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老师是男人啊……”沐春风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此事难以启齿,要是阿妈还在就好了。
“欸……”楚清秋少有这样吃瘪的机会,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说什么。
沐春风又趁机说道:“都怪老师不肯娶妻,要是您给我找个师娘,我也不至于有心事没处讲。”
话说到这份上,再想起大管家楚平关于门子老张有女十八便做娘的谈论,楚清秋也猜出来了,笑道:“不能跟男人说的心事一定是与男人有关吧。”
沐春风没有说话,但红透的双颊已经代为做出回答。
楚清秋的心情又好了起来,接着笑道:“咱们的春风小娘子思春了啊。”
“老师!”没想到老师也有这么不正经的时候,沐春风羞恼地瞪了他一眼,但又说不出什么狠话。
“呵呵,刚还怪老师不给你找师娘,其实是怪老师不给你找夫婿吧。前些日子看你忙着打理铺子,所以不想给你添乱,想不到却让你埋怨上了。”
“人家才不是埋怨这个……老师,您什么时候给我找师娘啊?”沐春风可不敢忘记阿妈的遗命,这可比开办美容事业还要重要。
“现在说的是你,不要左顾而言他。你若是有了心上人,老师就亲自上门去提亲,若是没有,我就让大管家去帮你搜罗。”
这到底是谁在左顾而言他?可楚清秋的话却让沐春风一阵恍忽。难道她真的想嫁给燕锦衣?那个目中无人、傲慢无礼的浑小子?唉,可是后来他好像改变了许多……突然杳如黄鹤是不想再见她还是别有原因?
楚清秋瞧见沐春风咬着筷子发呆的样子,只以为是被自己占了上风无言以对,心情更为愉快。可一想到终究女大不中留,沐春风总是要被某个男人带走,这心里便又有些低落。
这时,二管家楚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沐春风恰巧与他相对,抬头看见,知道他多半是来禀报一些朝中秘事,又正好担心说多话会让楚清秋看出蹊跷,忙起身说道:“老师,我吃饱了,我去看看无情。”
“无情还是个孩子,你就省省心吧。”
“老师!”沐春风怒吼一声,尴尬地看了看面无表情的二管家,便在楚清秋的笑声中跑开了,可她心里却在愉快地想:“阿妈,老师也会拿人恶作剧了。”
看到楚安,楚清秋停住笑声,眼睛里的温度也降了下来。“宫里面有消息了?”他知道属下的本事,并不吃惊。
“是。”
“都说了些什么?”
“圣上出府便回宫了,回宫后便去了洄溪堂。”
洄溪堂位于皇帝寝宫福宁宫内,原名长春堂,赵勤入主后改为现名,取意唐代诗人元结的诗作《说洄溪招退者》。
楚清秋没有吭声,手指在桌面轻轻敲打,良久才说道:“去叫楚平来,本相爷又有事给他忙了。”
楚安领命而去,楚清秋轻轻地冷笑道:“吾今欲作洄溪翁,谁能住我舍西东。勿惮山深与地僻,罗浮尚有葛仙翁。洄溪,楚洄,小溪河……圣上真是好心思。楚洄,你设计救驾是想着为我和春风找一棵最牢靠的大树吧。可你不知圣心难测吗?你这桩生意到底是赚还是赔呢?”
第三十章 奈何叔妙治顽徒
这个小院在相府里所处的位置比较偏僻,布置也相对简陋,下人们平日没事都很少从这里经过,不是因为不屑,而是因为敬畏——在他们眼里,这里的主人比大管家还要可怕。
没人知道奈何的来历,就像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和真实年龄一样,只知道他武功高强,对相爷忠心耿耿,对敌人出手无情,真正的无情。
承乾三十二年,神秘的奈何突然出现在楚清秋身边,成为他的贴身护卫。那时的楚清秋还没有爬到权力的顶峰,但庙堂里的波澜不比江湖里平静,奈何的出现为楚清秋的平步青云增添了一大助力。
现在,贵为一人之下的楚相爷不可能只靠一个人来保护,但不论是贴身保护他的高手,还是相府里的寻常护卫,无一不是奈何亲自挑选出来的。所以,尽管奈何看似退居人后,却没人敢挑战他的地位。
相爷的得力手下大多得过奈何的指点,但他真正的弟子只有一个,便是无情。奈何也是一个性情极为淡漠之人,本无心收徒,只是他和无情一样也受过沐夫人的救命之恩,经不住对方挟恩求报,只好答应了。
可既然收下了,奈何便是照着严师出高徒的标准来进行,更何况无情现在承担着沐夫人独女的护卫之责,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他这个师父决不会护短。
“真是了不起,居然能打败诚王千岁,他可是号称打遍皇宫无敌手啊。”奈何笑道,但这笑容很假,假到他自己都懒得去掩饰。
“师父,弟子这也是没办法,要是输给他,岂不是丢了师父的脸。”无情的小脸很严肃地板起,他怎么会听不出师父是在说反话。
“是啊,师父是觉得很有面子啊,宫里那几个高手都只能在诚王手下走上几十招,你一招就灭了他,怎么还会丢师父的脸呢?”
无情的脸苦得更厉害了,“师父,我也想输,可是太难了。”
“哼,你也知道难啊,我还以为你已经当自己天下无敌、无所畏惧了。”
“嘿嘿,我才不是赵珞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
“放肆!皇子之名岂是你能叫的?”
奈何的长相算不上是美男子,但也不丑陋,让人看了感觉极为舒服,舒服到一转眼就想不起来是什么模样。可他有一点和楚清秋相仿,好像世间没有什么事物能让他们情绪激动,而一旦动怒,便让人情不自禁浑身发寒。
无情现在便是这样,寒气从心里一直冒到嘴里,冻得他话都说不出来。唉,要是早一点冻上就好了。
“皇子是什么?是金枝玉叶!是龙子龙孙!”奈何背着手冷笑两声,“这么说倒不是指他天生就比你我高贵,但他天生就容不得别人比他还高贵、还强大!诚王虽然还年幼,你却不可小看他,皇家人的心思岂是你比得过的?就算他真不在乎,他的母妃呢?他的兄弟呢?”
奈何转过身,盯着无情的脸,目光何其犀利。“你别忘了他是谁的弟弟!福宁宫的那一位虽与诚王不是同母所生,但谁损了皇家人的面子,就是损了他的面子,他要有心对付你,任你武功再高也只有等死的份。”
“可是……是诚王千岁自己缠着我要打啊。”无情被吓得哆嗦起来。春风小娘子虽也劝过他适可而止,但没有师父说的这么吓人,不一会儿就已经说到死了。
奈何脸上毫无怜悯之意。“不错,是他主动要和你过招。可你既知他的身份,为什么不想法回避?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想法输给他?嘿嘿,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想显摆一下你的武功比皇子还高强。”
无情的下巴已经贴在了胸前,“不是……弟子只是……没收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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