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娘娘不会生气的。”
“那好,二哥就二哥。”平白长了一辈,赵珞很高兴。
燕锦衣安排妥当,举手敲了敲门,心里祈祷可一定要有人在家啊。
门开了,站在门里的是无情,一见燕锦衣便一瞪眼,“怎么又是你?”
“无情,是谁来了?”院里传来沐春风的声音。
“吃白食的!”
赵珞一愣,斜眼看向燕锦衣,心想:“小舅怎么也干这种事啊?”
燕锦衣已经气得剑眉倒竖,“胡扯!我什么时候吃白食?上次我明明给了钱的,而且你家小娘子说了,没钱找,让我多来几次抵数。”那小娘子可比京师里西江楼的大掌柜还能讹人。
赵珞又心想:“是啰,小舅怎么会干那种缺德事。怕是掌柜没给这小伙计分赏钱,所以故意给我们摆脸色。”于是便冲着那个和他年岁差不多、个头也高不了多少的少年一挺胸膛,“你小子张狂什么?本、本公子身上有的是银子!”
“什么银子?”沐春风恰好走了过来。“咦?是燕公子,您到我这里来有何贵干啊?”
赵珞眼睛一亮,果然有漂亮的小娘子!虽然没有他母妃漂亮,却让人不由自主就想亲近,和那些见惯了的宫妃、宫女甚至年岁相当的官宦千金都不一样。
“姐姐好!”赵珞立刻化身小狗,贴了上去。
“呃,你是……”
“我是小舅的弟弟!”
“蠢材!”燕锦衣一声怒骂,跟着冲了进去,举起手却又不好真打。
沐春风哪里还忍得住,哈哈大笑起来。无情则沉着脸关上了门——院里多了一个亲王,他的责任重大啊。
赵珞不小心露了口风,本有些懊恼,可一见沐春风的笑容便觉得一切正好,难怪古人云:千金难买一笑。
“不知燕公子和令弟大驾光临有何贵干?”沐春风笑完后拂腰问道。
“姐姐,我们是来吃饭的。”这么好看的姐姐做的饭菜也一定很香,嗯,他似乎已经闻到饭菜的香味了。
“吃饭?”
“呃,我……唉,我外甥这是和你开玩笑呢,他路上突感饥饿,村中小店又不太放心,我只好带他上你这里来了。”燕锦衣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示意赵珞——你小子快给我过来!
“燕公子不是特意来抵数的吗?”无情阴阳怪气地说道。
“抵什么数?”沐春风近来一直忙着她新开的店铺,早把从燕锦衣这里讹来的金锞子给忘了。
燕锦衣暗叫一声不妙,忙摆手叫道:“我哪里说什么抵数,我是跟阿珞说这院子里有两棵枣树。喏,这棵是枣树,这棵也是枣树。”
赵珞纳闷地看着燕锦衣,小舅啥时跟他说过这个?再说,这两棵瘦弱的小树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虽然他也不知道枣树应该有什么特别之处。
燕锦衣怕他揭穿,又说道:“阿珞,你不是肚子饿了吗?这位小娘子的手艺可好了。”
“嗯,姐姐,我肚子好饿哦。”赵珞立刻贴得更近了,撒娇可是他的拿手好戏。
“等等!”无情突然叫道,“你管他叫舅舅,管我家小娘子叫姐姐,这岂不是让我家小娘子跌了辈份?”
“你想怎样?”赵珞很生气。
“你得管我家小娘子叫姑姑。”
赵珞一想,这也使得,便说道:“姑姑就姑姑,我真的好饿,姑姑就留我在这里吃饭吧。”他尚不知已经自曝了身份,还以为装普通人装得很像。
无情立刻大声说道:“春风姐,我们要不要留他们吃饭啊?”
沐春风扑哧一声又笑了起来,可看到赵珞愤怒的小脸,便想道:“这位诚王千岁虽然年幼贪玩,但毕竟是皇家人,无情也太大胆了些。”只好忍住笑说道:“既然两位公子看得起,那我只好从命了。”
赵珞冷哼一声,大摇大摆地走向院中某棵枣树下的躺椅上坐好,然后朝无情勾勾手指,“小子,快给本公子上茶。”
“抱歉,家里没茶叶,热水也无,只有井水一瓢,不知公子要不要。”无情双手一抱,丝毫服侍人的念头都无。
赵珞一愣,春风姑姑家怎么这么穷啊?
沐春风忍着笑摇摇头,说道:“无情,去把我屋里的糯米香茶给小公子泡上。”然后又回头看着有些呆滞的燕锦衣,心想:“你居然给我带来这么一个小祸星,我纵然不能收你的钱,也不能总让你占便宜。”
“燕公子,你过来。”沐春风也朝他勾了勾手指。
“干吗?”燕锦衣满脑子都在想一件事——她的名字叫做春风,被沐春风这么一叫,便不由自主地跟进了厨房。
沐春风回身递给他一把菜刀,指了指他手里提着的野兔,“公子想吃兔子肉,那就请自己动手。”
“为什么要我干这事?”燕锦衣立刻回过神来。
“哼,你好意思叫小孩子服侍你么?”
燕锦衣心想,他家里服侍他的可不都是小孩子么。但这话当着沐春风的面却说不出来,只好认命地拿起了菜刀。
还好平时打猎时也偶尔会就地烧野味吃,也曾亲手给猎物开膛破肚,不至于手足无措,只是心里总觉得别扭——他这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第二十章 春风又乱锦衣心
沐春风给燕锦衣安排好任务后,自己也忙着淘米洗菜,她无意讨好赵珞,但也绝对不想虐待这位皇亲。
小小的厨房里只听得到沐春风麻利做活的声响,燕锦衣不一会儿便觉得闷了,抬起头想找点话说说。
沐春风正坐在他的对面捡着菜。因为天气开始炎热,她上身已换上了薄衫,湖绿色的纱衫衬着雪白的肌肤,给这有些闷热的小屋带来一丝清凉。
“她似乎总是喜欢穿淡色的衣衫。”燕锦衣心想。家里女人多,所以他知道时下的世家贵女都喜欢穿着色彩艳丽的服饰,沐春风的打扮更加证明她不是世家之女。可他也觉得还是这淡雅的颜色更适合她,也许是因为她就□风的缘故。
春风,忽如一夜春风来,二月春风似剪刀,春风又绿江南岸,桃花依旧笑春风,春风拂槛露华浓,春风不度玉门关,春风得意马蹄疾……
燕锦衣的脑海中忽然冒出许多描绘春风的诗句来,最后定格在一幅画面上——一个穿着淡绿春衫的少女,处于一片春意盎然之中,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如此风雅的念头,若是英山侯在此,大概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了。
沐春风不知道燕锦衣正在琢磨自己,只是低着头仔细地捡菜,时而抬手收拾一下鬓角边散落下来的碎发,露出圆润而白皙的耳朵;有时又需要伸长腰肢拿取物品,这时燕锦衣便可以看清薄衫紧裹着的柔软曲线。
他察觉自己的脸上有些过热,忙低下头去,才发现右手里的刀差点切下了左手的食指。如此,他便再没了与沐春风搭腔的心思,更没了胡思乱想的勇气,埋着头一声不吭地分解着野兔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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