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你非要跟着。”荣真嫌弃了一声。
“凑凑热闹不行啊。”江玉簪冷着脸答,这荣真一路上就没给过自己好脸色。
木樨看他俩又要吵,四处看了看,总算发现了杨槿的身影,连忙挥挥手。
杨槿和李啸依旧别别扭扭,斗嘴不断。
几个人终于凑做了一堆,一同在旁人的注视下进了书院。
这诗书会上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且不说那些朝堂上的老熟人,就说说这新科的举子,各个都手握折扇,胸有成竹的样子,便让荣真想到了当年预备应试的杨槿。
他的爵位是世袭的,可杨槿还是要自己考的。
不过杨槿善于与人交往,科举前就已经是三甲的候补人选了,得了不少人的恭维,比这些学生都多了份傲气。
但只有荣真知道,杨槿虽然表面上云淡风轻的,内心里早就紧张得不行。
他可是丞相的儿子,若是只取得平平的成绩那都是见不得人的。
那一个月,荣真和木樨都在一边陪伴着他,陪他背诵诗书,讨论时事。
荣真想到这,脸色又暗了下来,若是那个时候就察觉了杨槿对自己……
“想什么呢?”杨槿拍了下荣真的肩膀。
荣真摇摇头,这才发现木樨和江玉簪都不见了,忙四处张望。
“那呢,别看了,”杨槿指指摆放糕点的台子,笑着看木樨和江玉簪凑在一起。
“这两个人,”荣真叹了口气,又问杨槿,“王爷呢?”
“客套去了。”
“你说的倒是没错,他一来,我立刻被冷落了。”荣真自嘲了一下,平常这个时候他早被人围住了。
杨槿瞟了一眼不远处的李啸,哼了一声,“金主来了可不都扑过去。”
“什么?”
“那些人不都是受过他的贿吗?”
“你这话……”荣真无奈,杨槿也真是不看看场合,不过还好现在大部分人都在聊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人管他们。
“我知道的不止这些。”
……
荣真的太阳穴一跳,他希望杨槿的意思可别和自己想的一样。
“你是打算帮他的吧。”杨槿直直看着荣真。
荣真眼神飘忽,“不是的。”
“你以前在朝堂上说他的坏话都是和他串通好的吧。”
“你……”荣真知道再瞒下去只会让自己变得可笑,便问,“他告诉你的?”
“是,他还希望我也帮他。”
“什么?”荣真的语气明显已经生气了,“我和他说过不会让你参与进来的。”
“我也是自愿的。”
“哈?”荣真这一刻竟然看不透杨槿了。
“你打算让我就眼睁睁看着你颠覆王朝吗?”
“……”
“荣真,我们现在还来得及,”杨槿拉着荣真往书院的后面走,那里人少得多,“我爹说如果我能找到李啸叛变的证据,就可以趁他在京城的时候把他擒住治罪。”
荣真眯起眼,这么说的话,杨贤也知道了?
“我已经收集了许多,重要的是,我可以把你的从其中销毁。”
“帮我脱罪吗?”荣真看着杨槿,眼里是杨槿不熟悉的寒冷。
“自然,我不想你做这么冒险的事情。”
“这件事你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做了?”
“从我打算留在南境就开始了。”
“如果我说我打算就真的帮着李啸呢?”
杨槿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为什么,就为了复仇吗?”
“还不够?”
杨槿哑然,他并不知道该怎么算这本帐,因为失去一切的并不是自己,便没有办法感同身受,他垂下手,“其实那些证据我都没有告诉过父亲。”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杨槿耸耸肩膀,一边是荣真,一边是家国,他也算不清自己的这本帐了。
“你为什么不想让李啸当皇帝,你清楚的吧,他比现在这个小皇帝不知道好多少倍。”
“我清楚有什么用,”杨槿低下头,他这些日子和李啸朝夕相处,再清楚不过李啸的野心和能力,“可祖宗礼法。”
“他也姓李,为什么不能执掌天下?”
荣真看杨槿不答话,“你也并不想告发李啸的对吧。”
他清楚,杨槿是个重情义的人,并且因着心善,很容易摇摆,如果这时候控制住他……
控制……
荣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怎么会想到利用杨槿……
“我不知道,昨天父亲来房中找我,跟我说了这些,他还说你也可能牵涉其中,”杨槿晃了晃头,苦恼的神色一看即知,“我真的不想你出任何事。”
“听着,只要你不把那些证据交给老师,我就不会有事的。”荣真扶着杨槿的肩膀,“不会有事的,你要稳住。”
杨槿抬眼,看着荣真,叹了口气,“我不想骗父亲。”
“你可以的。”荣真持续劝导着,“更何况现在李啸还没有任何的行动,走一步算一步好吗,如果真的有危险,我会及早止损的。”
杨槿有些崩溃,“你知不知道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啊。”
“知道的,”荣真这话不知道是在说服杨槿还是说服自己,“我在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
杨槿还想说什么,外院却传出十分混乱的声音。
他们两个立刻一起过去,却发现人群中央是摔倒在地上的惊恐的江玉簪,她紧紧抓着木樨的手臂,不知所措。
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荣真推开挡在眼前的人,蹲下身子一把抱起江玉簪,“都给我让开。”
大家一看荣国公发话,自动自发的让出了条路,但仍有好奇的人探着头看他们。
“你怎么回事?”荣真看江玉簪的表情实在不同寻常也跟着紧张起来。
江玉簪紧张地快要哭出来,“你让木樨帮我看看,木樨……”
木樨跟在后面,小跑了几步,凑到江玉簪的面前,表示自己就在。
书院的管事单独给江玉簪腾出了个客房,荣真把江玉簪抱了进去,他其实观察了下,江玉簪除了腿上有些磕伤了的血迹,看来并没什么外伤,怎得如此大惊小怪。
“你先出去,把木樨留在这就行。”江玉簪嘶了口气,朝荣真摆摆手。
荣真更加奇怪,但他与江玉簪身份特殊,共处一室传出去必然不好,便退了出去。
等荣真出了门,木樨要给江玉簪看下腿上的伤,却被江玉簪按着。
木樨一愣,但还是由着江玉簪把自己的手搁在她的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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