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羡客_慕容仙【完结+番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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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他口是心非也好,孟透就是那个在他心中无人可替代的存在。谁都比不上,谁都不能比。他宁可辜负周姑娘,也不肯让孟透难过。其实这有些自私。

  孟透撩开他垂落的额发:“我会成为你的依靠。”

  许久许久,他没听见回应。言昭含已经睡着了,睡得安谧,呼吸均匀。接近暮夏,这个人越来越嗜睡,常常就这样睡去,让他有些慌乱。

  第12章 云不栖04

  见言昭含睡了,他就轻手轻脚地出去,带上了门。外头仍是热,他没走几步,额头就开始冒汗。他只得尽量靠着阴凉处走。

  他沿街买了一些菜,打算回去准备晚饭。这样的日子太多,好些菜摊子的主人都认得他,有时还多给他塞一点。

  街边拐角有个老汉,摆着一车的西瓜叫卖,热情招呼他过去。他挑了一个,捧着西瓜往回走。

  他有时候突然想到,这似乎不是他该做的事、该过的生活。言昭含入睡时,他会觉得百无聊赖,还会感到些……寂寞,不能言说的寂寞。

  一个人在一个陌生偏僻的小镇子里

  ,听着陌生的口音,见着陌生的人。

  水米入锅,柴火入灶。他鼓捣那块豆腐时,言昭含摸索着进了厨房,从背后抱住他:“三哥,你在做什么吃的?”

  言昭含的手臂纤细,在他的腰上环着,十指扣在一起。

  他心里一颤,突然有种满足感。

  “最近你胃口不太好,我买了些清淡的食材。我待会儿做锅排骨汤。”

  “三哥做的菜,味道一定很好,今晚我会全部吃完。”

  他喜欢这个人声音,喜欢这个人的体温,喜欢被这个人依赖。那些无谓的情绪,忽然散得一干二净。这样的陪伴,他从年少起等了很多年。他想,只要还能在一起,什么都好。

  窗外树上的蝉接近日暮,叫得嘶哑,再也没有了撕心裂肺的感觉。最后一点晚霞连带着一样艳红的云层,也要被夜色慢慢抹去,

  然而那天言昭含的胃口还是很差。晚饭依旧没吃下多少,要干呕。他捂着唇角,跟孟透道歉,脸色是苍白的。

  孟透心里有些不安。他原先以为言昭含只是胃不大好了,可言昭含的嗜睡与食欲不振似乎愈来愈严重。

  晚饭后,孟透切了用井水冷了一下午的西瓜,用勺子挑着,剔了籽,一勺一勺喂进言昭含的嘴里。

  言昭含的声音温温淡淡:“三哥,你这个样子,你以后的孩子会被你惯坏的。”

  他的手一顿,心尖颤疼,抬头看到这个人安静的眼眸,还是笑了笑:“要什么……要什么孩子,一个你已经够让我操心的了,不要孩子。”他伸手擦掉言昭含嘴角的一点汁液。

  “三哥……”

  孟透不想听他说什么,打断他的话:“我有个兄弟,是医药世家出身的,他家中有许多有名的医士,我想带你去看看,好么?”

  他最后说话的语气近乎哀求。言昭含暗地里将衣袖攥得紧了又紧,还是不忍心让他失望,只得说好。

  孟透隔日就准备好了一切,带着他到码头做船,离开云栖镇,前往平阳李家。

  江山是一副夏宴盛景图卷。黛山青水氤氲淡雅,云卷云舒,飞鸟带过淡烟。水波漾起圈圈细微波痕。

  言昭含坐在船尾,光着脚荡在水里,嘴角延着温和的笑意。他松散了长发,只在发尾束了发带,雪白的耳尖从发丝中露出来。

  孟透悄悄走过去,靠着他坐下,出其不意地吻了吻他的耳尖。他挣扎了一下,抓着孟透的衣襟轻声道:“船家还在。”

  孟透原先打算浅尝辄止,见他反抗,略带强硬地捧着他的脸又亲了亲,低声道:“船家在船头,听不到。但你要是反抗,他可能就要听见了。”

  他三哥这个人有时候真的是……难以形容。

  方才瑶瑶哭着来码头送他们,他温和地告诉她,他们很快就回来。瑶瑶还想跟他说什么。孟透从身上找出几个铜板,塞到小孩手里,说:“你自己买糖吃,我跟我媳妇走了。”

  他又把瑶瑶气哭了。

  上了船后,他还遥遥地跟小孩招手:“再会了小姑娘。”

  瑶瑶气得直跺脚,坐在地上直撒泼。引得过路人纷纷侧目。

  孟透要胡来真是谁也拦不住。言昭含只能依着他。

  孟透心满意足,从怀里拿出那个差点被人抢走的白玉骨哨,重新系到他的脖颈上:“我记得我跟你说过,这是我家祖传的玉,我娘疼我,依着我打成了骨哨子。我给了你,你就是我孟家的人了。”

  言昭含说:“听起来好像不划算。”

  孟透挑眉:“想忤逆为夫吗,孟言氏?”

  第13章 云不栖05

  马车入了平阳城。

  天气过分闷热。在客栈安置了马车后,孟透带着言昭含出来透气,沿街慢慢地走。

  街上往来人不多,锦衣华服的公子哥策马而来,养起手中的鞭子,驱散走在路中央的百姓,嘴角喊着“让开”。

  百姓大多慌忙地退到一旁,气愤地对着他指指点点。有个小姑娘正走在道上,还未逃避开,那公子哥勒了马,却是来不及了。

  眼看要撞上小姑娘了,孟透当即飞身过去,带着那小孩摔到路边上。他护着小孩的头,小孩在他怀里,懵了一会儿,紧接着呜呜地哭起来。

  小孩的娘也吓了一跳,慌张地跑过来看自己的小孩,从孟透怀里抱走,对孟透道了几声谢。

  妇人气得浑身发抖,走到路中央,对着那年轻人道:“你能不能当心点路!我的女儿差点被你撞伤了!”

  那年轻人衣着华美,腰佩白玉。看起来像是个世家公子哥。他的面色如土,甚至有些发青,双颊和眼窝都有些凹陷,声音却是中气十足:“你自己不看好她,让她出来乱跑,你竟然还敢怪我,简直是不可理喻!”

  孟透见他眼熟,蹙着眉头仔细想了想,忽然想起来这是李家的小少爷李敬余,他兄弟李行风的弟弟。

  他曾在晚宴上遥遥地见过这人一面。

  巧了,他们这趟来就是要去李家的。

  他有个毛病,遇见不着调的小辈就想教训一番。他对李敬余道:“做错事不自己担着,反倒怪别人。自小你娘是这么教你的?”

  那公子把目光移到他身上,将眉头一皱,不耐烦道:“关你什么事?我这不是还没撞到嘛。让开让开,别挡着本少爷的路。”他提起马鞭,策马而去,卷起风尘。

  孟透偏不让他就这么走了,足尖凌空一点,翻身上马,坐到了李敬余的身后。

  李敬余一手握着疆绳,用另一只手的手肘狠抵向孟透。孟透侧身躲开了,而后用一只手臂箍住了他的脖颈。

  “你想做什么?”

  “让你道歉。”

  李敬余骂了一句“有病”,扬起了鞭子打在马腹上,受了惊的马狂奔起来,孟透险些被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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