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透无比受用,揽了言昭含的腰身让他更靠近一些:“她或许真是挺贤惠的,但那个样貌……怕还是委屈了你。”
言昭含有几分酸涩:“我……眼睛看不见了,不在意这些。倘若陪在我身边的不是三哥,我觉得谁都一样。”
孟透伸手撩过他的额发,望着他的脸,认真地问道:“还有那个杂碎,他欺负过你没有。”
“嗯?”孟透的话头转得有些快,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
“他……碰过你没有?”孟透问得小心翼翼,怕万一有过什么,会戳到他的痛处。
他明白过来,轻声道:“没有,他惟一一次动手动脚,就被你撞见了。”
孟透松了一口气:“他要是敢碰你,我就再过去揍他一顿,然后挖了他家祖坟。”
这个男人的性格就是睚眦必报。有仇有怨一定得解决掉。他偏生喜欢孟透这一点。
“县衙里的官差都是势利眼,平日里不管我们这些人的死活,今日见到了你,觉得你不好惹,所以不敢对你做什么,对吗?”
孟透笑道:“是。我反将他吿了一次。想来他平日里是做多了恶事,镇子上的人都帮着我作证。衙门给了他六十大板。他大概是要残废了。”
言昭含只是弯着嘴角温润地笑。他的中衣有些被水打湿,孟透能瞧见若隐若现的肉色。他的发尾沾了一点儿水,水珠悄悄地滑落下来。
“不成,我还是生气。”孟透盯着他呼吸时起伏的胸膛,“你一声不吭就从暮涑逃了出来,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清楚呢。”
言昭含摸索着抓住他的手臂:“是我的过错。三哥别生气。”刚刚沐浴过,他的脸微红,有几缕发丝贴着那如白玉的脖颈。
孟透一把将他抱到了自己身上:“你说你错了就完了,嗯?”
言昭含有些不稳,手臂撑了撑,分开腿跪坐在他的腰身上。伸手撩了垂落的墨发,摸索到孟透的脸,低头吻了上去,又慢慢从嘴角蹭到嘴唇。这个青涩的吻还没深入,他坐了起来,摸到自己腰间的衣带,松了开来,要褪去中衣。
孟透赶紧抓住他的手:“别别别!你的身子骨还很弱。”
孟透把他搂进怀里睡觉,在他的脖颈处狠狠地嗅了下,道:“眼睛瞎了也这么好看。”
孟透掐了一把他的腰,说:“瘦了,肉都没了。我得先把你养回来。”
“你别动,就陪我说说话。”
“嗯。”
“几年前你从拂莲偷跑出来,千里迢迢来见我一面,我让你伤了心。这回我从趙临来找你,我们算是扯平了。”
孟透握住他的手,道:“这么多年,我们总是聚少离多,从今往后,我会守在你的身边。”
言昭含抱着他,哑着嗓音说好。
“那双靴子你要是敢穿,我就……”
“就什么?”
“反正不准穿。”孟透吻了吻他的眉心,爬起来去吹灯,回床上时顺着言昭含紧致的腿摸了一把,恶狠狠道,“瞎了也这么好看。”
“……”
这一晚夜风凉爽,言昭含睡得很舒心,一只手臂环着孟透。因着离得太近,温热的鼻息喷在孟透的肩上。有些痒。孟透热血沸腾到大半夜,好不容易才睡着。
第11章 云不栖03
昨夜落了雨,门口那株木槿花落了一地的花瓣,空气中有着好闻的清香。门口往来的人很少。孟透从小生活在热闹的漓州,从没有来过这样安静的小镇。
夏侯瑶小姑娘清早来过院子。
初次见面,孟透就将窝在言昭含怀里的小姑娘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问道:“你叫夏侯瑶?你姓‘夏’还是‘夏侯’?”
瑶瑶对孟透怀有莫名的敌意。她挣扎开,在他身上砸了几拳,跑回言昭含身边,不理他也不想跟他说话。
孟透眉眼弯弯,非要惹她:“你怎么只跟孟言亲近啊?不跟我玩儿吗?”
瑶瑶傲慢地看他一眼,偏过头去:“你跟言哥哥不一样,他是我未来的夫君。”
孟透站得痞里痞气。他笑着说:“ 抱歉了小妹妹,他娶不了你。他已经是我的媳妇了。”
小姑娘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看看言昭含又看看孟透:“你胡说什么!言哥哥怎么可能……”
她渴求言昭含的回答。可言昭含一声不响,像是默认了。
瑶瑶怔愣一会儿,“哇”的一声哭出来,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含泪跑出院子。孟透跟着到了院子门口,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笑得开怀。
言昭含的语气带些埋怨:“三哥,你跟瑶瑶闹什么,她还是个小姑娘。”
孟透在他身旁坐下:“你倒是厉害,我不在这一年里,你就有了一个大老婆,嗯,还有一个漂亮的童养媳。说说,这半年你怎么过来的。”
他想了想,将能记得的事一点点说给他听。
他说瑶瑶和她娘亲都是凨族人,母女俩相依为命。他回到镇上后,她们对他多番照顾。
他说茶摊的婆婆是个善人,就算命途多舛,依旧活得洒脱。他很感激也很钦佩祝婆婆。
他弯着眼眸说起那只时常来光顾的小猫。不知道是谁家的猫,偶尔会在窗台上叫唤。他刚来云栖镇的那个冬天,有一日清晨,就被那种慵懒的叫声唤醒。
他说起东街的恶霸、欺辱他的客人还有救他的小道士,他语气淡淡的,可孟透听得心一阵阵地发疼。
言昭含说话时也像他的人一样,温和安静,缓缓叙述着似乎是不痛不痒的过往。
“我小时候特别喜欢糖人。当年东街有个画糖人的老先生,画什么都好看。那时我跟阿娘路过那儿,她只要荷包中还有几个铜板,就一定会给我买一个糖人。”
“门口那株木槿是阿娘亲手种的。她还在的时候,就喜欢种些花草。我从趙临回来,都不知道它们荒败成什么样了,大概是都枯死了罢。”
细碎的金色阳光洒下来,落在他的衣衫上。孟透仰过头去,不太稳的小竹椅吱嘎作响。
孟透说:“其实没有,它们都开得很好。晚香玉、玉簪、紫薇都开得很美。池子里的那几朵菡萏也艳着呢。”
“那真好。听说草木有灵,原来这灵也是像它主人的。”言昭含靠着藤椅,侧了身,面向孟透,“阿娘是我见过最坚强的人,即使家中穷困潦倒,她在我面前,都是笑盈盈的。哪怕是受了薄待,受了欺辱,她也从没抱怨过。”
言昭含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睛早已撑不住,要阖上了。
他摸索到孟透的手,握住,温声道:“我回到这里,过得还好,还没有到最坏的境地,遇到的很多人都很心善。只是我很想念你。”
和孟透在一起,他的话会多一些。十五岁时,他真正的二哥言清衡曾经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你嘴上说着不喜欢孟透,可待谁都冷淡,偏偏跟孟透有许多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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