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卿看着她,突然问道:“怎么?还是不行?”
白苏玄点点头。宁卿看着她沉思半响目光一闪,想起一件事来,“苏玄,你可还记得我受伤当日说这批茶我丢不起吗?”
“记得,怎么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
“因为那一批茶里的精品,我答应了给一个人。” 宁卿突然抬头看向远方,目光甚是深沉。
“谁?”
“容城侯。”宁卿淡淡道。
白苏玄目光一闪,想起这人的来头,不由道:“你说上次来商会的那个侯爷?”
“是,他很好茶,所以在听说我弄到一批茶之精品后,叫我给他捎带一二。”
“这么说你这次运过来的茶里面不光有给长安的供货,还有给容城侯的献礼。”白苏玄接过话头。
宁卿沉着的点点头,“所以我说宁家丢不起,但这茶我早该送过去了,却因为受伤而一直放在醉天下。既然现在醉天下出事了,那你就借送茶之机去见见他吧。”
“见他?”
“恩,”宁卿沉声道,“容城侯广交好友,京城的官员都需卖他几个薄面,若能求得他的相助,醉天下应该就没事了。”
白苏玄顿时明白,点点头道:“好,我去找他。”
一阵清风吹过两人之间,宁卿不经意又是一阵轻咳,白苏玄忙扶稳他道:“起风了,你现在身子弱的很,还是赶紧进屋吧。”
宁卿点点头,淡淡一笑,整张脸却是掩不住的苍白,白苏玄看着他不由一阵担忧,就和小喜一起扶他回房,心中却寻思起找容城侯的事来。
***
白苏玄从宅院出来的时候,看天色还早,决定马上去侯府一趟,于是命人将上次夺回的茶之精品检查了一番,见没有问题就直奔侯府而去。
容城侯听闻她来,倒是一惊,但见茶礼送上,便是会心一笑,“是宁卿叫你过来的吧!”
“恩。”
容城侯对她一笑,缓步走到主座之旁坐了下来,也示意白苏玄坐下。此时的容城侯一身居家便装,微束半发,举止文静而淡雅,看上去并不似之前见到的那般威严,倒是多了几分亲近之感。
“听说他受伤了,那是怎么回事?”他淡淡开口,一双幽亮的眸子向白苏玄缓缓看来,明明是关心之意,却看不到什么情感。
白苏玄见状便垂下眼道:“回侯爷的话,是运茶的时候遇到一批强盗,想将这些茶抢去,宁卿因为不肯让他们得逞,就被他们刺伤了。”
“哦,那不碍事吧?”
“谢侯爷关心,那伤已有半个月了,现下已经快好了。”
“那就好。”容城侯淡淡而笑,却不自觉的低头玩弄起自己的玉扳指来,白苏玄见状,不由寻思这醉天下的事要怎样开口,却不料容城侯低头看了一眼玉扳指就笑了起来。
“白小姐有什么话,不防直说,我与小姐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小姐不必如此拘谨。”
白苏玄这才闻言一笑,然后低声开口,“我想侯爷也听说了最近醉天下的事……”
“恩,我是知道。”
“那侯爷相信我醉天下是冤枉的吗?”
“这个……自有管辖它的部门去解决,我相信或者不相信都跟这件事没什么关系。”
“我当然知道,只是管辖它的部门,最近都避我而不见,我想将整个事情弄清楚,却没人肯帮我。所以,还想请侯爷帮我说句话……”白苏玄说完,就小心翼翼的看着容城侯,生怕他不答应,“不知侯爷可否……”
容城侯嘴角牵出一抹莫名的微笑来,探究的看着白苏玄问:“你是要我帮你?”
“是!”
“可我为何要帮你?”容城侯一双瞳眸暗如深渊,紧紧的盯着白苏玄,似乎要把她看出一个洞来。
白苏玄笑了笑,只当容城侯在开玩笑,便道:“人们都说容城侯乐施好助,我想这件事对侯爷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此事善了恶了,终归要了,我只求侯爷让那些官员加快办事效率,至于是非对错,全凭众人判断,我保证不会失了侯爷的公正。”
容城侯闻言,却是一声轻笑,“我还以为白小姐有多聪慧,却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不懂。”他的声音在这声轻笑结束后,不由变的严厉起来,却道:“你以为官府敢办你,真的没有证据吗?你难道自己就没有调查过药膳出了什么问题?”
白苏玄被容城侯突如其来的转变吓了一跳,却是冷静沉下心回答道:“药膳的配方我在出事之后就查过,没有任何问题,若说是药材问题……也不可能,这次的药我是从陇北运来,都是叫人验过的……”白苏玄越说越没自信,只好自己给自己打圆场,“好吧,就算是真是药材问题,那药监司就该明确告诉我到底是哪味药出了问题,这般将事压住又算什么?”
容城侯听得一笑,却是摇头,“那你要本侯怎么帮你,只是跟那些大小官员说一声,尽快查案吗?”
白苏玄看清容城侯眼中的明灭不定,终于明白,便道:“侯爷要什么请直接说吧,我既是一个商人,礼尚往来还是懂的。”
容城侯闻言却是大笑,“哈哈哈哈,白苏玄啊白苏玄,你现在才问我,岂不晚了?我要的,你终究是无法给我!”
白苏玄闻言,顿时脸上一肃,低声道:“侯爷到底要什么?”
容城侯却是看着白苏玄轻笑,一字一句道:“你要你的诚意。”
白苏玄盯着容城侯有些不明白,容城侯唇角却勾起一丝自嘲的微笑,“你本是不准备来求我的,对吧?你觉得纵然有天大的事,也有人会帮你顶着,你根本没必要来找我,对吧?”
“侯爷有什么话请直说!”白苏玄低压声音,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因为她发现她无法对抗容城侯突如其来的压迫。
容城侯见状却是笑了,似乎根本没有听见白苏玄说什么,只是自顾自道:“好,既然你没有诚意,那拿另外一个筹码也可以。”
“另一个筹码是什么?”
“墨无昧。”
“什么?”白苏玄怀疑自己听错了。
容城侯再次开口,却是加重了音量,“我说墨无昧!”
白苏玄瞳眸猛然一张,一口否决道:“不可!”
“为何不可?”容城侯低头看向她,眼底已有了几分凌厉。
“因为他是我的朋友,而不是货物。” 白苏玄抬着头坚定的看着他。
容城侯被那一瞬间她的眼的锋芒所刺,竟然再次大笑,“好!好个朋友,好个白苏玄!你既然执意如此,我也不再管你,你走吧!”
白苏玄闭了闭眼,平息了自己眼中的怒气,微微行了个礼,就慢步退了出去。她并不明白为何好好一场谈判,一下子就给谈崩了,也不明白自己到底错在何处,更不明白容城侯为何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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