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神医拔腿就走,与王少卿讲不得理。
王少卿见他要走,脸色哀伤:“老头你再不给我看病,我就死了。”
温神医还在观察,仰头打量着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戏?还是今日这小子撞了些。要知道自从他让王少卿抱着李清言睡,王少卿每每见他都骂起来的。
温神医道:“你知道外人喊老夫什么吗?”
“什么?”
温神医老神在在:“活人不医,死人不救!”
王少卿怒了,“你这个死老头,帮我帮我看。帮不帮!”
他……他竟然扯着温神医花白的胡子!
这胡子可是温神医精心呵护的,温神医连忙拍着他的手,让他放开。
只是,不知王少卿从何处弄来的匕首,眼看就要将胡子给割了!
温神医惊慌:“三……三公子,有话好好说,好好说!你先放开,放开老夫的胡子!”
待王少卿放开,伸出手去,温神医知道是让他把脉。
这不摸还好,一摸心喊:糟糕!
第二十九章 木子
温神医审视着王少卿,真的是来给他瞧病的?他护着自己的胡子,远离王少卿数步。
风吹起他的衣袍,微微沉吟,“好了好了,你离老夫远些,把你的匕首收起来,收起来!”
王少卿收起匕首,又问他:“如何了?”
温神医防备的道:“你先说说有什么毛病!”
他可没有看出什么来,脉象平稳,跳动有力,分明身体好得很,温神医一愣,半响之后,慢慢挪步,有想走之意。
只是王少卿的警惕的目光未曾远离过他,温神医早已认定,王少卿是来闹自己的,摆摆手:“没甚么毛病啊。”
须臾,王少卿与他说起与李清言接触的事情,自然他不会说明那人是李清言。
温神医捋着胡须,杨杨静眯成一条线,问:“那人是谁?”
王少卿往庭院亭子中看去,正是李清言那处,但也没说谁。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老头,你说他是不是有毒,为何本公子一碰就会这般。那日抱……”
想说起那日抱着睡之时,这种感觉还未曾这么强烈,只觉不对,话出一半,便停住,愣了一下,看着温神医示意无事。
温神医顺着他的目光,心中已了然,“这有什么好看的,你啊,情根深种了!”
随后摇摇头,整理衣冠要离去,王少卿杵在原地,回神要抓住这个温老儿,定是胡说八道。
然,温神医已跑向李清言,大喊:“清言啊,快快救老夫,这个兔崽子觉我好欺!”
李清言慢步过来,挑着眉看着跟在温神医身后的王少卿,“前辈,您这是怎么了?”
炎风过境,白云悠悠,待温神医说来时,王少卿也在了亭子里。
想来也是一场闹剧,王少卿也没有与他道歉,温神医不奢望他以礼相待,保住自己的胡子已是不错了。
与李清言一阵客套便走了。
王少卿不敢正视李清言,像是个做了错事的汉孩子,一瞬停顿之后,坐了下来。
他已知,自己对李清言的感觉,虽然不愿相信,但是事实,不小心袖子擦在石桌上,洒出来的茶水之上,他抬起袖子,闻了一闻,有些茶水味儿,“阿德,阿德!”
阿德不知从何处跑来,尽显慌张:“公子。”
眼前的三公子有些阴晴不定,今日不让跟着,现在又唤他来,不知何意。
“去取件袍子来,本公子要换!”
李清言嗫了一口茶,“少卿还真是有洁癖啊。”
方才坐下之时,还看了这个凳子一会儿,也不知他在青楼之内,是如何能抱着桌子睡。因为那个桌子是他自个带去的!
这醉红楼自是不敢与旁人透露出来,若是让王少卿知晓,醉红楼便不存在了。
王少卿随意说着:“看着不干净难受。”
李清言眉宇舒开,“你、这般如何能上阵杀敌?”
似有嘲笑之意,王少卿面色冷上几分:“有些事,总是不一样的。”
“那少卿准备好了吗?”
王少卿蓦地抬眼,看李清言神色毫无波动,正吹着热茶,茶水圈圈涟漪。
他站了起来,凌然说着:“早已准备好。”
李清言放下茶水,起身。唐小六扶着他下亭子台阶,忽地滑了下脚,踩了空,身体往后倾斜,亏得王少卿动作快,将他扶着。
“你还是顾着自己吧,别管那么多事。”
李清言面色冷了起来,原来是嫌弃他管的太多。王少卿总是个口是心非的人,此时已是懊悔中。
看着李清言就这么远去,身影看着出落寞,他重重“哎!”了一声,对自己责备不停:“你这张嘴!”
这时,阿德已将衣袍带来,问了一句:“三公子,袍子带来了。”
只是王少卿还看着李清言的背影,只道他不是往西院的方向去,便问阿德:“先生往何处去?”
“看那个方向,应该是温大夫所住的方向,公子,您的袍子。”
王少卿似乎未曾理会他,独自离去,看他去的方向,是王少君的偏院了。
而李清言正是往温神医的住所去,“小六,少卿是何表情?”
唐小六忍不住笑了一阵,“回公子,三公子他似乎在打自己。”
李清言“嗯。”了一声,脸色淡然。
往前走去,便是温神医暂时居住之地,药味弥漫。
他慢慢推门而进,远远便喊着:“前辈。”
温神医笑呵呵的过来,“清言啊,刚醒来怎不多休息一会儿。”
“躺着两三日,总得活动活动筋骨。”
说着二人已入了屋内。
温神医道:“你这孩子,你来定有事,说吧。”
李清言笼了笼袖子,“前辈,我还能活多久?”
此话一出,温神医出了神,没有回他,转身脸上表情极其丰富,故人之情,他如何回答。
“师叔!”
温神医猛然回身:“你怎么知道的?”
他与道玄子本是同门,只是所学方向不同,江湖上知晓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李清言微微看着外边,阳光稍刺眼,“当年我虽然昏过去,却还有意识。”
温神医叹了一口气,“你、我、哎呀你师父不然我说啊,反正定能保你十年!”
十年吗?那应该够了,人生一梦,生死不过是一夕之间。温神医见他不语,以为他是伤心,安慰说着:“那时师叔一定想出办法的,你别担心,你师兄已去寻药物了。”
且不说这药物,有了王少卿,怕是比什么药物都强了。
李清言握住他的手,“师叔别急,我并不为畏惧死。”
说着他又笑了起来,很是淡然,他本是早就该死的人,奈何阎王爷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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