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臣之心_曲商【完结】(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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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静和做的那些事也担得起这句“狗杂碎”,并不在意。

  “莫家做的缺德事多了,你骂的也没错。”

  李维看了眼他,见他确实并不介意,又道:“我只知那人名唤莫从信,父亲还在时来过家里几次,父亲来往的都是生意场上的人,熙熙攘攘皆为利而,所以深交的并不多,唯这人父亲待他不同,引为知己,不避妻儿……”

  说到这里便有些说不下去了,深叹一口气,缓了缓心神,又道:“我也不是想报仇,她毕竟是我的母亲,即便想杀我,我也只能生受,我回来是因为在朗月楼有个相好的姑娘,她怀了我的孩子,我放不下,想去看看她,只要看到她好,便也无憾了。”

  他情深意切的说了这一通,莫静和却只听到了两层意思,一是莫从信与他父亲身前常有来往,且那时便见过他母亲,这样一来他父亲的死很有可能就与莫从信有关,人命案子和偷奸毕竟还是有差别的;二是如今他确实命不久矣,但他有后,有可能是儿子,这样就能继承他李家的家业,而不使落入旁人之手。

  “你是三月前遇事的,那位姑娘若是有了你的孩子,此刻应当显怀了,朗月楼近来有三位姑娘不接客,灵桓姑娘刚跟了何二公子,两人如漆似胶,个把月不会出来接客了;离露姑娘以身体抱恙为由拒客,但坊间传闻是因为和陆大公子那夜,陆大公子下手重了,折了双腿,此刻正在休养;剩下的白华姑娘,据说从石府回朗月楼的路上车夫动了歹念,将人掳走,这事动静有点大,廷尉在查,似是已经打探到了车夫的去处,只……白华姑娘大致是凶多吉少了。”

  莫静和顿了顿又道:“不是这三位姑娘,对吧。还有一种可能,那位姑娘听闻你遇事,薄情冷对,不要那孩子了,可若这样你不至依然在此流连,更不会向我提及她。青楼女子的话……是望月楼的芊墨姑娘吧,说是染了风寒一病不起,可有人曾看到她贴身的丫鬟去铺子里买长命锁,原以为是送人的,听你这么一说倒是自用的可能大些。”

  见李维不语,笑道:“你既说给我听,是有意试探我愿意帮你到什么程度?”

  李维不自觉的坐直了身体,看了他良久后,轻叹了一口气。

  “莫公子见谅,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你是莫家的人,就算通情达理也不过坐视不管罢,如何还要来帮我?”

  说到这里,莫静和第一次有一种不想聊下去的冲动,他要说的那些话已然说了无数遍,说的他自己都有些厌倦了。

  李维没有回应是不是双笙姑娘,莫静和其实也没那么想知道答案。

  “这样吧,莫从信我使人送去官府,是否有罪,有何罪官府自会定夺,你母亲若是牵涉你或是你父亲的案子,官府也自会办理;我回头把芊墨姑娘接出来,找处僻静的地方好好养着,只说你外出做生意了,这段时间怕是回不来,你也可先手书几封书信,以后每隔一段时间我让人送去一封,好让她宽心,待她生了,也会找先生教孩子念书;等官府判决了这两桩案子,我再来接你回去,把家业交代一下,至于你那孩子是否能如你所愿接手李家家业,要看你是否托付可信之人,也要看那孩子的意愿及造化了。你看这样安排可好?”

  简直是雪中送炭!

  “你既不是官府的人,如何能有本事抓莫从信去官府?”

  莫静和笑:“直接派十来个人冲进他府里,把他抓出来就是了。”

  那官府的人就该来找你了!李维却也只心里这么想想,却没有追问下去,看样子这位莫姓公子自有他的法子。

  莫静和望了望窗外,夕阳西下夜色将至,想到家里那位自己不回去不知道会不会好好吃饭,眼前又聊得差不多了,站起身来作揖道:“这段时日你放心在此休养,其他的我会安排。”

  回太子府的路上都在想,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记挂起太子了……

  “公子,您回来了啊,殿下下午在书房看了一个时辰的书,后来柳公子来了,两人便一处说了会话,柳公子请殿下三日后去柳府赏梅,殿下没应承,也没拒绝,只说想想,现在在院子里练射箭。”

  莫静和看着早候在太子府门口等他回去的田儿,接过他递来的暖炉。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问太子这一日都做了什么,以至于田儿已然习惯都不及他问,便这样与他汇报了。

  莫静和觉得,自己对太子来说是整日缠着他父亲邀宠的男宠,太子不喜欢自己理所应当。可对自己来说,太子是他想要邀宠那人儿子,同样自己也应该理所应当的不喜欢太子才对。

  “你如今也是厉害,知道两人一处说话也便算了,竟还晓得他们聊了些什么?”

  田儿笑:“因为柳公子也给了公子一份请帖,邀您一同赏梅。”

  第76章 第 76 章

  晚膳的时候,太子问莫静和:你字什么?

  莫静和有些莫名,想起他和自己说话时,从来不加称呼的,今日要称自己字了?

  “临之。”

  太子道:君临天下的“临”?

  莫静和笑:“陛下取的,仆也不知是哪个‘临’,没敢问,殿下若是有兴趣,倒是正好劳烦殿下问问陛下,也好让仆领会陛下取字的深意。”

  太子看他,想起无论是怼他,与他对弈,似都从未占过上风。

  打手势:本宫是主,你是从。

  你说话最好客气些。

  莫静和好像从未有过这样的自觉,要说主从关系,他第一个想到的是木东初,小时候两人亲近,尚不觉得,如今主从之份是越发的明显了。

  他们的关系好像一直都是这样,说亲近吧,隔着君臣、权利、名位,说远吧,似乎摸摸胸口甚至脉搏都能感受到那人的存在。

  今日太子没有脸红呢。

  莫静和此刻的心情就像是看到了一颗一直闷在地里的种子突然爆出了嫩芽,自己不但见证了,还曾经给他浇过水,参与过他的成长。

  “等您君临天下的时候,仆或许会是您的从,只现下,仆的心依然在陛下那,陛下让仆来侍奉殿下,仆便来了,哪日陛下改了主意,要仆离开,或是伺候二皇子殿下,仆也会立马收拾细软走人的。”

  莫静和再一次成功气到太子脸红。

  “不过,只要仆在太子府一日,都会殚精竭虑为殿下筹谋的,比如三日后的赏梅,殿下打算穿什么衣裳去?”

  太子没有接他的话头,这方面他不懂,不像莫静和穿戴的,从来是上等的料子,上等的裁缝精心剪裁缝制的,送他面前供他挑挑捡捡,嫌这嫌那。

  太子打手势:本宫以前在太后的宴会上见过你,穿得更朵花似的,现在倒是简朴了。

  莫静和觉得打手势也不错,嘴就能专门用来吃饭了。

  也打手势道:仆尚在孝期,不能穿那个。

  太子笑,耻笑他。

  不能?他是为守孝而守孝,守给旁人看的,所以是不能,和什么“仁”啊,“礼”啊没有关系,不过他守得倒好,从未见他穿过华服,也从未见他碰过荤腥,倒是听说去过一次堂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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