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可不该善妒啊。”燕锦衣遗憾地摇摇头。看这文字本以为南郭先生是个脱俗出尘的才女,却不料竟是个妒妇。
沐春风听了心中不悦,“善妒和会嫉妒是两回事,自己的丈夫喜欢上别的女人,难道不该生气、难过吗?要是妻子喜欢上了别的男人,做丈夫的不也会生气吗?”
“这怎么会一样?”给丈夫戴绿帽子的女人是□!
“为什么不一样?男人、女人都是人,都有五官四肢,都有七情六欲,为什么女人不能嫉妒?”
“因为……男人要养家糊口,是一家之主啊!”
“哼,只要有机会,女人也能养家糊口,我阿妈挣钱的本事比我阿爸还大。再说,你以为女人在家操持家务就很轻松吗?”沐春风对燕锦衣的好感又下降了,“有时候光有钱也可能会被饿死的。”
听她拿自己刚才在迎客来差点找不到饭吃的事调侃自己,燕锦衣也不高兴,却又想不出辩驳之词,便愤然转过头,隔着车窗假装看风景——外面大雨磅礴,哪有风景可看。
燕锦衣心中暗骂:“就凭你那双大脚连嫁人都难,还敢嫌弃什么。”
第六章 劳燕分飞各还家
“咦?我的随从呢?”假装看风景的燕锦衣赫然发现,马车旁边没有一个人影。
沐春风愣了一下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掀开车帘喊道:“无情,停车!”
车子停住了,燕锦衣忙问道:“我的两个随从呢?怎么不见了?”他认得出这是回京师的方向,要不然真要怀疑这两人是拐子。
“不是不见了,是没跟上来。”无情说道,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得意。
“无情,不许胡闹。你赶得那么快,他们怎么跟得上来?”她这两匹马可是老师派人精挑细选送来的。
等了一会儿,落后的两人三马终于赶来了,都气喘吁吁,包括燕锦衣那匹精心挑选的良马。周闻的样子还好些,侍剑的脸色都白了,指着无情喘道:“算你……小子……有种!”
“小爷我本来就有种。”无情立刻回道。
“你们俩都给我闭嘴!”车内传出一声娇叱。两人忙低下头——忘了这里还有女眷。
燕锦衣看见随从们的狼狈心里也恼火,但也知不是他们不济,是马的本事比不上。他又瞥了一眼那两匹越赕马,心想:“看不出这马个子小小还挺能跑的,难怪兵部年年都要从云南选马。”
从军之人没有不爱好马的,燕锦衣虽然还没有军职,但也是舞枪弄捧、啃着兵书长大,便又心动了。可惜他知道沐春风不差钱,且刚刚又闹了矛盾,不会卖马给他,只好咽下了这心思。
无情被沐春风训斥后不敢再胡闹,将车速放慢,让周闻和侍剑能勉强跟得上。即便如此也还是赶在当天城门关闭前到达了京师,把那两人三马累得够呛。
燕锦衣不好意思坐着沐春风的马车入城,正好雨已经停了,便在城外换了自己的马,告辞后抢先入城回府。
燕定北正准备歇息,忽听下人来报,二公子回来了。
“咦?不是说明天才到嘛,怎么今晚就回来了?“
“哼,还不是因为你催得紧,锦儿一定是马不停蹄赶来的。这雨天路滑,要是不小心累着了、摔着了可怎么办?”夫人张氏在一旁埋怨道。
“不是我催得紧,是时间不等人。嗯,今晚到也好,明天好好休息,后天机会才大。”
“我就是不明白,那个郭小娘子真这么好,非要逼着儿子赶回来和其他人抢来抢去?就算是京师第一美人又如何,终归有朱颜逝去的时候。”燕家是世代功勋,张家是名门望族,所以张氏对寒士出身的郭家不以为然。
“妇道人家!你以为我张罗这门亲事就是为了郭小娘子的美貌?我为的还不是郭家如今的声势。郭淳是什么人?当今圣上的老丈人外加拥立功臣,郭皇后又只有这一个妹妹,这门亲事要能结上,对二郎会不好吗?”
燕定北虽是武将出身,但外粗内细,他考虑的不单是幼子的前程,也是燕家的前程。先帝在的时候,他有军功在身,袭了英山侯,在宫中为妃的长女又深得帝宠,生下十五皇子,实在没什么可担忧的。
可是,承乾三十八年,先帝未及立储便突然驾崩,朝内一片混乱。原先无人看好的七皇子桓王异军突起,最终登上龙椅。因把女儿嫁给‘无能’的桓王为妃而遭人耻笑的郭淳也一跃成为皇帝的丈人和太子的外公,还因拥立之功被封为芮国公并任三司史。
反观燕定北,虽然没有听从某些人的怂恿拥立自己的外孙,坚持忠于皇室,但也因独善其身的做法被排斥在新皇的心腹圈外。官职虽然升为从二品的枢密副使,却比郭淳低了一品。
幸好他的长子燕铁衣早就暗中站到了桓王的麾下,并成为拥立功臣之一,又年轻有为,算得上是圣上的心腹。可惜长媳是顺郡王的女儿,虽是宗室之女,家世却已败落,对儿子的仕途帮助不大,所以他才会在幼子的婚事上做文章。
张氏仍皱着眉,“我就是担心,她是皇后的妹妹,可不就是和公主一样,娶进门来还不得当菩萨供起?”圣上非常敬重发妻,听说对唯一的小姨子也爱屋及乌,能娶郭家二小娘子为妻就好比是做了驸马爷。
“皇后的贤名可不是假的,她的妹妹又会差到哪里去?娘娘不也说过了嘛,郭小娘子的确是品貌上佳的良人,能有这样的儿媳是我们的福气。”燕定北说的娘娘便是他们的长女燕霞衣,先帝的贵妃,如今的太妃。
“别高兴得太早,谁知道二郎能不能抢到绣球。唉,我总觉得不舒坦,抛绣球撞天婚,这要是撞到一个又老又丑的可怎么办?郭大人也真狠得下心。”
“呵呵,他也是被逼的。提亲的人非富既贵,不少是世族大家,郭家底子还不够厚,不宜得罪。不过你也不要瞎操心,毕竟是嫡出亲女,郭大人不可能把她推火坑里,后日一定会有别的安排。”
这时,燕锦衣换好衣服来见父母。听说他的确是连夜冒雨赶路,张氏忙将他拉在身边细细检查。燕定北也同样心疼,这可是他年近四旬才得的儿子,感情与长子还是有些不同,问了几句后,便催他赶快回房休息。
燕锦衣临走前问道:“爹爹,段宸书真的也要去抢绣球吗?不是说他已经订过亲了吗?”
“听说那家长辈都过逝了,女儿也不知去了哪里。段公子今年已经二十有三,段夫人肯定不想再让他耽误。”儿女婚事的消息还是张氏知道的多些。
“这些我可就不知道了。只是段家小子出京办差,也就前两日赶着回来,不是为了郭家的亲事还能是为了什么?哈哈,你小子是不是害怕了?”燕定北说道。
燕锦衣捏紧了拳头,他才不会轻易认输。
有好事之人为楚府花园排了四景,分别是:梧桐听雨,玲珑观月,晓春看花,含玉赏雪。可楚清秋今晚却没有在梧桐馆聆听细细雨声,而是坐在玲珑轩,看着乌云中时隐时现的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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