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灵泉轻轻地说,“什么都让你算准了。他们现在误会是路成天和楚木啸假扮煞杀人,挑拨大家杀了你好独吞兰陵令和十方图。”
“很热闹吧。”
“是很热闹。但是,那个月——”
“好了,别人和我没关系。这几天多亏了你,要不然可能早露出破绽了。”
“真没想到,路成天的靠山竟然是连远峰。这下,军队可能都要上山了。”
“嗯。”
“……甚至是几国之间的战争。尉迟雷焕,你让人害怕。”
我掌握着夫余的冶铁,随的冶盐,中央大粮仓。兵器,盐,粮草,如果战乱真起,我是最大的获益者。
“我是谁?”我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的人。
沉默。之后,“兰陵王。”他站起,转身想走。
“你离开这里吧。好好做个男人去。”我又闭上眼睛,感觉他顿了顿,一甩袖子,快步离开。
十七那年,我坐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听他们辱骂我爹。之后,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内,整个大厅安静了下来。我拎着迫夜,杀进出岫山庄的后院,正撞见东正阳压在一个和我一样大的少年身上。
他的脸歪向窗户,上面全是屈辱和不甘。东正阳在他身上律动着,欲仙欲死的根本没有发现我。我踹门进去,迫夜寒光一闪,鲜血溅满了惊呆的少年的脸。
“你是谁?”他的声音颤抖着。
我冷冷地注视着他,看着他一身的狼藉。许久,我说:“你还是个男人么你。”
所以,他答应和我合作。
运气通畅,我走到我爹的房门前。推门,他没怎么吃惊。现在他的血脉都被我封住,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不打算挣扎。我倚在门框上,笑着问:“爹,喜欢看戏么。”
他还是平静地看着我。
“儿子带你看出好戏。”
还是那个金碧辉煌的正厅。我们在墙后的密室中,厅里的一切看得仔仔细细。
楚木啸被捆着,没看见路成天。大概是跑了。一大堆人剑拔弩张地对着,内讧。
“静一静!我们在这里自相残杀也没有用。现在十方图有可能被路成天带走,尉迟雷焕埋尸石下,歌舒威宁围军山脚,他不会听我们的解释。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好好商量应对之策!”左燕大声道。
“应对之策?这个恐怕问连将军最合适了。”三世僵尸拉着干扁的鬼脸冷笑,嗓音嘶哑:“路成天怎么就逃走了?连将军,路掌门是令尊的人吧。”
连城霏的脸色变了几变,“他是什么人,我怎么清楚!我父亲还需要这么一个废物么?”
“不用你诡辩,这是我今天早上捉着的鸽子,上面的信可是很有意思啊。”三世僵尸捏着一只死鸽子,从鸽子腿上拔下个小纸卷。上面密密麻麻的尽是小字。“令尊要路成天东西到手之后,立即返回。”
“哼,你随便弄只死鸽子就来污蔑人么?”
“随便弄一只?令尊是什么人?怕信息被篡,每次都有不同的验证方法。我倒是亲眼看见他这么做过……”三世僵尸手指在剑上一抹,把血涂在之上,霎时出现了一只飞鹰。
大漠鹰。连远峰驻军的军徽。
众人愣,连城霏突然成了众矢之的。
“我要是东西到手,还在这里带着干什么?”
“你跑得掉么?据我所知,令尊一向是个果决之人,而你们连家——似乎不缺儿子。”三世僵尸笑得更开心了。连城霏的脸顿时惨白。
爹坐在我旁边,一直安静地看着,没有反应。我也不急,好戏在后面。
“关键还是尉迟雷焕!他是真的兰陵王吗?”有人问,“歌舒威宁信么?现在各国的君王都视兰陵王为眼中钉,歌舒威远登基在即,怕也是想除之而后快。要是能证明尉迟雷焕确实是兰陵王,既然他死了,岂不皆大欢喜?”
“谁能证明?”
当然有一个人的人能证明。
一阵铁链子的声音。月柔。
宽大的衣袖破破烂烂,上面还有斑斑的血迹。脖子上手腕上脚上拴着细铁链,双手的指甲破碎外翻,鲜血淋漓。他被拉扯着拖上正厅,表情木然,大大的眼睛里神情涣散,像是彻底绝望之后的麻木。
我爹动了一下。
“这小妖精这两天天天跑到千刃崖去翻石头,也不怕被砸死,亏他翻得动!他和尉迟雷焕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一定知道他的事情!”
一个人上去扯着月柔的领子:“说,你知道尉迟雷焕是什么人是不是?”
月柔仿若未闻,还是愣愣的。一个耳光过去,月柔扑倒在地,细细的血线从嘴角涌出,他却还是一脸的决然。
“小贱人,不说是不是,看你这小身板儿,就是伺候爷们的料。装什么节烈!”另一个男人上前,连城霏刚想制止,三世僵尸看他一眼;“连将军,好自为之,你现在可是连自身都不保。最近你为了维护他,可是得罪了不少人了。”
月柔倒在地上,那男人一把扯开他的腰带,露出一大片莹白滑嫩的肌肤。
厅里咽口水的声音都那么清晰。
爹坐不住了。额角手背青筋暴起,全身都在格格作响,呼吸声越来越粗重。大穴都被我封了,想动都动不了。我没有看他,只是抿着嘴,问道:“怎么样,这戏,好看不?”
月柔死了一般,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大颗的泪珠儿滚落着,眼睛却眨也不眨。那男人抚摸上他纤细优美的脖颈,淫笑着。
是男人都知道下一步会怎么样。其实我也有些好奇,月柔的“功夫”当真了得么,那么会伺候男人,比女人还强?
娘,您高兴吗?我突然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怎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呢?心里怎么这么疼呢?难不成我也被这妖精迷惑了?正笑着,突然听见一声狂吼,爹喷出一口血雾,倏地站起来,一拳砸穿了眼前的墙壁。轰隆一声,墙塌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大厅里的人明显也被这变故惊呆了。月柔转过脸来,看见我爹,失声痛哭:“云扬哥……你终于来了,我对不起你,福儿他,福儿他……”
我从我爹身后走出,左手搭在我爹肩上,暗暗用内力制住他。刚才他强自冲穴,现在的内伤已经相当严重了。月柔见了我,疯了一般高兴地大叫:“福儿,福儿你没死,你没死!”大厅里的人见我又是一呆。我淡淡道:“当然,你都没死,我为什么要死。”月柔呆了,看见我爹嘴角也是血液外涌,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
“你是尉迟云扬?怪不得你当年宁愿被万人唾弃也要和一个男人好呢,瞧这一身媚骨!”
“男男相交,有违天理!”
“无耻!”
月柔推开那男人,努力想站起来。他直直地盯着我爹看,笑了。凄哀绝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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