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遥夜又并非寻常女子,他同萧敬一般喜爱在书堆里,尤爱史书故事。成王的故事历经数十年仍旧被传诵,因而她也翻看过关于成王的那段历史。史书记载的是,成王谋反,秦、萧两家合力襄助陛下,终陷成王于缧绁之中。篇幅不长,却总让人觉得其中故事很多。
秦遥夜自然看出了其中的不简单,往往只言片语背后应该是长篇大论才对。于是,她开始来往于京中的各个角落,想要从一些老人家嘴里知道关于成王的更多的故事。她也不记得是从哪儿听来的一句话了,大约是当初离开京中的路上听来的,那人道:“如今的汝阴侯世子啊,居然喜欢一个小厮,可真是应验了当年成王的事咯!”后面的她便没听见了,因为马车行得快。
这一句话不由得她不多想,成王与汝阴侯府到底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汝阴侯世子喜欢一个小厮要与成王搭上关系呢?她越想越觉得有什么要在她眼前呈现出来,可惜的是,她没有更多的史料来让她一探究竟,最终也没能推断出那些纷纭的往事到底真相如何。她唯一知道的,就是秦家与成王之死是脱不了干系的。
那时初到东边,她一直觉得很奇怪,怎么萧敬一转眼就成了一个能够号令近十万人马的首领。后来,她见到了萧骛和萧瑾,那两人看着她的时候总是含着怨气与仇恨。起初她只以为是自己让萧敬分了心,后来就发现他们只是单纯地讨厌她。随着在东边待着的时间增多,她渐渐察觉到萧敬的身份,也渐渐明白了很多东西。她唯一不理解的就是,萧家明明是与成王不合的,却收养了成王的遗孤,萧骛也要替成王报仇。
回到目下,萧敬与秦遥夜半晌无话,最终还是萧敬转过身来,抱住了秦遥夜,道:“你不必说,我也明白了。但是,你是你,秦家是秦家,我分得清。”可是,萧敬分得清,就代表东边那群人分得清吗?就代表天下人都分得清吗?
当天下午,萧敬就修书一封去了东边,信中言及了身份即将暴露以及他决定立即起事之事,希望东边能够立即予以援助。可如此一来,秦遥夜的存在就如同当年成王身边的萧骥了,她虽不会如同萧骥那般背叛萧敬,可是,旁人眼中,却是未必。
作者有话要说:
祝坚持到这里的你们六一儿童节快乐!O(∩_∩)O
第37章 多年秘事终揭露
顾容收到萧敬的回书后默默无言了很久,因为他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还会回到京中。可是,萧敬却告诉他,如今别无选择,若是他不去保住秦、萧两家,这两家定然会在他起事之后就被牵连。
自那年毁了同陈妙的婚约以后,顾容再也没动过成亲的念头。到了如今,他也还是孑然一身。此番去京中,又用不得顾容这个名字,必然得以顾春朝之名才能换来今上的信任。他倒是想去见萧啟,就是不知他愿意与否,也不知自己见了他以后有何话说。
他唤来武英,问她是否愿意同他一道去京中。武英如今乐得自在,再无前朝的责任,自然愿意跟着他去救人,临了还故意问道:“你若是见了萧啟,打算怎么说?”
顾容笑了,这次倒是发自内心地笑了,大概是因为要去见萧啟了。可是,这种笑不够长久,只一会儿就消散了。与萧啟说些什么呢?总是有话说的,只是该持有怎样的态度呢?
“船到桥头自然直,遇到了总归会知道的。英姐,与其为我想这么多,你还不如为自己想想,这些年你父亲可是为你着急着呢。”
武英早料到他会把话头指向自己,就干脆起身,告了辞。她这几年总是忘不了梁述,直到将慕容珍扔下悬崖的那一刻,她也还是忘不了。梁述像是在她心上扎了根,她怎么也拔除不掉。这辈子,这整整一辈子,她都忘不了他。
梁述明明是一个很胆小怕疼的人,却为了她变得强大隐忍。每每看到他在自己面前露出天真的笑,她都会觉得自己是在作践人。她不知道梁述掉下悬崖的时候想了些什么,但是她知道,他一定很疼,一定很想被她抱一抱。
她知道,她这般作为定然会引来父亲的不快,毕竟女子到头来还是要嫁人的。可是,既然先前身为前朝后人的命运都已经被推翻了,如今的命运还不能掌控在自己手上吗?她相信,有顾容在,一切都有可能。
南边的一切看起来还算平稳,重重山峦里有人声笑语,有富足安康,全都是顾容希望看到的样子。然而在京中,一切都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这一日,张掾终于来到了汝阴侯府,打算见见萧啟。他心中有愧,因为他故意暴露了萧敬的身份,也就意味着要与整个萧家为敌了。而当年,他们说好会放彼此一马的。如今,尚且不知今上是否查出了什么,但是不管结果如何,张掾都不会放过萧敬的。
他跟着侍从来到萧啟的院子,见那人正在亭子里温和地逗着孩子,时而往那孩子的嘴里喂颗杨梅。萧容大概是头一次吃杨梅,嘴馋得紧。几乎每次都是不等萧啟送进嘴边,就伸出脑袋来,大口一张,咬住了,吃得满嘴都是汁水。一边的丫鬟见了只顾笑,也不去帮她擦擦,最后还是她自己掏出手绢来,胡乱擦了一把。
张掾看了觉得好笑,随意在一边坐下,问道:“怎么不帮她擦一擦?”
萧啟见是他,一时有些惊诧,而后掩住神色,笑道:“她不让人近身,最近常说自己长大了,自己的事情不用别人帮忙。”
这话一说完,萧啟就示意一边的丫鬟把萧容带下去了。萧容起初不乐意,最后是萧啟摸了摸她的脑袋,对她道:“我与这位叔父有事要谈,你去找母亲可好?”
萧容点点头,对着张掾甜甜地笑了,叫了声“叔父”就由着丫鬟牵着走了。
萧啟亲自为他斟了茶,而后道:“你回京好些日子了吧?今日来可是有事?”
张掾有些心慌,拿过茶来喝了一口,道:“我是偷跑回来的,这些天被我父王罚了禁闭,昨天才容我出门。”
萧啟见他不说有何事,便知道不用再问了,只是与他闲聊了些关于萧容的趣事。张掾听得起了兴趣,感慨道:“听你这般说,我也想成亲了。”
萧啟给他继续添茶,道:“你若想成亲,京中怕是不少官员都要暗暗准备了。”
张掾本想说准备了也是白搭,可是话到嘴边却没了说出口的意愿。他觉得,就算真说了,有些事情也是改变不了的。而且,他今日来也不是为了同萧啟翻这些旧帐的。
“且不说那些烂账,今日我来,是想跟你说声抱歉。”
萧啟原以为这人不会在自己面前言及朝堂之事了的,却不想,绕来绕去还是被他提起了。不过,这声抱歉又是何缘故?
“你何曾做过对我不起的事?这声抱歉我可受不起。”
张掾顿时愣住了,难道这几日京中的风云萧啟完全不知?就算萧啟不知道,他父亲汝阴侯也该略知一二,也该告诉他,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不知道他的来意吧?
“朝中的事,你不知道?你父亲也没有对你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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