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清榕也听不很明白,只听萧舒朗道:“穆兄不必多礼。”三人却走到□□来,符清榕奇道:“咱们不是说喝酒么怎么上了此处来”
萧舒朗也不答,只笑道:“早听闻穆兄大名,为人最是义薄云天,今日见到果然不负盛名。”原来这穆临安素来仗义,与京城中这些世家子弟颇有交际,性子又最是爽侠,尚那侠义之风,因四处行侠仗义,也颇有些名头。
这赵冉是于朋友酒宴相识,他不喜赵冉做派,因总是躲着。他虽是不怕赵冉,却不想拂了朋友面子,这才有今日这出。穆临安道:“大丈夫自是不拘一隅,我如今在这里久了,倒不如去别处逛逛才好。”
符清榕道:“今日才得相识,穆兄便要去了,清榕怎得尽心”
穆临安道:“多谢好意。”
他总这样待清榕,清榕也有些讪讪的,因此不再多言。萧舒朗道:“那也不拘什么,改日再会,未为不可。”
说着悄悄指给穆临安道:“穆兄,你只从这门儿进去,便好脱身了。”
穆临安抱拳道:“多谢,待小弟游历回来,再请二位不迟。”
因着去了,不在话下。
清榕道:“这人好怪,我诚意待他,他总不给人面子。”
萧舒朗笑道:“旁人都说他有些癖性儿,然而又都愿意和他结交,可知此人为人却好。”他道,“他只不晓得你为人呢,你这样的性子人人都欢喜的。”
这话说的清榕又高兴起来,笑道:“果然还是我们朗官儿有眼光!”
萧舒朗哈哈一笑,道:“像是夸别人似的,又把自己捧一通。”
两人笑着到楼上去,倒把先前儿那不开心抛到脑后去,又是自由自在起来。
第24章 第十一章 病向深秋(1)
第十一章 病向深秋(1)
西风渐起,带着些微凉寒意袭上面来,竹沥并秦纤缓步中庭,却见凉风吹落点点黄花,丛里斑斑点点落英,冷露无声,寒秋澹澹,甚是凄凉,竟是满地惆怅秋意。
秦纤紧密地携着竹沥的手腕,软声道:“娘,咱们这番回去,带着行止哥哥罢。”
竹沥却未答话,抬首望着遥遥高天,一行白雁扑腾着翅儿从流云中掠过。黄昏暮色里,浓厚的云翳各色交织一处,宛如满天华锦,那仿佛撒着金粉的橙粉卷云里,殷出些清丽的绯红,渐渐黯淡下去,染上些灰雾雾的蓝意,雾蒙蒙的灰紫,当真是昳丽不俗。
她叹道: “我竟觉得那天离开京城时的天际便是如此。”
秦纤见竹沥不说行止,心里也料到行止必是不能和她们一处去的,神色也不由有些黯黯的。竹沥强笑道:“人家男儿立于世,自然要做出一番事业来,哪里就能和咱们一处去。”她轻轻抚一抚秦纤的发端,“人各有志,我同你父亲不欲卷身漩涡中,旁人兴许也不愿如我们这般自由肆意。”
秦纤轻轻点点头,软声笑道:“在家虽是有哥哥,然而他总不同我一处游耍,好容易见着行止哥哥这样好的人,心里自然是欢喜他。”
竹沥笑道:“咱们却是要家去了,我瞧着小世子的病一日好过一日,咱们也不必再悬着心的。”
秦纤听了眼里露出几丝笑意道:“正是呢,好些日子不见爹爹哥哥,我想他们想得紧呢,还有屋角上的大雁子,他们也必是从这北边儿回去了。”
竹沥听了不由笑起来,却见顾慎言走了过来笑道:“阿姊这是笑什么呢”
竹沥同他说了几句话,便将去意诉予他听:“现下瑞官儿也是大好了,我也不放心家里,多谢你款待,我同纤纤便要家去了。”
顾慎言也瞧出竹沥的意思来,为难道:“按理我却该依阿姊的意思,只是……”他话中几番踌躇之意,“皇上进来身子却是不好,太医院开了几剂药调理一番,虽是略有见效,只是,我这心里总是惴惴的,还请阿姊再过些时日再去,可好”
他说了这话,竹沥便想起那日在秦家祖坟见到的皇帝。他站在行止身侧,也是一般不输行止的人品,光风霁月的,教人瞧了就很是欢喜。竹沥点点头道:“既然这样,我们也不便记着去了,再留些日子也是好的。”
她犹是放不下心去:“你也知道行止他……”这话吞吞吐吐的,总说不出来,“皇上待行止可好”
顾慎言点头道:“皇上待行止甚好,直拿他当亲兄弟一般待的。”
竹沥听了这话,眉间仍是有几分忧色,她叹道:“只盼着行止这一生顺顺遂遂、平平安安的。”竹沥眉尖微蹙,“若是能够,只盼着皇上能下放行止到地方去做官也好。”
顾慎言摇头道:“那自然不能够了,凭着皇上同行止的情谊,行止一生荣华却是无虞。”
竹沥苦笑道:“那些身外之物又有何趣味。”
顾慎言安慰她道:“这些却是行止应得的,阿姊只放下心去罢。”
竹沥抬头望了望西沉的残阳,见倦鸟已归,月亮渐起,只觉得自己这颗心怦怦地跳着,心里总是乱乱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悬在眼前了。她安慰自己,只是要家去了,家去一切便好了。
修齐歪在床边儿上,看行止念折子给他听,再忍不住,猛咳了一阵子,只觉得眼前直是要冒金星儿了。
行止忙搁下折子,几步走到他身边儿去,轻轻拍拍他的背脊,瞧他这样苦痛的模样自己很是心疼,终忍不住道:“修齐,你只好好歇歇罢。”
修齐用力喘了几口气儿,握一握他的手笑道:“我这一点儿不碍事,只是前儿吹了风,太医瞧着不也说没甚么大碍了么你只别忧心了。”
行止知晓他这番话只为了让自己宽心,然而终究是别无他法,心下狠叹一口气,面上却不作态,仍是带着一点子笑意,拿着几叠折子坐到修齐身边儿去,握着他的手笑道:“我端端坐在那里也是累了,便过来挤你一挤。”
修齐别过头轻轻咳了一下子,忙推他一推,道:“你只离我远上一点,别教这一身病气过给你。”
行止却不依他,把他推到被子里头去,掖一掖被角,道:“你只握着我的手给我暖暖,那边儿窗子一丝丝儿的透着凉气,我倒是觉得冷得很。”
修齐忙紧紧握着他的手,急道:“怪道你的手指头这样凉,我这就叫太医给你瞧瞧。”他懊恼道,“早知这样,我就教你离着我远远的,又惹得你难受。”
行止温柔地抚一抚他的头发,笑道:“我只说话逗你的,你却又是当真,让你白费神,当真是我的不是。”
修齐忙摇头道:“我越想越觉得有理,你还是远远儿躲着我,别过到你身上才是正理。”
行止握紧他的手:“你放心,为了你我也是要保重自己,只是你教我走却是再不能够了,你若再这样说,就当真是伤了我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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