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
御军们冲上二楼,正想一间间客房挨个搜查,然而他们还没开始动手,就遇上了打开房门大步跨出,打算潇洒迎接他们的萧定。
御军用枪尖指着萧定,“殿下,束手就擒的话,陛下没准会看在父子情的份上饶您一命。”
(哥们儿你醒醒,我要是肯束手就擒的话,还逃得这么辛苦作甚?)
萧定学着墨象司的冷酷神情,冷哼一声,单手一甩深紫大氅,还以为自己的动作很潇洒利落。
躲在柜子里的墨象司从柜缝往外看到这情形,连忙捂住嘴巴,这才忍住没笑出声。
“饶本王一命?”萧定不屑地对御军们说,“本王何时需要‘饶’了?”
“人证物证一应俱全,早先大殿下更畏罪而逃,可谓罪上加罪。”御军说着说着便觉得不耐烦,打算上前制住萧定,直接押回皇宫。
萧定做了个“停”的手势,“慢着,近来枢密使曹大人不是刚对皇帝……刚对父皇进谏,建议重设军制吗,你们不等父皇制定终令,便在这里滥用职权?”
萧定的手正用旁人察觉不到的幅度微微发抖,额头上也渗出冷汗,他这么紧张只为两点:一来,万一稍有不慎,被这群御军看出自己不是真正的墨象司,那他和墨象司两人都会被扣以欺君罪;二来,要是没法靠嘴巴说死这群御军,他二人还是会被抓回去交差。
恍惚之中,萧定继续提醒御军们道:“还是谨慎点好,免得狗腿……”纸扇“啪”地一打开,“我呸,免得后悔!”
藏在柜子里的墨象司用手捂着脸,心想,好你个萧定,本王的脸都被你丢尽了,等回去摆平了这事儿,本王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你。
突然间,他发现自己的视线被谁给挡住了,许是柜前站了个人。
他疑惑地将目光朝上方移动。
站在柜子外的,正是当日在牢里将地面踢成三块的诗长逸,他定然是不放心萧定,便用轻功一路追寻而来。
见此,墨象司琢磨几秒。
(嗯,萧定看起来蠢得要死,平时跟师兄相处的时候,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门外,萧定还在跟御军们纠缠不下,还没吵多久,他便被御军们扣着胳膊作势要押走。
“呜哇——师——兄——!”
霎时间,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喊叫镇住了。
萧定一愣。
(墨象司那混账,在搞什么鬼?……慢着,师兄?!)
“外面那些兵哥哥他们想——抓——我——!”房内又传来墨象司的喊叫声。
萧定紧紧攥着纸扇,用力一猛,险些攥出个指洞来。
(墨象司,你大爷的!!)
诗长逸没有理会墨象司,尽管后者现在在他眼中是萧师弟。他淡定而从容地踱步至门外的萧定身旁,盯着后者手腕处。
萧定顺着诗长逸的目光,也瞧了瞧自己的手腕处——早先与墨象司互换身体后,他为躲避御军的追赶而拼尽全力地逃窜,一不小心便被周边的树枝划伤了手腕。现在,这道结了疤的伤口,看着倒像是皇子畏罪而逃,逃而不成,欲自我了断。
“……”诗长逸依旧盯着他的手腕,不语,眼神还有点儿古怪。
“生活太滋润,故本王拔出匕首便寻了个刺激,你有意见?”
……
诗长逸的脸上波澜未起:“……,草民不敢。”言罢,他上前一步,往萧定手上塞了块东西,而后,头也不回地下了楼,空留背影。
(师兄,你既然来了,那就给师弟我一个惊喜啊,居然就这么走了……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萧定抓着诗长逸塞给他的东西,呆望着后者远去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发现诗长逸塞给自己的是一块碧天堂的玉牌。
这倒让萧定摸不着头脑了:师兄到底有无看出自己和墨象司互换了身体?还有,师兄把这块牌子塞给墨象司干什么,这是塞给墨象司的还是塞给他萧定的?
无奈,萧定和墨象司最终还是双双被御军押回了皇宫。
☆、第三十三章
祥凤与修兰开战于韶阳附近,卿如仕带领祥凤主力军与瑶瑟复国军在主战场厮杀,尚琐离则待在暗处探察军情,同时指示祥凤后援军,在兵营待令。
尚琐离自瑶瑟灭亡后,便没少跟军火打交道,但亲自上战场、观摩整个战役过程,这倒还是第一次,难免会有不适。
即便如此,他观摩了一两次战役,也就习惯了。
每一次战役,他都会寻找一个有利的位置,窥探整个战役的过程,同时前瞻后顾,不让敌军主力将注意力投到自己身上。
祥凤军在尚琐离出了好几次谋策后,也略对他刮目相看,渐渐地开始信任这新来的“军师”,尽管他们依旧对复国军心存疑虑。
哗啦。
卿如仕掀开帐帘,跨入军帐,见尚琐离坐在案几前,拿着笔,正往战略地图上写写画画着什么,于是好奇地走上前,想一看究竟。
他斜瞥尚琐离的脸,发现对方似乎心事重重,便问道:“你发现了什么特别的?”
“有件事想同你商量。”尚琐离答道。
卿如仕在帐内找了处铺着床单的地方,一屁股坐到上面,道:“但说无妨。”
“你能否找个机会,擒住修兰的星象家?”
卿如仕摸了摸下巴道:“星象家通常与主帅待在一块,想要抓住他,只能等到修兰军兵力虚弱的时候,这样我们才能潜入修兰军深处捉拿他。”他稍稍坐直,“你想抓他们那边的星象家,莫非是……?”
尚琐离没等他讲完便点了点头:“当年瑶瑟被同盟背叛,我至今都不知道那三国的星象家们当时观测到了什么样的星象,”他微微皱眉,“究竟是怎样的星象轨迹,才会解读出瑶瑟新王独耀中陆这种判言?”
“我会同将士们商量一下,”卿如仕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们一旦修兰军兵力处于极度弱势,就找机会深入敌营,抓住那个家伙。”
尚琐离回首一笑,略带感激地点了点头。
“……”忽地,他又盯着卿如仕的左肩,不语。
卿如仕见状便顺着他的目光,瞧了瞧自己那绑着绷带的左肩,而后轻挥左臂,“小伤小伤,早先一个没看准,才会被那个修兰小子切到。”挥着挥着,他不小心用力过大,牵动了腰上的伤口,不禁吃痛地“嘶”一声。
尚琐离轻阖双眸,也不知是心疼了故而不忍直视,还是心冷了故而无心看他哀啧,“伤重伤轻不过小事,倒是你这扎法,恐是恶习。”
卿如仕左肩上的绷带扎得极紧,寻常人若用这种扎法,恐怕没撑几秒便受不住了,可他从少时起便因顽皮而没少受伤,待稍年长后,又进了军营,皮肉伤更是前一个没愈合就又添了新的,这等痛感,自是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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