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成幻_衣骨画魂【完结】(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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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笙?”萧定挑起一边眉毛。

  “就是盼香阁里的觞鹭,也不知道你们碰没碰过头。”

  ☆、第九章

  折腾了大半夜,卿如仕和齐岸终究是将萧定连哄带骗地拽回了青鹴镇郊外的四合院内。届时已是皓月当空。

  卿如仕当着二人的面,打了个响指,招来传信鸟,而后又从衣衫间抽出纸片和笔,在纸上一挥而就。

  大致意思,便是让裘烈行保护好缘央。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裘烈行能将缘央从盼香阁赎出来,至于这赎金,便等卿府冤案被摆平后再一一还清。

  待卿如仕放走传信鸟,齐岸便这么交代道:“我带萧大侠去他的卧室了,明日见。”而后,他手一紧,拽着萧定往四合院长廊的拐角处走去。

  卿如仕没有直接回房,而是转个方向,朝书房踱去,打算先见见尚琐离。

  (但愿他还没回房睡觉。)

  将至子时,然而除尚琐离外,连源溪也还待在书房内伺候他。

  卿如仕一踏入书房,便似笑非笑地,朝不远处的两人问道:“‘郑大人’,不会就是青鹴镇那个赫赫有名的郑镖头吧?”。

  闻言,源溪与尚琐离皆微微一惊,只见后者先微皱眉头,后缓缓放下手中捧着的书卷。

  卿如仕拆下粘在耳舟上的黛青色颗粒,“萧定给我的,具体怎么用,我也不大明白。总之你跟郑镖头的对话,全都被我听了个遍。”

  尚琐离轻阖双眸,伸手捏了捏眉心,“郑镖头那边的战地地图,于我而言,至关重要。”而后,他稍睁眼,斜视卿如仕。

  “你能保证他没在耍你吗?”卿如仕虽极力地让自己表现得镇定,可语气中还是多多少少地夹杂着愤懑,拳头也不自觉地握起,“如果他是真心想帮你,那为什么要将情报分成两份,让你第一回找他的时候,发觉不到战地地图的重要性?”

  “故意也好,无意也罢,我只知道我需要这战地地图,而且还没拿到手。”尚琐离在这时却越发地偏执起来,一点儿也不肯让步。

  “卿府也是军事世家!”卿如仕猛地冲上前,紧紧地抓着尚琐离的一只手腕,好像要把覆着手腕的衣衫扯坏,“你既然想要俞国或修兰的情报,那为什么从来不过问我?偏偏要任那个郑镖头玩弄!”

  “放肆!”骂出声的不是尚琐离,而是站在一旁的源溪,只见他跨步上前,用力地拍开卿如仕的手,“琐离公子的决定……”忽地,他顿了顿,“何时轮到你来非议!”

  尚琐离默然整理了一下方才被卿如仕拽出皱痕的衣衫,从容道:“卿府上下如今还在坐冤狱,你既是想帮,又如何帮?”他稍稍瞥向卿如仕,后者目光如炬,好一副要发作的样子,于是,他又补充道,“卿少将军还是不要管这么多的好,否则,不怕趟水反烫自己的脚?”

  说罢,他轻轻踱步,作势便要离开书房。

  “烫脚?”尚琐离听到自己的背后传来卿如仕的狂妄笑声,“老子本就是战地里滚大的,就是烫到脚,又能如何!”

  他不语,径自走了出去,只留卿如仕和源溪在原地。

  半晌,卿如仕听到一声叹息,原是出自身旁的源溪。

  “琐离公子……琐离殿下落到如今这境地,我又怎能不痛心?只是这夺权之志,依他的个性,是绝不可半途而废的。”

  卿如仕听到这话也是一惊,下意识地就回答了一句:“大叔你放心,待我还卿府一个清白,一定会助玉笙一臂之力!”他见源溪一副半知不解的样子,又补充道,“玉笙的敌人是俞国,俞国的贸易伙伴是修兰,而修兰,却恰恰是祥凤的劲敌。他对付俞国,其实也间接地帮祥凤对付了修兰,而我对付修兰,其实也间接地帮瑶瑟对付了俞国。”

  源溪会意后,便放缓了脸色,而后,他稍稍侧过身。

  “其实,殿下的童年也并不愉快。”源溪说。

  这话一出,卿如仕便有点好奇了,“源叔可能同我讲讲?就当是让我更深入地了解一下玉笙。”

  “瑶瑟自古以来便不是长子继承制国家,所幸文化所致,皇室氛围还算和缓,皇室成员之间也鲜少落到为了得到皇位而相互暗害的地步,要斗就光明正大地以实力来斗。但也正因这特别的继承制,各皇子之间竞争异常激烈,想让皇帝将太子之位传给自己,就必须在皇兄弟姐妹中脱颖而出。”源溪缓缓道来,“在这一辈皇子中,琐离殿下长得异常出挑,可也正因这天人外貌,他从出生起就一直被人暗中非议。某一次经过贵妃们的寝宫时,我和殿下无意中听到她们的言论——她们觉得殿下生得面如傅粉,以后必是无法继承皇位、倚靠他人过活的货色,没必要当成与自家孩儿争夺太子之位的对手。”说到这,他稍稍皱起眉头,“这不听还好,一听,殿下的自尊心便扣不住了,那时的他还只是个三四岁的孩子,却像大人一般郑重其事地对我说‘源叔,我要当,便当这人中龙凤,太子之位,我自会用实力去争取,今日听到的那些话,迟早会在以后成为她们的耻辱!’”

  卿如仕听到这,先是会心地笑了笑,而后眼神渐渐暗淡起来。

  源溪继续说:“自此,殿下便更加用功地研习,无论是四书五经,还是琴棋书画,全都不在话下。有时,其他皇子都去游山玩水了,他却还窝在御书房里研究兵法。这十几年来,我从不曾见殿下如同龄孩子般嬉戏玩乐过,偶尔心疼他了,也便告诉他,‘您如此用功,就是老天爷也见着,没准都会帮您一把,何必苦了自己’,劝他好生歇着,别太过劳累,可每到这时,他总会以‘做人最不可取的,便是轻易感动自己’为由,继续点灯钻研。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琐离殿下各方面的才华,居然变得比一直压在他上头的大皇子和五皇子还要出众,简直让大臣、妃子们以及圣上本人都大吃一惊,”说及此,源溪微微一笑,好似一位父亲看到自家孩子中了科举那般自豪,“后来……你也知道的,瑶瑟被三国灭亡,为了不暴露身份,我便学着谦久的习俗,改称殿下为公子。”

  “源叔,”卿如仕试着问,“您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应该也在前头听到了,我那时便问过玉笙有关三国背叛瑶瑟的事,”他的神情越发严肃起来,“但玉笙可能出于谨慎,而向我隐瞒了什么,您可能将瑶瑟灭国的具体细节告诉我?”

  源溪沉默一阵,回答道:“修兰、谦久和旭国的三名星象家究竟是怎么得出瑶瑟帝星会独自闪耀的,我也不清楚,他们从来都没有将推演结果告诉瑶瑟。况且,各国对应的帝星,其实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变动,星象家们要根据当时的天星轨迹,先推演出各国当时对应的帝星,而后才能推演帝星运势。”

  “那他们合伙灭亡瑶瑟的做法不就太扯淡了吗?!”卿如仕怒不可遏地喊了出来,这怒火不是指向源溪,而是指向背叛瑶瑟的三国,“既然对应的帝星并不稳定,那不就代表着冲破其余三国的那颗帝星可能并不是指瑶瑟?!况且,因为这所谓的‘天命’,他们就将无辜的瑶瑟皇室灭亡,害得玉笙流落到这种境地,”他不屑地啐了一声,“老子还偏不信这扯淡的天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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