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想告诉江玉簪摔一下是不会出内伤的,但是当他一静下来摸到的脉象却是把自己吓了一跳。
他瞪着眼看着江玉簪,一脸的不可置信。
江玉簪却不在意他的态度,紧张地问道,“孩子有没有事?”
木樨摇摇头,手默默地收了回去。
江玉簪松了口气,抚了下胸口,“我不懂这些,生怕他出了事。”
“这件事公爷知不知道?”木樨抖着手,给江玉簪做手势。
江玉簪犹豫了下,头小幅度地摇了下,“不能告诉他,他不会让我生下来的。”
“这不会是大少爷的孩子吧?”
江玉簪知道瞒不住,咬了下嘴唇便把实情说了出来,“你们去行猎的时候,我又去找荣乾了。”
“我用了些手段,”江玉簪蓦地觉得这事十分可耻,但自己做都做了,也不怕承认,“反正我已经怀上了荣乾的孩子了。”
木樨连忙把手指抵在自己嘴唇上,做出一个“嘘”的动作。
荣真可就站在门外,如果让他知道了,场面怕是要更加难看了。
木樨垂着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现在立场微妙,如果刚才江玉簪不曾把事情告诉自己就好了。
“怎么样?”荣真进门来问。
木樨摇摇头,手比划,“没事的,就腿磕伤了点,血虽然流的多,但是没大事。”
“这便好,吓到我了,”杨槿也跟着进来了,站在荣真边上,没看到荣真复杂的表情,进了屋,问候起江玉簪来,“玉簪姐姐,你没事吧。”
江玉簪朝他笑了下,“我可是个娇小姐,磕破皮也会疼的啊。”
“知道知道,”杨槿跟着弯起眼,“今天人太多,我给你们偷了点糕点,咱们回去吃罢。”
于是杨槿就扶着一瘸一拐的江玉簪一齐走了。
木樨也想跟着,却被荣真拦住了,他使了个眼色,让木樨走进屋里,自己也进去,把门关严。
“她到底怎么回事?”
木樨看到荣真的表情立刻就垂下了头,他知道荣真这表情的意思,自己绝对不能和他说谎。
可这件事,如果不让荣真知道,以后江玉簪会更难做。
“她怀孕了。”
荣真何等精明,立刻懂了,“行猎的时候,的确有人给我传信,说大哥消失了几天。”
木樨头垂得低低的,他再不知世故也知道这件事的轻重。
世人皆知道荣乾已死,而他冥婚的寡妇怀了孕,说出去是怎样的荒唐。
就算瞒得了这一阵,到时候荣国府平白添了个孩子,嚼舌根的人又会怎么讲江玉簪,怎么讲荣真……
荣真被气得不轻,眼前一阵恍惚,整个人晃了一下。
木樨连忙伸出手扶着荣真走到刚刚江玉簪躺的床上,令他坐下,手轻拍着荣真的后背,怕荣真一个情绪激动再犯病。
荣真抓紧了木樨的手,“我没事。”
木樨半跪下身子,看着荣真,但他看不清荣真的眼神,只能盯着荣真颊上的睫毛的阴影而已。
“这个孩子不能要。”荣真果然同江玉簪想得一样,第一件事就是这个,“有没有什么药可以堕掉?”
木樨摇摇头,不是没有,但是他不忍心。
木樨从荣真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不断比划,“夫人她只有这点念想了,让她放弃这个孩子会要了她的命的。”
“那就要了她的命。”荣真抖着嘴唇道,这节点,弄出这样的事情,江玉簪这和普通的姑娘的任性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木樨愣了一下,他可不觉得荣真是在开玩笑。
荣真站起来,眼里闪着寒光,总是这样,发生一件坏事之后,总有一件更要命的等在后面。
木樨想拉住他,却没拉住,被荣真甩了一下,只好跟在后面跑。
他们走到马车前的时候,杨槿已经等了一会了。
他看着荣真冷冰冰的样子和木樨急迫的神情,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绝对不是好事,正要问,却被终于摆脱了那群苍蝇的李啸逮到了,“往哪跑?”
“玉簪姐姐受伤了,我陪她回去。”
李啸看了眼荣真和木樨,瞪了杨槿一眼,“用得着你?”
荣真强打起精神,对李啸行了一礼,“王爷,我们先走了。”
李啸点了下头,一直都没放开杨槿的手。
杨槿看着荣家疾驰的马车,放心不下,甩开李啸的手,“你到底有什么毛病啊?”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李啸反问道,“明知道人家不喜欢你,还往上面贴,你是贱吗?”
“你说什么?”
李啸惊觉自己说错话,但又拉不下来脸道歉,“我说的是实话。”
杨槿的嘴唇动了一下,竟气笑了,“王爷,你说得没错,”他点头,语气里竟然带着哽咽,“是我贱。”
他转身,背对着李啸,手在脸上一抹,“王爷,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
“杨槿……”李啸垂下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对着空气使力一挥。
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江玉簪一路上都缩着身子,看都不敢看荣真,等马车一停下来,就连忙想下车。
她本想扒着木樨的手臂,荣真却先一步挡在了她面前。
“嫂子,我扶你。”
江玉簪深吸了口气,竟比自己想象中表现的要镇定,“好。”
木樨看着他俩这样,心里担忧得不行,他这回都不知道先担心谁,是荣真的病,还是江玉簪的孩子。
彤儿等在马车边,刚朝江玉簪笑了一下,就正对上了荣真的黑脸,不禁怕得向后退了一步。
“她知道吗?”荣真问。
江玉簪摇头,“这件事谁都不知道,我把有关的人都遣散了。”
“遣散?”
“你要是不放心,我列个清单给你,你找人一一除去他们就是了。”
江玉簪靠在荣真的肩膀上,一瘸一拐,她的话也只让荣真听了清楚。
彤儿不知所措,但木樨拉了她一下,表示还是不要跟着他们了,免得被殃及。
荣真一路扶着江玉簪进了她的房间,除了新婚那天,荣真还没来过这里。
屋中供奉着的,荣乾的灵牌上遮着一块布,是江玉簪后来放上去的。
荣真看一眼那灵牌,对江玉簪的动作也轻柔了些,把她扶到床上,终于问,“你怎么做到的?”
“自然是有我的办法了,”江玉簪凄惨一笑,“荣乾现在身上一点功夫都没有,人又变成了一根筋,骗骗他还不容易。”
“你真的觉得很满足吗?”荣真看着江玉簪这样子仅觉得可悲,“你明明知道他已经不是荣乾了。”
江玉簪强忍着,“那我又能怎样,我喜欢了他这么多年,说放就放,”她看着荣真,眼里的泪光闪了一下又被她强行憋了回去,“你不是该最了解我的吗,若让你放弃木樨,你做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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