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成幻_衣骨画魂【完结】(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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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定,你大爷的!!)

  很快,他又拍拍脸,调整好状态,趁士兵的眼光都萧定吸引过去时,迅速地溜到另一条寝宫廊道内——这条廊道是分岔口,可以通向寝宫,却也是天牢的必经之处。

  “哦——我懂了——!本王——懂……了……”

  朝堂上又传出皇子的稀松喊叫。

  墨自启忍怒问道:“墨象司,你懂什么了?”

  “儿臣知道……知道自己哪里有罪了。”

  墨自启起身,重重地拍了一下龙椅,“你可知自己罪大恶极?”

  萧定重重磕头,道:“是!儿臣暗害无辜村民、以双亲威胁参知政事秦大人、收买兵营新兵数十位、下令偷窃军甲、以钱财贿赂御军三团,还污蔑平民缘央,私自将他关进密牢。”末了,他又补充一句,“死不足惜!”

  墨自启点头,“嗯”了一声,似乎还挺满意。

  “但,”萧定忽而抬首,“儿臣可否斗胆,为自己辩护两句?”

  一时间,朝堂上安静得可怕。

  萧定深吸一口气,道:“父皇此次当着众臣的面,给儿臣定罪,其实归根到底,不过是为了除掉儿臣这个害生母难产而亡的‘罪子’,既是如此,父皇又何必打着大义灭亲的旗号?”

  墨自启瞪着萧定道:“墨象司,朕原以为你能认罪,那便留你一条小命!”

  萧定打断了墨自启的话,“父皇,儿臣只将事实说了出来。”

  墨自启的眼神越发凶狠起来,可萧定丝毫不畏惧,他虽看墨象司不顺眼,可只此一次,说什么也要替墨象司出了这口恶气,就是死到临头,也要给自己或是墨象司,讨回一个嘴上的公道。

  “儿臣变成如今这副十恶不赦的模样,莫非还没有一点儿父皇的功劳?”萧定说着说着,下意识地眯起眼,越显咄咄逼人之势。

  “大殿下不仅内心阴暗,谋害百姓,如今更是违抗君命,恐有造反的势头!”其中一位大臣抢先道。

  这位大臣,便是当初陪同曹文景暗访盼香阁的蒋飞驰。

  墨自启一挥手,几名御军便上前按住萧定,作势要往刑场押。

  “啧。”萧定砸了砸嘴。

  站在一旁的曹文景摸了摸胡须,若有所思——当初暗访盼香阁时,是小倌觞鹭点醒了他,让他意识到蒋飞驰平日里品行虽正,可私底下,却可能心怀叵测。这次皇帝审判皇子墨象司,蒋飞驰忙着煽风点火,没准是有什么阴谋,想率先除掉皇子。

  “陛下,”曹文景上前,抱起双拳,对墨自启道,“容臣提点两句。”

  墨自启准许后,曹文景便缓缓道来:“臣当初会由中立派失足落于保皇派,皆因某日得以与大殿下一同进酒,这寥寥数语的闲话,便让臣觉得大殿下抱负不凡、论政治素养也实为人中龙凤。私以为,大殿下虽罪证不可抹去,但必不是无恶不作之徒,就这么处死了,恐是祥凤的一大损失。况且,殿下的手下虽大都留在棋仙楼,可依旧有少部分人下落不明,须得问过大殿下,方能知其行踪。故,现下便将大殿下就地□□,恐怕不妥。”

  墨自启皱着眉头,盯着他,头疼地思索着对策。

  若是暴君,此刻便会下令将曹文景一并斩首,可他墨自启并不愿当千古骂名的暴君,大臣有异议,自当慎重考虑再做决定,便是不肯听劝,也不宜当面与大臣硬碰。

  “陛下也知,殿下的手下,也许并不都是自愿为贼之徒,其中若有如秦大人一般被威胁的,那大殿下一死,真相便无从考证。”说罢,曹文景垂首,重重一拜,“望陛下三思!”

  墨自启沉思片刻,终是一挥手,对御军道:“先押入天牢。”

  墨象司呆立在寝宫廊道的分岔口前。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御军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他咬咬牙,头也不回地,朝通往寝宫的那条路跑去。

  ☆、第三十九章

  瑶瑟虽灭,其京城鸿熙却并未更名,许是元锦皇帝姬非荒为安抚亡国之民而想出的对策。

  尚琐离一踏入鸿熙,便在附近寻了一处酒楼,点了简朴的一饭一菜,打算稍作歇息后前往元锦皇宫。

  “修兰、谦久与旭国背叛瑶瑟这事儿啊,虽不怎么厚道,但现在看来,也不算太坏。”不远处传来一位酒客的高昂腔调。

  尚琐离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但也只是目不转睛着盯着酒楼窗外某处,并无过大的反应。

  “你瞧啊,如今乾帝的治国素养也不错,这皇位要是让给当初的瑶瑟皇室,没准还不如他!”

  所谓乾帝,便是指当今元锦圣上姬非荒,皇帝的尊号本该从皇姓或名中取一字,可这事儿落到姬非荒身上便有些棘手了,姬帝、非帝、荒帝,怎么读怎么不顺口,于是他索性选了个稍顺眼的字,即“乾”,作为自己的尊号。

  “可咱们当初连新太子是谁都还不知道,你咋知道他就不行啦?”另一位酒客的声音传出。

  “这你就不懂了,”这酒客说话间还带着“嗯~嗯~”的得意劲儿,不用回头,便知他此刻必正伸出食指左右摆动着,“咱们以前那皇帝啊,他虽然算是个明君,可也就只是个明君了,政治手腕一点儿都不狠,没个皇帝样儿!乾帝不仅没亏待咱们这些亡国之奴,还把这块地儿治理得好好的,你瞧瞧,是不是比以前有效率多了?”他尾音突然上扬,“新太子是谁吧我倒是不知道,可他虽然和先帝不是同一个人,却流着一样的血,骨子里的治国方式,就别指望能有多大改进了。”

  尚琐离的喉结忽地上下一哽,重重地放下酒杯。

  “哎,悄悄告诉你啊,”那酒客的声音渐越放小,似乎在往自己同伴的耳边凑,“我有位哥们儿,他听说瑶瑟灭国之前,已经内定了新太子人选了,按他的说法,新太子长得白白嫩嫩、跟个小姑娘似的,你觉得这种人啊,能有当帝王的气势吗?恐怕奸臣一来就萎了,跟乾帝比,那更是差了千山万水!”

  他说这话时太过小声,尚琐离并没有听见。

  “我说你哎,你可别忘了,乾帝除了没杀咱们,也没给咱们多大的恩惠呀!”

  “这不恰好?你想想,我们就几个混混僵僵的老百姓,要是他无缘无故赏赐咱们十斤银两,那才恐怖。赏赐如果远高于功劳,那其中啊,可必有蹊跷了。”

  尚琐离略一怔,好似心口被打了一针。

  “……”

  不久,他将结账的钱压到碗底,快步离开了酒楼。

  尚琐离小心翼翼地拐入一道小巷,途中还不时地左顾右盼,尽量不让旁人注意到自己。

  待周围空无一人,他便打了个响指,招来浅蓝传信鸟,而后,又在自己的衣衫间摸摸索索。

  “……”尚琐离稍皱眉头——他想找纸和笔,奈何,找是找到了,可这纸太小,只够写下寥寥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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