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_番尘【完结+番外】(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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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铎讪讪道,“大帅勿怪,新募的兵丁,还不习惯军营。”

  严霍已然察觉异样,“抬头来!”

  哑巴扭捏着,还是抬起头。

  “是你!”

  严霍惊诧之后,下令,“跟我进帐。”

  进帐前,照例搜身。

  “吕将军,你确定这是新募的兵?”

  严霍坐在帅椅上,神色威严。

  吕铎噤声,气弱三分,默不敢言。

  那边严霍又道,语中多有戳穿他谎言得意,“本帅记得,他是庭兰苑的娼妓,你让一个娼妓来当兵?而且最近本帅可不曾下过募兵的令。”

  “是……”吕铎声音微颤。

  “所以?”

  “大帅知道,军中寂寞…”

  “你好大的胆子!”

  吕铎像真犯了大罪一样,将头垂得更低。

  严霍踱到哑巴身边,居高临下,眼里已藏不住欲念,“你怎么到边城来了?”

  哑巴抬头看严霍,眼神可怜极了。

  比划一通,吕铎接道,“他好像说,缺钱…”

  “你还懂手语?”调高声厉。

  “末将略懂,略懂…”

  严霍鄙夷一眼,冷道,“你退下,本帅有话问他。”指指帅案,他对哑巴道,“你过去。”

  桌案上有笔墨纸砚。

  哑巴颤颤巍巍走到桌案后,途中几步路还险被甲衣带跌跤。

  “把盔甲脱了。”严霍好心地说道,人已经挨到哑巴身边,“本帅帮你。”

  哑巴怯懦地点点头,十指脱盔卸甲,严霍却只是趁机摸了摸哑巴的腰身,待甲胄褪完,他正色道,“写,你为何来这边?”

  哑巴执起毛笔,在白纸上写道,“听闻武官的身家比文官丰实。”

  “你真是来赚钱?”严霍问道,似有些不信,却下一刻发出□□,“我还以为你忘不了我呢。”

  哑巴奉上一笑,已无惧色。

  严霍笑声更浪荡,“这么说,还真是来找我?”

  一掷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

  神智清醒的严霍,比醉熏时,有情调多了。

  粗糙的手掌极具柔情地抚摸哑巴的脸颊,颚线,锁骨。

  哑巴强忍作呕的心情,

  此刻他手上若有一把刀刃,必要取这颗项上人头!

  只要撕下贴在后背的素纱,寻机塞到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大功即成。

  正当一切顺理成章地进行时,帐外有人禀报,

  “大帅,阳明山有异动!”

  严霍听见兵士军报猝然凝住,“再说一次!”

  “回大帅,阳明山似有查国的敌军偷袭我军。”

  第31章 三十

  三十

  阳明山,秃山,厚土峭壁,寸草无生。

  山对面便是查国。以此山为界,方圆百里不得驻军。

  月黑,风高,林成风站在山顶,眺望远处延绵的火光。

  周围是他花了两个时辰布好的阵,土堆,泥石,能用上的都用上了。

  他心里清楚无论来不来帮不帮,哑巴的计划都有八成的胜率。

  可他来了,抱负之外,是怜惜。

  但愿这回赶得及时。

  林成风转身绕过阵眼,拿出火折子,将火把挨个点燃。

  瞬时阳明山背山处火光闪耀。

  从军营看阳明山,明火暗动,似敌军夜袭,顷刻将至。

  最先集结山脚的一队守军,往山上匍行时触碰到阵眼,乱石泥或从山顶滚下或在脚底凹陷,刹那间嗷叫声响荡半空,兵不成型溃不成军。

  军情紧急,严霍行欲的心思顿时烟消,翻身捡起衣物穿上铠甲。到底色心不死,临走前特意命哑巴在账内等候。就这样不留半点戒心地放任哑巴在军机重地。

  严霍一走,哑巴软弱无力的四肢立刻生龙活虎,双臂折到后背有条不紊地撕下素纱,然后开始整理衣裳。

  整着整着,他忽然伏下腰呕吐起来,一股子恶心劲直冲嗓子眼。

  干呕一阵,胃里苦水翻腾,哑巴咬咬牙死忍,时不我待,眼下是他最好的机会。

  粗看一眼,他快步走到桌案后,满抽屉的地形图兵阵图,一封信引起了他的注意,封面烫金边,火漆上清清楚楚麟字印。信已开封,他抽出信纸,是李麟写给严霍的密信,令他伺机拔除李徽的人吕铎。

  看来时候正好,再晚几日,恐怕不消多久,吕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

  他折好素纱,塞进抽屉低。

  突然帐幔被掀起一角,哑巴心里一咯噔,毕竟做贼心虚,手一慌推上抽屉时,很干脆地夹到了指头,眼睛立马飙湿,看清来人是谁,他哈气吹手,幸亏只夹了道印子。

  “你怎…”

  手势比划起,那林成风二话不说捉住他的手往帐外带。

  哑巴拖住脚步,挣出手比划,“你赶快离开。”

  林成风自然看不懂,只能表达自己,“他们很快就回转,跟我走。”

  哑巴微怔,疑兵竟是林成风故布!

  但就此离开,严霍必定起疑,林成风肯定非带他走不可,浅想片刻,他跑到桌案前,在白纸上落下四个字,后会有期。

  刚出营帐,碰上一队巡视兵往这边正步而来,林成风脚步一顿拽着哑巴贴紧营帐,悄无声息地绕到侧面。

  过去一队那边又来一队兵,如此绕行只怕出不去。

  哑巴紧张起来,抓着林成风的手不由地重了力气。

  林成风察觉,侧头看他,神情斩不断的铁定,低声道,“我会带你安全出去。”

  哑巴点头,眼中焦虑释然。

  忽又闻一声,“得罪了。”

  但觉一只手搂在他肩下,双脚离地,整个人腾空而起,耳旁风声呼啸。

  两丈之下,卫兵交错巡视,无一漏隙,可头顶飘然而过的两人,成了漏网之鱼。

  那头翻上阳明山的大队人马,面对的是一摊烧尽的火油,和脚下坑洼的黄土,而另一边山脚,黑压无声。疑兵何在!

  戾南城得病以后,原只他出行时负责安全的陌风,成了近身随从。话也不似以前那般少,时不时会说上几句。

  比如此刻,

  戾南城安卧榻上枕手假寐,眉头千斤重。

  陌风立在一旁,默默看一眼他家日渐清减的主子,犹豫半晌的话还是问出了口,

  “主子,这次狩猎还去吗?”

  戾南城眼未睁,只道,“为何不去?”

  “您病着。”

  “没死不是。”

  陌风无话可接,又做回木头。

  稍事,戾南城盘坐起,“南归有消息么?”

  这话每日一问,回回答案都一样。

  “还没。”

  “一群饭桶!”

  戾南城按捺不住横眉低骂,沉吟片刻后,又说道,“你准备一下,狩猎过后暂时不回府,我就不信他能上天入地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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