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鹤筑
裴南贤带着二人进了一间院子,一路上,期思看着这里的守卫确实严格,这间院子却远不是最机密的地方。
裴南贤着人去取那幅画来,请荣王到厅内落座,画取来,荣王激动不已,展开卷轴仔细研究。
这画确实难辨真伪,期思和裴南贤便出来,让荣王慢慢看。
裴南贤和期思在走廊上慢慢走着,期思说:“有劳舅舅了。”
裴南贤摆摆手:“既然是一家人,相互往来才是应该的,小殿下能和荣王走得近,裴家自然也沾光。”
期思回头看了看放证物的小楼,说道:“这画可是荣王的至爱,两幅之中即便有一副是赝品,能仿得这么像,价值也不菲了。”
裴南贤笑笑:“这副最好是赝品,否则荣王须得等半年后结案才能拿到真画。”
两人话音未落,小楼里发出一阵短暂混乱的打斗声音,随后一个身影破开后窗掠去,转眼间消失在院后。
期思惊道:“不好!荣王!”
裴南贤一声令下,一众手下纷纷赶来,他大喝:“保护荣王和小殿下!”随即掠身去追那破窗而去的人。
期思迅速奔至小楼里,便看见一片狼藉,几名神影卫府的人倒在地上,荣王也昏倒在地,那副陆氏山水卷不见了。
裴南贤的身影循着那闯入者的踪迹迅速远去,神影卫府守卫跟着期思奔入小楼,神影卫府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期思跑过去查看荣王,神影卫府守卫不敢轻慢,生怕期思再出什么事情,期思回头喝道:“不用管我,立刻检查这里有没有别的人!”
荣王很快醒来,对方才的事情毫无印象,只是一下子就被击昏了,期思探了脉,并无大恙。
“画呢?”荣王皱着眉头问。
期思安抚他:“人没事就好,画会找回来的。”
神影卫府的人迅速四散各处排查其他的闯入者,期思陪荣王坐在楼下休息,小楼角落却又忽然生变,猛烈的打斗声一路从楼上一角蔓延到另一侧,守卫似乎占了下风。
期思将荣王护在身后,朝身边紧紧守着他俩的人吼道:“愣着干什么?上去帮忙!”
旁边的人一时犹豫,被期思这一喊,果断奔上去,却未到二楼便被一红衣身影迎面狠狠击飞。
红衣人蒙着面,势如破竹,出手狠辣大胆,勇猛之极,一路边打边施用暗器药粉,守卫们并非神影卫之中的精兵,个个不敌,被他迅猛突然的冲击纷纷撂倒。
眨眼间,屋子里唯有期思、荣王和那红衣蒙面人是站着的,到处狼藉,人和架子倒了满地。
红衣蒙面人飞身掠来,一步跃到期思面前看着他,声音清亮,笑嘻嘻道:“怎么样?”
期思扫了一眼小楼上下,不过片刻,屋子如同被拆了一遍,不由感叹兰阳这孩子的破坏力。
屋外又有人循声赶来,期思知道这回不会是寻常守卫了,他迅速和兰阳交换了眼神,道:“往北。”
兰阳蒙着面,露出的眉眼飞扬,朝期思单眼一眨,示意明白。
外面的人奔至的同时,只见期思和兰阳打斗得难舍难分,身影上下翻飞,红衣如火,锦袍如云,二人身形皆是轻盈之极,动作快如闪电,过招之间内力冲出,将栏杆架子尽数击断。
兰阳几次欲冲到荣王身边,期思竭力将他拦住,吼道:“识相点!”
兰阳冷笑一声,挥手便是数道银镖,飞速刺向荣王。
期思旋身踢飞旁边散碎在地上的木块,木块尽数被他踢得飞去拦下了银镖,荣王逃过一劫,脸色惨白。
赶来的人纷纷冲进来,拔剑去围击兰阳,期思便退下护住荣王。
但荣王突然大呼一声:“画!”
只见兰阳一手抢过一把刀与来援的守卫打斗,一手高高扬起一道卷轴。
荣王迅速冲上去,守卫们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不敢误伤了王爷,纷纷动作一滞,荣王这唯一不会武的人竟猛地冲到了兰阳面前,只为那副陆氏山水卷。
期思冲上去,守卫们被打乱阵脚,兰阳反手将画高高一扔,荣王作势去抢,却一下子撞上旁边一名守卫,利刃一下子划破他衣袖锦缎,鲜血涌了出来。
兰阳随即转身掠出窗外,期思上前扶住荣王,怒瞪了不慎误伤荣王的守卫一眼,留下一句:“都给我守着荣王,再有闪失提头来见!”
随即将荣王交给他们,足尖一跃追上去,与兰阳前后离开了小楼,一瞬便不见了踪影。
守卫们心里打鼓,该抓的人没拦住,反而误伤了王爷,一时不敢再离开,牢牢守着荣王。
近日案子不少,神影卫府内真正待命的神影卫不多,多数是功夫一般的寻常守卫,毕竟没人会闲来无事闯进神影卫府,但今日偏偏发生了。
裴氏神影卫终于赶来,他们训练有素,很沉着,给荣王伤口止血上药,又将小楼内伤者抬出去,场面才不那么混乱。
但裴南贤和期思都离开去追人,谁也不敢再出漏子,众人严严实实护住荣王,余人开始在小楼周围排查,或去裴南贤和期思离开的方向追踪。
期思循着兰阳离开的方向,沿途让神影卫府的人动身去追,看着赶去的人差不多了,这才折返去看荣王。
裴南贤跟期思几乎同时回到小楼,期思焦虑地说:“没有追上。”
裴南贤目光阴冷:“调虎离山。”
两人看荣王伤势,那一刀伤得不浅,手臂划了很长一道,期思看着荣王凌乱衣衫上的血迹,心里很过意不去,
方才若不是荣王,待裴氏神影卫赶来,兰阳就难脱身了。
荣王脸色苍白,却淡定自若地坐在厅内,丝毫不在意身上划破的锦袍和伤口,指指陆氏山水卷:“我再看一看。”
期思笑着摇摇头,帮他把画小心翼翼在桌上展开,荣王便把方才看到一半的画又仔细观赏了一遍,最后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这副应当是赝品,啧啧。”
荣王虽然不介意,裴南贤却对他在自己手下身边误伤感到忐忑,十分谨慎地说:“殿下还是安心休息,这画想看了,回头我着人给您送过去。”
荣王摆摆那只未伤的手,笑了笑:“这不好,既是证物,怎能随意拿走,裴大人不必担心,这伤不碍事。”
裴南贤追到一半,也意识到对方是调虎离山,便立刻赶回来,却已是发生了大事,立刻遣了手下仔细查,不过兰阳自然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期思有些担心兰阳,不知他顺利脱身没有。
说起当时情况,期思和在场的人都说兰阳是为了那画而来,同伙调虎离山,兰阳拿了画,却不料被期思拦下,为了逃走才放弃了画。
荣王伤了,裴南贤也顾不上什么画和闯入者,亲自百般小心地护送荣王回宫里,更带了一堆裴家的特制伤药,期思也一道去了。
肃帝知道荣王伤着了,自然是不大愉快,但期思在一旁帮裴南贤说了几句好话,肃帝见期思和荣王到底平安无事,这才吩咐彻查,放裴南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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