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将军解战袍_谢执【完结+番外】(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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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在一边喝着茶看热闹的太平侯:“……”

  他匆匆忙忙上前与小皇帝见了礼,口称“陛下圣躬万安”,卫桓手朝他伸到一半,突然反应了过来,“哎哟”一声,转身掩面就跑。

  小皇帝眉头抑制不住微妙地挑了一下,他对太平侯点了个头,丢给他一声冷哼,意思是以后再跟你算账,接着慢条斯理地沿着大将军逃跑的路线,绕过院中的海棠和突然兴奋地对着他开起屏的翡翠,追到了大将军卧房门前。

  大将军步履狼狈地窜进房中,颇有一点儿气急败坏地当着他的面“啪”一声甩上了门。

  小皇帝差点被房门拍在脸上,他往后退了半步,怀疑自己对大将军根本生不起来气,而后忍不住笑道:“恪之,一般来讲,欲迎还拒这套都是小娘子们用到情郎身上的。”

  大将军心头怦怦乱跳,他举手撑在门框上,千辛万苦地平复了急促的呼吸,再端端正正地系上衣带,抻直衣领,感觉自己舌头打结,一时讲不出什么哄人的话,又忍不住胡思乱想,担心自己脸色是不是不太好,胡子有没有修好理顺此类的琐事。

  小皇帝站在门外,心有灵犀一般道:“恪之要让我吟催妆诗,才肯放我进门么?”

  大将军哭笑不得地一抚额头,他实在是无话可说,只好开了门将小皇帝拽进屋来,然后抬脚踢上门,顺势把他按到了墙上。

  小皇帝笑意吟吟地看向他,大将军这才发现他眼睫细密,微微向上翘着,眼里波光一转,就像有人在他心尖上轻轻挠了一下。

  小皇帝装腔作势地威胁道:“恪之若是今天打算应承我,我便不与你计较和他人口花花的事了。”

  大将军手指错开,卡进小皇帝指缝间扣紧,他笑了起来,凑上去在小皇帝唇上轻啄了一口,低声道:“当然……当然,我都答应。”

  大将军说:“我亦心悦于陛下——谢天谢地,还来得及。”

  小皇帝与他十指相握,他心里像是长了一朵春花,那花抽出新芽,开得摇曳生姿;又像生出双翼,被风托到空中,一脚跌进云朵里。

  小皇帝:“我……”他紧张道:“你再说一遍。”

  大将军背上还是不太敢受力,他指尖按在墙壁上,缓缓俯下身,略失色的嘴唇贴在小皇帝耳边,郑重其事地对他说:“我心悦你。”

  小皇帝耳朵又腾地一下红了。

  他踮着脚侧过头,也亲了他一下,纠结道:“我还想听。”

  大将军从善如流:“没问题,只要心肝儿想听,让我说一辈子都行。”

  第25章 二十六

  25 二十六

  小皇帝夙愿得偿,几乎恨不得黏在大将军身上,然而忙里偷闲的时间不多,他得赶在宫门落锁前回宫。

  两个人卿卿我我的从桌边挪到房门前,大将军揽着小皇帝的腰,同他喁喁地说话。

  入冬后小皇帝换了橘香,闻起来还有点软,他今天特别容易脸红,大将军一撩拨一个准,最后小皇帝被他笑得恼羞成怒,捂着脸推门跑了。

  太平侯代舍弟送他到门口,小皇帝脸上的热度才消下去,他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府门口那一列美人,转身上了马车。

  小皇帝回宫时碰到了勾肩搭背一同下班的正副枢密使,边走边说差事都完成的差不多了,跟着商量去哪喝酒,江度青了一个眼圈,乔鹤鼻头肿得发亮,看着像是刚打了一架。他停下马车叫住这两人:“枢密院起了什么争执吗?”

  江度:“没有。”

  乔鹤慢一步道:“……没有?”

  小皇帝双手交握,倾身道:“嗯?”

  江度痛快甩锅:“回禀官家,枢密院没有争执,是幼达拉臣切磋,不慎所致。”

  小皇帝:“……”

  他忍俊不禁:“下次记得别打脸。行了,去喝酒吧。”

  小皇帝先在垂拱殿处理了一会儿政务,中途看到有御史联名上书,言是孝期已过,请他纳美人以充后宫。

  这就很尴尬了——小皇帝皱着眉把奏疏留了中,起身去了皇后所在的坤宁宫。

  皇后是乔鹤的长孙女,闺名妩儿,生得高挑风流,颇为英气,掌理宫务也井井有条,除了好手帕交。

  小皇帝到的时候,她正在和贵妃理账,贵妃是个软糯娇小的美人,两人亲亲热热地平分了一张软榻,每说句话就要耳鬓厮磨会儿。

  小皇帝震惊道:“你又换口味了?”

  乔妩儿抚着贵妃肩头,不慌不忙地从软榻上坐起来,嗔怒道:“官家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岂是那种见异思迁之人。”

  小皇帝瞠目结舌,他筹措了半天言辞,指责道:“前几天你分明还和郑昭仪在一起赏雪。”

  皇后理直气壮:“我爱的可都是美人儿,何来异一说。”

  贵妃从身后拉了拉她的衣袖,轻轻道:“姐姐莫为我与官家争执。”

  乔妩儿向小皇帝摇了一下头,转身低头,瞬间换了一副温柔神色:“好妹妹,你先回去休息,官家来找我应是有什么事情要处置,我晚上再去看你,好不好?”

  贵妃暂住在坤宁宫的小竹阁中,皇后派人送她离开,接着娉娉婷婷地朝小皇帝一福:“妾观官家面有春色,想是如愿以偿。可喜可贺。”

  小皇帝反而踟躇道:“是我有愧于你。”

  皇后抿唇一笑:“官家九分情在社稷,一分在大将军,何必再挤出一点施舍于我?何况宫中三五佳丽,妾得蒙官家应允,左拥右抱,好不快活,哪里用得上官家愧疚。此乃妾肺腑之言,万望官家知详。”

  小皇帝默然片刻,从袖中抽出一本奏折放在桌上:“御史请充后宫,我没这心思,你来处置。缜儿呢?”

  乔妩儿:“在院中堆雪人。”

  小皇帝接过宫女递上来的狐裘,又束起衣袖:“我去陪他玩会儿,晚上在他那儿睡,你令人收拾下。”

  小太子生得出奇的好,哪怕陈铎做了好几年父亲了,看见儿子还忍不住上手去揉。小太子在雪地里疯得脸颊通红,一脸乖巧地仰着头被揉,一边口齿不清地跟他问安。

  皇帝在坤宁宫打了一场雪仗,搂着自家沉甸甸的小子睡了一夜,第二天神采奕奕地坐在文德殿上,上了承平三年最后一个常朝。

  承平三年的政事多到令人发指,宰执们跟着他忙碌了一年,小皇帝坐在上端打眼望下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些朝中肱骨都满脸沧桑,跟他盖都盖不住的好气色一比,显得皇帝特别不讲究。

  管他呢,然而小皇帝美滋滋地想:反正恪之是我的了,谁也抢不走。

  大将军一个人睡了一宿,按捺不住地想见他,将背上的伤一裹,令人惊叹的从床上爬起来上了朝。

  他很有心机地把朝服衣领交叉在锁骨上方,低头俯首间影影绰绰地露出一截被捂得苍白的皮肤,肌肉纹理分明,小皇帝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下,有点口干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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