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扛我的人真的很过分,他把我脸朝下打横放在了马背上,一只手扯着缰绳,另一只手按住了我的双手,然后一路疾驰,不仅马蹄扬起的灰尘土石全都打在我的脸上,而且马背上的颠簸也十分难受,我被颠得七荤八素,呼吸艰难,还吃了一嘴灰。
“夏掌门,这姿势骑马感觉好吗?要是难受可以直说啊。”那人笑着又催马快了几分。
我哪里敢说?如果我说了真的不会被扔下马去在地上拖到头破血流吗!
“老大,今天我们可是抓到了大鱼!”
“是啊老大!总坛这次一定会重赏我们!”
“老大威武!”
“都给我嘴巴关严实点儿!别到处乱说!抓到夏煜这件事先不要上报知道吗!我自有安排!”
“是!”
不是你们想要的大鱼真是对不住了。听着这位“老大”和他的“小弟”们的对话,我无奈地想,还得拼命忍住颠得想吐的冲动,只希望他们快点到地方放我下来。
……
不知道他骑马骑了多远,等他终于停下来,又把我扛到一个像是地牢的地方,解开绳子再拿铁链把我锁上,我都没有力气作丝毫反抗,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头还是很晕,而且还很想吐。
“……夏掌门?夏掌门?夏煜!”那人可能以为我昏过去了,还在大声喊我。
“别喊……”本来就头晕,他还对着我喊,吵得我头更疼了。
“夏掌门武艺高强,英明神勇,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我睁开眼看了看面前这人,此人果然身材高大魁梧,却没生得一张莽夫脸,眉平直,眼角微微上挑,鼻梁挺拔,一笑还露出两颗尖牙,虽然凶了点,平心而论也算是个英俊的相貌,若不是笑得一脸邪气,神情活像一匹恶狼,走在路上大概也会有姑娘青睐的。
“你是……谁啊……”我看他的眼神,就是没打算让我活着离开,而他让他的手下别急着上报,很可能是想先折磨我一段时间。
既然是要死了,不如让我死个明白。
“夏掌门的记性怎么也不好了?我们前日才见过的……”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了一下,“不对,你可能真的不是夏煜……”
说着他蹲下来一把扯开了我的衣服。
“你干什么!”他这么做,我是震惊的,立刻就坐了起来,双手抓住了衣服,我又不是漂亮姑娘,他难道还想非礼我不成?
“你真的不是夏煜?”他嘴上还说着话,动作却很快,我还是没能躲开。他便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拎起来按在了墙上,三两下又把我衣服全扯下,我感觉胸口凉嗖嗖的。
“早就说了我不是啊!”我说,“放了我吧,你真的认错人了!”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说道:“夏煜胸前有道伤,那是我砍的,而你没有。”
哦,原来是扒开衣服看我胸口有没有伤。
“可是你的脸和他一样,所以你是弟弟?”
我再次感到震惊,他居然知道夏煜有弟弟?
“是啊。”我眼见瞒不住了,也就干脆承认了,“你认识我?”
“夏煜的弟弟,你叫夏凛,对吧?”那人嗤笑,“十多年前比武场上,你可真怂。现在也还是这么怂,武学世家子竟然做了百无一用的书生。”
“你……”我隐隐约约猜到了他的身份,我怀疑他就是当年和我们比武的那个小黄毛,因为偷袭而被逐出师门的李行川。
真的夭寿了,夏煜之前说过,他已经是千重雪的人,那现在就是最坏的情况了。
“你想起来了吗?”他问。
“……没有。”总觉得他很希望我想起来,那我偏不按他的套路走。
“……”
场面有些尴尬。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反正李行川早就死了。”他掐我的手突然发力,我呼吸一滞,分外难受,而他另一只手握拳对着我砸了下来。
我挣扎着,试图抓他的手,却无济于事,见他的拳头将要落在我的脸上,我只能紧紧闭上了眼睛。
一声闷响。
他的拳头没有落在我的脸上,我听到了灰土落下的淅淅声,想来是砸在了墙上。
“打你没意思。”他松开了手,“你太弱了。”
“多……多谢英雄不杀之恩。”我声音都在发抖。
“曾经的李行川也很弱,所以他死了,被你,夏煜,还有李家杀死了。”李行川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这番话,看向我的眼神却是浓重的仇恨。
“……小川……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隔壁牢里挂着的那个人突然说话了。
“你闭嘴!”李行川骤然大怒,将自己的腰牌一把扯下就对着那人砸去,腰牌穿过了木头栏杆,正正砸在那个人头上,血顺着他的脸直往下淌,他却没了声息。
这么凶残的吗!我裹紧了自己的衣服,又往墙角缩了缩,我是真的害怕。
“来人!把我的刀拿来!”李行川看着我说。
“别啊!英雄饶命!我自那次比武之后就弃武从文再也没有参与江湖事了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管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唯一的作用就是钓出夏煜的一块鱼饵,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只砍你一条胳膊送回去……”
“不要啊!”我一听这话就哭了,“我就是个写话本的,靠手吃饭啊!你只拿我的剑送回去好吗求你了!”
“……你哭什么!”
“你都要砍我手了我能不哭吗!”
“夏煜的人我抓了这么多,就没见过像你这么没骨气的!”
“所以我根本不是他的人啊!我和他只是同一个娘住一个屋檐下我们十几年没说过话了啊!”
我说得情真意切,自己都要信了,越想越委屈,就越哭越凶。
“夏家竟然有你这种货色!”李行川愤愤地在我面前来回走了几圈,居然对我说出了我爹常说的这句话。
他这是什么意思,嫌我太弱还不要脸?我没空理他,继续哭着,一把鼻涕一把泪。
“算了!拿纸笔来!”李行川又吩咐道,转头对我说“你给你哥写一封求救信,叫他明日申时一个人到梅溪来见我!”
“我……我哥……他……我们关系不好,他……不会……管我的。”我自顾自哭到快断气,抽抽噎噎地说。
“要么你自己写,我送你的信和剑,要么直接送你的胳膊去,你自己选。”
“……笔给我。”
我能怎么办,一边写一边眼泪糊满纸,我觉得我要完,夏煜绝对不是这种会为了我一个抛弃大局的人,何况他最看重的剑都给他送回去了,我这个人大概也没什么可救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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