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成疾,如一条藤锁系在了他那边,我从未想过我也会那么疯狂的思恋一个人。
我只希望我会更像他,然后他会温柔的对我。
(七)
春秋三载,春花秋月,转眼即逝。
初秋的夜幕,天气变得冷起来,我早早的躺下。
门外投射着一道影子,他走来走去,却并没有推门而入。
我默默地望着那处,赶紧的坐起身。
影子踱来踱去,
看不清楚人样,心中却不住的希望是自己想的那个,那道影子静静地站了一会,便离开。
我的悲伤哽在心中,难受至极,有一种失望,绕了我全身。
我不住的告诉自己,我脸上的那张皮,只是像那个人罢了。
晨光微曦,四周弥漫着初晨的味道,露珠落在绿叶上,昨晚似乎下了雨,潮湿的地气味道似乎还是没有散去。
我看着落叶随风飘落在地上,落在了泥土里,我突然想到一位扫地的老公公曾告诉我一个故事。
当年永诚帝刚出生的时候遭遇了宫变,当年的皇上和皇后一起被火掩埋,当时的平贤王也才十五岁,于是和伺候皇后的侍女张燕一起将永诚帝在宫外抚养成人。
王公公说:“其实皇上最在乎的只有平贤王罢了,要不怎么会没有子嗣呢。”
“从那次的事件中,皇上就越发的封闭自己,但是却也只有哪一种办法。”
我张了张嘴,发不出丁点声音,这时候那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来的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公公,只见他慌慌张张的跑来,脚步还没站稳差点摔了个趔趄。
王公公奇道:“这不是小李子们?慌慌张张的干甚?”
小李子道:“皇上病危,要齐公子赶紧过去。”
我大脑一片空白还来不及多想,脚却已经大步迈去。
我快走了几步,反而奔跑了起来,我心中不安焦急。
秋风萧萧,一叶知秋,那几棵大树被染的刺目的殷红。
我深吸了几口气,顿下了脚步,额头上泌满了汗,我急躁的又抬起僵硬的腿向他的寝宫跑去,平时觉得那段路并不是很长,如今看来却觉得总是到不了,怎么如此之长。
我浑身发热,提不起气,眼看路的距离愈来愈短,终于我推开了门,闯了进去。
太子皱紧了眉头站在床一侧。
我喘着气走近,永定的发散了,银白色的发丝比之前的更多了,他似乎很累,强撑着睁开眼睛,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已不复存在。他的鼻头红红的,偶尔会猛地剧烈咳嗽。
他遣退了众人,太子沉默了半晌,也只好下去。
他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我蹲在他的床侧。
他强撑着身子,在我的耳垂轻轻道,气息的吐纳暖暖地,心中却愈发的难受。
他说:“能撕下那张人皮吗?”
我身躯猛地怔,震惊之下直勾勾的盯住他,不知所措。
原来他知道。
他微微眯起眼,似乎有些睁不开了。他道:“一直以来其实你是你,他是他。”
人生如梦,如痴如醉,我们都陷进了那张自己编织好的那个梦里。剩下的便是谁愿意醒来,或是谁愿意继续留在那里,陷得更深。
撕下人皮哪有那么简单需要药水和药粉以及工具,面具覆在肉里,强硬撕下的话会破坏到自己的脸皮。
他闭着眼,微弱的抬起手,覆在我的脸上。
“让朕看看你。”
不知道是怎么的勇气,我撕下那张人皮,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疼的我左眼落下一滴泪。
但是他终于一直没有睁开眼睛,无论我怎么歇斯底里的喊叫。
我看着他的手缓缓滑落,那么的缓慢却又倍感快速,我愣愣地似乎什么都与我无关了,我听见外面的太监用尖锐的声音喊道。
皇上驾崩了。
永诚帝驾崩,举国上下守孝三天,太子即位,年号改为平昌,封号永旸帝。
永旸帝道:“其实朕一直知道父皇的病,所以为了缘父皇的一个心愿,特此在各地搜罗先生,望先生能帮助。”
“其实先皇一直知道,他只是把自己困在那片美好之中罢了。”
永旸帝有些欲言又止:“先生现欲往何处。”
“归往来时之处。”
我叹了口气,“皇上别再送了,我会自行离去。”
永旸帝道:“那先生保重。”
“保重。”
枫林尽染,一片殷红。
思绪似乎又回到了那时,他一低头的温柔,真的打动了我。
“叫朕永定。”
我的眼睛又开始蕴蓄着湿润。
(八)
寒冬腊月,窗外的积雪又推挤无人清扫。
我把暖炉放在桌上,执笔蘸了墨,在白纸上画着人物的五官。
门外传出敲门声,仆人在外面踱来踱去道,先生有客到访。
我放下笔,叹了口气。跟着仆人去了客厅。
客厅里背对着站着一中年男子,玉冠束发,身姿卓越负手而立。
中年男子微微转身,容貌却与刚刚画中的人有五分相似,两鬓都花白了。
他手握纸扇,轻轻摇着:“齐瑞。”
我一笑,嘴角微酸,眼泪簌簌往下掉。
“朕来吃饺子,希望能吃到铜币。”
你若安好便好,你若喜欢便好,你的心意,总有一天会传达对方到那里。
“先生?”
我听见声音悠悠醒来,半睁开眼睛,看着收拾着桌子的仆人。“我刚刚睡了多久?”
“先生可是梦见什么了?竟笑了,但却落泪了。”
我一愣,注意到泪打湿的袖角。
“一位故人。”
人生如梦,如痴如醉。过眼云烟,岁月无情,蓦然回首才发现自己老了。
窗外白皑皑,雪纷飞,冷飕飕,洁白素装。
我突然想起十多年前的那场雪,那时候永定还在。他说:唯恨当年不识玉,玉已成石,悔已迟。那时候的雪天也像是现在一般,明明似乎有,却又什么都没有……
寒冬一过便又是一个暖春,又是一年春。
☆、此生长
五月初八,我收了第一个徒弟,也是最后一个。
锦云把茶高高的举过了头顶,跪立在地上道:“弟子锦云,拜元曲真人为师。”他扎着童子辫,穿着一身褴褛的衣服,赤着脚,在寒风中瑟瑟地发抖。
“今后一定好好听话,尽心服侍师父。”
我一扫浮尘,他变的衣冠整齐。
他把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连连响了三声。
我坐在蒲团中欣慰的点点头,望向天空,旭日东升别有一番韵味。
(一)
那年闹了很大的干旱,凡人为了求雨,把二十对童男童女绑起来,送到了东海岸边。
祭式开始,祭师带起面具在搭起的祭台上舞动起来,扭动着自己的身子,伴随着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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