅的那个人?”
应该是普通的江湖中人,声音里透出紧张不安的味道,让原本对身外的一切都毫不在意的吴波,执杯的手忽然一僵。
泰山之战!
虽然已经过去了九年之久,而且聂氏也并没有参与其中,但他还是立即想起,后来将那个名叫君莫问的魔头逐出中原的人,岂不正是……
吴风,他的兄长,也是被他亲手所杀的人。
这些天来他一直试图不再想起的名字,就这么突如其来地浮现在脑海中,伴随着无数难以忘怀的记忆。
然而吴波尚来不及抚平自己心中的刺痛,便又听得那两个人接着低声谈论了下去。
“如果真是那个人,他不是已经退居北天山多年,怎会突然出现在大理?”
“他之前是不是询问了聂家的位置?莫非……”
“哐当”一声,却是吴波手中的酒壶已然跌落在地,客栈里的所有人都被这声响吓了一跳,齐齐转头,向他望了过去。
然而吴波却恍似未见,径直走到那两名江湖中人的桌旁,沉声喝问:“你们所说的那个人,他是何时离开的?”
那两人呆怔在原处,用惊疑jiāo加的眼神注视着他,一时没有开口回答。
吴波一掌拍在他们面前的木桌之上,道:“快说!”
客栈里的所有人都呆若木jī,然而那一掌下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坐在桌前的两人忽地脸色剧变,其中一人已经忙不迭的开口:“一个时辰前。”
吴波再不多言,转身飞快地奔出门去。
直至此时,那被他拍下一掌的木桌才忽地化为齑粉,连同桌上所放着的东西一起散落在地,顿时惊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夜色已深,而聂青却全然不知。
对她来说,发生于别院外的一切,都无足轻重。
多少个日日夜夜,她的眼中只容得下吴风一人,她的脑海中所浮现的,也只有关于他的回忆。
最疼爱她的小姑婆曾经来劝过她,就连长老也专门召见过她,然而无论他们对聂青说些什么,她都是神色淡漠地用谎言敷衍过去,不让任何人知道她所隐藏的心事。
最后,长老在得到了她会继承并将聂家发扬光大的承诺之后,便对她的种种古怪行径视而不见。
小姑婆虽然对聂青心中的痛楚有些了解,但是从未有过类似体验的她,想劝解也无从说起,只能盼望随着时间的流逝,能够慢慢冲淡那一切的悲伤。
聂青整日整夜地留在地底的冰库里,日渐苍白消瘦得如同一缕游魂,但只有看见那平静地躺卧于冰棺中的男子时,她心里才会觉得平和安定。
此时此刻,地面之上的聂家究竟在发生着怎样的变故?
她一无所知,也没有兴趣去了解。
但即便如此,那浓烈至极的血腥味,和大火焚烧带来的焦臭味,还是透过通往地面的出气孔,而丝丝缕缕地渗透了进来。
聂青却仍然没有离开。
她早就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只想能够再多陪伴他一点时间。
沉重的铁门忽然dòng开,一名黑衣散发的高大男子就伫立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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