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不可废,珏少爷。”司徒忠坚持行了礼,“老爷他在书房,正等着珏少爷回来。少爷他..”说道这儿的时候,年老的管家脸上终是有了一丝的松动,清亮的眼中带着难以察觉的苦楚,“少爷他今年不回来过年了”
两个人边说边往里走,这院子却是梅花开尽,洁白色的雪花落在那开的嫣红的梅花上,莫名的带着点伤感。司徒珏听了管家的话却是怔了一下,他不过是两年没回来,大哥和干爹的关系还是没有好转么?“忠爷爷知道大哥去哪儿了吗?”
“老奴不知。”两个人进了垂花门,便见两边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正中放着个紫檀座架大理石屏面的大插屏。穿过插屏,小小三间厅,厅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正面是五间上房,皆是雕梁画栋精致非常。
两个人走了沿着一条幽径走了两三分钟才到了偏厅处,终是到了书房。
还没等着司徒忠上前敲门,就从门内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司徒珏和司徒忠都是面上一凛,顾不得礼仪规矩,忙不迭的上前。司徒珏站在书房门口,轻声的敲了两下门,急切的问道:“干爹,我是珏儿,我可以进来么?”
房内的人没有开口,司徒珏自是不敢造次,面色严峻的看着垂头规矩的站着的老人,轻声的说道:“找寒叔来看过了吗?房前怎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这时候,房内传来低沉的声音,“珏儿,进来吧。”司徒珏这才赶紧整了整衣衫,那红色狐狸皮大氅早在进了这门厅的时候就脱了,身上的寒气也被用内力驱走了。得到屋内人的允许之后,才轻轻的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门外站在的司徒忠悄声的叹了口气,招呼来哑仆去端茶去了。自己守在门外,老爷自从上次少爷回来之后,老爷生生的病了一场,醒来之后双鬓竟是染了霜,身体也愈发的消瘦了,要知道老爷他才不惑之年,这可如何是好?老爷和少爷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如今却是父子形同陌路,希望这次珏少爷回来能让老爷好过一些,看着偌大的司徒府哪里有过年的气息啊
司徒珏轻声的关上门,看了那坐在书桌后的人一眼,猛的跪下一直往前跪到书桌前,“孩儿不孝到现在才回来,让干爹担忧了。”说罢竟是如同孩童般哭了起来,抽抽噎噎的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起来吧。”虽然不是陈述句,却是听起来就像是一种陈述,不带任何的语调的声音,却是在司徒珏听来竟是带了一丝**蚀骨的味道,他已经有将近两年的时候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可是当才的惊鸿一瞥让他有说不出的苦楚来。干爹竟是染了霜鬓,那青衣穿在他身上就是显得如此的宽松,脸色也是愈发的苍白了…
虽是如此想着,司徒珏慢慢的站了起来,低着头站在书桌前,刚才的肆意飞扬在这个青年人面前全然不见,剩下的还是有点小心翼翼的讨好。
司徒笙坐在书桌后,一拢淡色青衣,没有任何装饰与花哨,看起来有如远山青岱,实属飘渺。看那眉宇间和司徒瑾有两分相似,却全然没有司徒瑾的肆意飞扬,带着书生的儒雅清隽,面上隐隐透着一股苍白,那苍白不是病态的白皙,那是一种透着梳理高贵的气势,在窗外白雪的映照些,更加的冷冽。已经不惑之年,岁月也在他那清隽的脸上留下了痕迹,颧骨突起双鬓渐白,与那披散着的青丝相比更加的灼人的眼睛。
青衣穿在他的身上,却像是堪堪挂在他身上一般,白皙莹白修长的手指,更让他显得有种养尊处优的尊贵,指甲圆润带着隐隐的青光,这时候却是轻轻的抚在书桌上。那墨玉的瞳孔一点光亮都没有,仿佛一潭墨绿很沉的湖水,如果不是那一闪而过的光闪过就像是一潭死水般。
书房陷入一片沉默,司徒珏安静的站在书桌前没有司徒笙的开口,却也没有抬起头来,却是像个孩子般扭捏着自己的衣角,偶尔衬着司徒笙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瞄一眼司徒笙,然后飞快的低下头去。
直到忠伯敲门端茶进来,看到这幅景象也是见怪不怪,将一杯清茶放到书桌惯常放的位置,另外一杯放到旁白的案几上,没说话很快的就退了出去,顺手把书房的门静声的关上。
司徒笙将手中的书放下来,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墨玉的眼睛闪过一点点的笑意,“坐吧站着想什么样子,还以为你是小孩子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端起白瓷杯抿了一口茶,司徒珏却是眉开眼笑的乖乖的坐下来,两手放到大腿上,乖乖的坐着。
“干爹,这次孩儿从广洲带了不少好东西来孝敬干爹,还有给大哥的…”说道这儿瞄了瞄司徒笙的脸色,看着无异才继续说下去。“这次孩儿到广洲去,两年来算是控制了大部分广洲的海上贸易,这次带来的东西有大部分都是从南洋那些商人手里淘换来的。孩儿想干爹了,这才赶回来想陪着干爹过年的,每跟干爹事先说好,干爹不怪孩儿吧?”这次大哥到底怎么了?就算是往年也会在家过年的啊,怎么今年就不在了,本来还想跟大哥商量一下共同开垦那南洋来的新鲜物什,这利益可是滚滚来呢。
“回来就好,待会让忠叔收拾一下,这过年总得有过年的样子。珏儿辛苦了,先去休息吧。”司徒笙顿了下,眉宇间那些郁气渐渐的散去,瑾儿和玥儿在一起他也放心了,不过那些人可是逍遥的太久了,来年也真是个好年,这天啊要变了!
正文 140 斗兽纸棋
140 斗兽纸棋
司徒瑾将手中纸碾碎,洒到窗外去随风消失不见,这老狐狸不觉得现在做的有些晚了吗?哼,桃红色的嘴角勾了起来,下一刻那笑容却是消失不见,自己不参一脚也就对不起自己了呢。“配合着他,影单你知道该怎么做,去吧。”
“是,主子。”影单翘长的睫毛闪了闪,眼中闪着灼灼的光,那是兴奋的光,听了司徒瑾的话急切切的退出去。司徒瑾看他那急切的模样,狭长的桃花眼中闪过笑意,转过头来笑着对青茗说:“这次估计又有不少好东西进账了呢,青茗爷就许你挑三件算是补给你的过年礼了,这影单做暗可有点亏了。”
站在角落里的青茗乐呵呵的点了点头,接着摆弄手上莹莹如玉的白色棋子,突然听得司徒瑾说了一句话,“青茗,今天的太阳很大呢。”
青茗抬头看了看外面层层的乌云,默而不语。
腊月二十九,除夕。天阴,乌云压城。
“敏婶子,你看我们也是想去的,可是玉儿的舅舅要来和我们一同过年,贸然的打扰你们也不太好。而且人多也是闹腾,我们就不去打扰老爷子和老太太了。”唐安卿向着来邀请他们一家子一起过除夕的刘杨氏推辞道,这毕竟只是干亲,哪里有亲人在身边来的亲切。而且在别人家终究是拘谨,他们何必自找不自在。而且自家哥哥那般的人也容不下坐在被人家憋屈自己。
刘杨氏看着唐安卿是决定了的,也不好勉强。毕竟这唐家也算不得上他们的家人,这来了反而有些尴尬,这不是来也是老爷子让自己这个做媳妇的来说一声。挽了挽耳旁的发丝笑了笑,“那好吧,婶子也不勉强你们了,看天也不早了婶子就回去张罗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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