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大家,差不多一周没更,我有罪,我忏悔!大概还有三更左右到结局吧,希望能赶在年前。这里提前给大家拜个早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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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北与吐蕃的战事到了十月底仍未彻底停歇,吐蕃此次精锐尽出,在夺回凉州后,甘州附近诸城镇又几经易手,直到几日前游夙才彻底取下甘州,吐蕃主力折损巨大,撤退过程中,又被高承恩所率的陇右军伺机逼至祁连山附近的长石谷。
政事堂内,傅绍秋侍立在侧,眼见正在阅览溏报的李泱面色越来越森寒,他略有不解,近期西北发来的奏疏溏报皆是好消息居多,可观雍王神色,却恰恰相反。
“殿下,西北可还好?”
李泱皱着眉将那本溏报递给他,傅绍秋双手接过,细细地读了下去,甘州大捷,最后一个在吐蕃控制下的县城也重回朝廷,可读到最后,傅绍秋也不由地“啊”了一声,近来共生俘吐蕃士兵万余,游夙竟下令全数坑杀。
此遭战事,吐蕃背信弃义撕毁盟约在先,又有掠夺牛马牧场在后,为起威慑,手段严酷也在情理之中,可杀降向来为人所不齿,凯旋在即,傅绍秋着实不曾想到游夙竟会杀尽俘虏。
傅绍秋将奏疏放回案上,沉声道:“左羽林将军韩轶应当在侧,他难道也同意游夙此举?”
李泱揉着眉心闭目不语,过了半晌才接道:“若是劝得住,那他还是游夙吗?”当初夺回凉州时,皇帝圣心大悦,立即颁下旨意,封赏激励西北诸军。游夙此行原已加授防御使,后居功甚伟,又权知河西、陇右节度使事,他怎听得进韩轶的劝告。
朝中多有人议论此次与吐蕃交战,起因就是石堡城,若无石堡城一事,那也不至于有此大战,这些话落到游夙耳中,定是又添许多的不痛快,而他原本为人就严酷嗜杀,向来主张重典极刑。
“殿下要如何将此事告知圣人?”傅绍秋又问道。
李泱摇了摇头,睁开眼睛道:“照实说吧。明日朝臣一旦知晓此事,非议定然不会少,眼下西北那边战事收拢,若能借此事先召游夙回朝,也可暂解我的一桩心事。”
傅绍秋沉吟道:“可是战事终究未了,此次游夙骁勇,说是首功也不为过,若是贸然召他回京,恐怕军中人心难定,而他也不一定肯轻易回朝。”他明白雍王心中所虑,游夙控制西北,劲兵重镇在握,将来若拥兵自重,恐成祸患。
但此时李泱想的却与傅绍秋不尽相同,皇帝对游家、对游夙并非是如他人眼中的那般亲厚信任,之前皇帝已对游夙有了忌惮之心,而眼下游夙战功卓越,皇帝又会如何对他?
李泱又拿起溏报看了一眼,道:“陛下也该午歇起身了,我先将此事禀报上去,你在此稍候,汴州赋税那事,我还要与你再商议。”
之前西北战事正酣,朝中诸臣联名上奏请立雍王为太子,皇帝圣躬违和已久,而边疆又有战事,朝中需要有储君稳定朝纲。李泱虽几番请罪,可皇帝最后还是应了,东宫之位,李泱唾手可得。
清思殿内,景王李沛正立于皇帝榻前,他急道:“臣所言尽实,宅家若是不信,就将那名唤马经小内侍传来,一一细问,他可是亲眼看见六哥与那游夙···”李沛没有讲话说下去,他顿了顿,又道:“宅家器重六哥,自然也不愿见他耽于美色,变乱阴阳。”
那日李沛偶经皇城,恰巧有个不长眼的小内侍冲撞了他,他见那人神色慌张异样,细问之下竟得知了李泱与游夙有私,但他并未贸然宣之于口,终于等到了今日。游夙在西北战功赫赫,而李泱已经一脚踏入了东宫,在此时将这件事告知皇帝,他定然会疑心李泱与游夙暗中交接,而有断袖龙阳之好的人,实乃德行有亏,又如何能继承大统。
皇帝喘着粗气,一言不发地看着李沛,只觉得万分震惊,在他眼中,李泱温和谦逊行事内敛,与游夙的为人做派大相径庭,他们如何能走到一处?
李沛敛了眼神,又道:“宅家也该劝劝六哥,册封太子的典礼近在眼前,他日六哥贵为储君,若与游夙纠葛不清,实在有违人伦,也与朝纲无益。儿子今日将此事告知宅家,全是不忍见六哥沉沦,而且若是传出去,那也实在有碍于天家的名声。”
此时皇帝突然思及当初游夙擅离朔方防区时,正值李泱遇险失踪,他心中疑惑更甚,当日他与李泱说起此事时,李泱全然作不知状。可若李沛所言是真,那游夙离开灵州的原由便更加耐人寻味了。他之前将游夙远调至西北,为的就是不愿让游家与皇子再有牵连,但不曾想游夙竟与李泱有私。
杨海轻轻抚着皇帝的后背,为他顺气,听此消息,他心中同样是诧异,那雍王如何能与游夙有情?但他又想起前两年青龙寺一事,那时便有传言游夙喜好男子,而他又是那样的姿容,引得雍王与他相好,似乎也并不是毫无可能。
此时外头的小宦官进来禀报,说雍王在殿外求见,李沛眉心一跳,但他问心无愧,便又挺直了腰。李泱来得正是时候,他若不来,皇帝也会去传,皇帝对李沛一摆手,道:“先把那小宦官传来,再叫雍王进来。”
李泱进殿时见李沛也在此,但也未作他想,他先是行了礼,然后又躬身道:“恭贺宅家,甘州大捷,吐蕃余部已被驱至长石谷一带,大军凯旋,指日可待。”安静了片刻,却未听皇帝传来声响,李泱感到有些奇怪,他微微抬眸看了眼杨海,却也见他神色凝重。
“知道了,你先起来,看看这个人你认不认识。”皇帝说话的声音有些虚弱,可隐隐带着威严。
李泱奉命起身,又朝着皇帝所指的方向看了眼,那是个瑟缩着的小宦官,看样子十分眼生,并不是往日伺候在皇帝跟前的。今日皇帝这态度着实奇怪,李泱仍是温声道:“臣未曾见过他。”
皇帝又是一阵咳嗽,他对杨海道:“你来说。”
杨海面露难色,似乎不好启齿:“殿下,此人说五月间,三郎回京时,他曾见殿下与三郎在崇明门附近···举止亲密。”
在听到崇明门那三字之后,李泱便如遭雷击,他明白杨海所指何事,也知道那宦官见到的是什么样的场景,可无论心中有多少惶恐惊讶,他都不能表露出半分,不然无疑于是将事情坐实,他决不能承认此事,一旦松口,后果堪忧。
李泱先是看了眼站在一边的李沛,看样子他今日站在这里,也是有原由的。他立即冷静下来,露出些不解的神色,问道:“臣不明白,能否让这内侍将他所见之事再叙述一遍。”
杨海朝那内侍道:“殿下让你再说一遍,你快如实说来。”
马经跪在地上,不由地开始发抖,他原本是想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的,可又怎想那日撞到了景王,他心中慌乱,又遭逼问,便将所见之事和盘托出,事后他曾有过后悔,可又有些隐秘的兴奋,当初是游夙害他进了掖庭,他的前程是被游夙断送的,因果轮回,所以老天才让自己看见了他与雍王的苟且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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